第134章 互不相欠(1 / 2)
即墨承彦闲闲倚上榻背,轻飘飘望她道:“宫中有验洁女官,你是贞女还是荡妇,一验便知,不知你可敢验?”
宋卿月不懂什么是验洁师,亦不晓所谓的验洁如何来验,她只是空洞着双目轻声:“民妇敢验!”
忽大殿右侧重重帘幔后起了一阵骚动,须臾,一个反绑了臂,嘴上绑紧了布条的人滚落出来。
即墨江年仅穿薄薄的雪白中单与衬裤,双颊因高热而通红,血红的朗目里噙满了泪,于地上向她蹭来。
身后,数个惊慌的小宦侍按住他的双腿,欲将他拖回帐幔内,却被他连踢带踹扫倒一片。
须臾,他挣扎起身,踉跄朝宋卿月奔来,遥遥滑跪至她身前,泪流满面冲她摇头。
宋卿月空白着脑子看他,见似乎他有话要讲,怔怔伸手向他,将勒嘴的布条扯开一条缝。
随后,她哆嗦着嘴唇笑问:“原你也在啊!”
“宋卿月,不要,不要验!”
即墨江年泪流满面冲她道,又爬蹭到烘榻之下,仰头向即墨承彦哀求。
“陛下,儿只是亲过她,搂过她,并未攀越雷池。她不需要验,她是清白的!”
即墨承彦蹙眉看他,满脸嫌弃一招手,“金吾卫何在?将靖西王拖走。”
殿外,身材魁梧的金吾卫应声而入,将五花大绑的即墨江年拖走。
他因高热本就半陷昏迷,身子虚软无力抗衡,只是泪目冲她喊:“宋卿月,我不同崔公子再争,我将你还他。你别验了,求你,不要验!”
即墨承彦冷冷看着即墨江年被拖走,收回目光落向她,朗声:“宋卿月,你可要验?”
宋卿月呆滞着双目,声音空洞道:“回陛下,民妇要验!”
静看宋卿月被女官领走,即墨承彦拿起供词,冲侍立榻侧的宦侍道:“去,拿去给崔公子悉阅!”
……
宋卿月活了二十一年,细细想来,除了幼时被母亲看过身子,便再也未于旁人眼前,将衣衫褪得如此彻底。
成亲五年里,她曾盼过晏元良温柔褪尽她的衣裳,后来,亦曾幻想过,与即墨江年的肌肤之亲……
但从未料,她长大成年后,初次脱衣褪裳,坦身露体,却是于一群女宫娥面前。
她不着寸缕,躺在冷凉的枣木条几之上,若被剥了鳞的鱼,奄奄一息,一动不动,空白着大脑,满心的耻辱与惊恐。
验洁女官们看得好生仔细,应该与不应该看的,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们伸出冰冷的手,于宋卿月身体上上,下下游走,捏拿,探触,拨弄……
冬日里天气真冷啊,尤其是光着身子。她冷身子剧烈颤抖,长睫颤抖,嘴唇颤抖,连心都在颤抖。
两只拳头捏得太紧,以至又长出来的指甲掐入了掌心肉里,有点疼,但远不及心间的痛。
她暗忖,她这命运究竟是怎么了?
难道真如婆母刘氏所言,是她前世不积德,以至今生有还不完的债?
宋卿月有些后悔,后悔当初未向算命先生细问,她这条烂命渡劫妻渡何年何月,才可休止?
她流泪暗叹:没得选啊,没得选择!
崔家名贯天下,崔康时又是个好人,他面如冠玉,温润儒雅,对她有礼有节,她不能连累他毁了清白的好名声。
即墨江年过得不易,九生一死归来,才证了清白,恢复了身份,也不能因与她的事,将名声毁掉。
纵他这次千般不是,却是她放在心上的人!
不记得女官在她身上查验了多久,亦不记得,女官让她坐上了冰凉的,名审贞玉观的器物,要她如何配合……
一番折腾后,她们才细细为她被披系裳,将她带回温泉殿内。
宋卿月空白着脑子跪伏于榻前,双臂将自己抱得紧紧。
她眼神卑怯四躲,虽衣裙完整,却总觉自己纹丝不挂。
耳边回荡着验洁女官的高声通禀,她们细述她身体上,能证明她贞洁的细节,最后向那个皇帝道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