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弃家出逃(1 / 2)
按察使打着哈哈。
“皇天朗朗,朝政清明,何曾有什么命案?我不过好奇一问,倒让赵大人受惊了!”
赵大人松了一口气,笑道:“便真有尸首卷入洪水,只怕漂不来东阳城,半道就被撕食一尽。”
“嘶!”那精瘦之人一闪眸子,“河中有水怪?”
晏元良笑道:“二位大人有所不知,东阳河有一种大黑鱼,凶残嗜血,当真有尸首卷入,它们定不会错过。”
赵大人心下轻松,便接话:“这大黑鱼肉质鲜美。要不,今晚的宴席上,让厨子烹来,给二位大人尝尝鲜?”
按察使闻言连连摆手:“不必不必,我不食腥膻!”
精瘦的江大人打趣:“按察使这是怕吃到食了人尸的鱼。”
众人忙附合大声哄笑而起。
笑罢,江大人望向晏元良,眸中精光锐透,“听我侄女江秋灵说,你家与她家是世交?”
晏元良神色激动,深深一揖:“回江大人,我二人自幼相伴,家境一道零落……”
他一默后,再道:“我与秋灵,可谓是青梅竹马!”
……
晏元良出门的早,宋卿月亦起来的早。
一年一度的大节庆,婆母刘氏自然要去看热闹,家中仆妇们定也要跟去。
早饭食罢,家中已人去宅空。
宋卿月淡定收拾着行囊。
她仅带了两件换洗衣裳,其余全装的是金银细软,和路上必需之物。
待出了宅子,她径自雇了辆马车,先去父母墓地祭祀。
父亲的衣冠冢和母亲的新坟挨在一起。
不过月余,坟头上长满了青葱繁茂的野草。
父母二人一生感情深厚,便是她娘未能诞下子嗣,她爹亦未再娶妾室。
或许正因如此,她娘接受不了,才服毒自尽。
她将熟肉同酒水一道摆好,点烛上香,数拜后,爬到坟头,徒手替双亲清理杂草。
“儿此去归期不定,若再归来,定是衣锦还乡……”
手被利草划伤也未停下,狠狠拔着杂草,她眼中掉着泪串。
“往后的节庆、祭日,我托了亲友照料。于我,此去山高路远,二老勿念勿忧!”
回了城中,十室九空。
满城百姓往东阳河两岸看热闹,素日里满满当当的景春楼里,听客寥寥。
说书先生见顾客不多,便也只说了一场就收拾说书台,准备也去看热闹。
一抬头,见一位娇俏玲珑的女子不知何时站在台下,圆溜溜的大杏眸里含着泪,盈盈将他望着。
“咝!”说书先生顿住手,疑惑望她,“这位小娘子是……”
宋卿月上前两步,隔着说书台,流着泪双手上奉五两银子。
“听了先生数日书戏,足慰宋卿月苦闷的心。”
她仰着泪眸,哽不成声,“往后,月儿再无机会听先生的戏了。”
“月儿姑娘?”
说书先生动容,紧走两步,跳下台来,推回宋卿月上递银子的手。
“虽姑娘年纪轻轻,不啻老夫一位少年知音,为何不再来了?”
“父母双丧,夫君背弃,便先生的书再精彩,宋卿月再也无听赏的心!”
宋卿月将银子再递,泣不成声。
“若有机会,多年后于黄泉之下得遇先生,定再听先生书戏!”
说完,她将银子放到说书先生怀里,再掏出一张纸笺递过。
“我之遭遇,若先生能写成书戏,广而宣之,若有似我这般愚笨之妇人闻之,或能得以警醒!”
说书先生怎能不懂她的用意,抖着手将那纸笺捏紧,神色悲恸,立时伸手去拉她。
“姑娘切不可轻生……”
熟料,宋卿月脚下如抹羊油,身子一挣,抽泣着如风般冲出了景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