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善恶树(1 / 2)
情感启示录 250
晓格听后先是一愣,随之很快涨红了脸,眼泪未干的脸变得很难看,双目充满了绝望,她大声地有点歇斯底里地对我喊道:[萧然林风……你太过分了……我花了近一天的时间才来到你家里,你现却要赶我走……我……我恨死你了……]说完,晓格一边哭,一边快步地往楼梯口走去。
我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控制不住的眼泪,如村口荷塘中荷叶里的晨露,滑落在脸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艾姝走后,我的情绪就很不稳定,有时想的“很开”,觉得自己很快就能从失去艾姝的阴影中走出来,有时又觉得自己会一直生活在“失去艾姝”的阴影下,过着“看什么事物都没有任何意义”的生活。
对不起,晓格,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可能我这一生都无法忘记艾姝,甚至会无法或不会爱上另一个女人了。
当我忍着悲伤,与忍着在眼眶打转的泪水(掉下来),开始下楼时,我听到楼下晓格哭泣的声音,于是我快速地下了楼,只见母亲与晓格正坐在我的睡房,同时也是书房的书桌前。晓格正低着头在痛哭,哭得像一个人被父母赶出家没有地方去的孩子,母亲则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在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嘴中念念有词地不知在说着什么安慰之语。
母亲见我在房门外站立着,与晓格悄悄地说了一句什么话后,站了起来走出房间,一边眼睛瞪着我,一边说道:[你这死孩子,你怎么可以赶一个姑娘走?你俩的情况我都了解了一些了……去煮饭……自己去好好反省下……知道自己哪错了吗?]
[妈……我……我又没说……没叫晓格现在就回去……我是叫她明天……]我不服气地回答,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你……]妈妈欲继续批评我时,晓格抬起了头,眼睛婆娑地望着我们,说:[阿姨,师哥他太凶了……他就是赶我走……呜呜……]
我听后无语地低下头,心里觉得好气又好笑,现在我倒像“人们公敌”似的,连妈妈也似乎站在了晓格那一边,晓格明显是在故意“歪曲事实”:我是说过叫晓格明天回都城,因为我不想她在我身上白废力气,有时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一个女人的离去,就让我的世界塌了,或至少一直在崩塌的边缘,但我却没有凶巴巴的赶她走,态度有点冷漠,倒是有的。
[去去去……去煮饭……这个家还是我作主,我想让她在这呆多久,她就呆多久……多好的一个姑娘,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母亲话未说完,就快速地用右手捏了下我的左耳,我顿时感到一阵火辣的刺痛,脸部扭曲了下,她继续说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赶她走……]
由于母亲从小对我的严厉,我学会了做些基本的家常菜,特别是自己爱吃的青椒炒鸡蛋,煎鸡蛋与家常炒豆腐或酸辣豆腐——自己觉得炒的都还可以,至于其他的菜都炒的一般。这或许就像读书时代,有一位老师曾经说过的:你只有对一门功课感兴趣了,你才能真正学好它。母亲要我学会做饭的理由是,因为小时候,她经常在外干活要很晚才回来,或一大早就出去干活了,特别是农忙季节,更是忙的没时间为我与姐姐做饭,所以必须要我与姐姐自己学会做饭才不会饿着。
我当时回答母亲说,姐姐学会做饭就行,她可以做给我吃。母亲当场就“否决”了我“侥幸心”般的“偷懒心理”,说,不行,你们姐弟俩都必须学会做饭,我是为你们自己好。
当我把“青椒炒鸡蛋”、“豆腐炒五花肉”、“素炒空心菜”,还有一钵“青芋白菜汤”端上桌面时,母亲与晓格刚走出房间,母亲还半搀扶着晓格,晓格的脸已恢复到原来的白净,只是眼睛还有点浮肿,心情仿佛也变得大好。
[阿姨……你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师哥竟然还会做饭……我认识他快三年了,我还真现在才知道……]晓格在动筷之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母亲说道。
[没什么……他也就只会炒几个家常菜而已……其他的菜他也炒不了……反正就是不会饿肚子的那种水平。]说完,妈妈为晓格夹了一块五花肉。
[师哥已经很不错了……我也只会做点家常菜,炒的还没他做的好吃。]晓格回答。
我无声地吃着饭,心情复杂地低着头听她们二个的对话。一方面我看到晓格心情变好没有再生我的气,我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了。看到她与母亲能顺畅与毫无陌生感的对话与交流,我也倍感欣慰,但另一方面,我又感到一丝不安,因为我仿佛突然很向往这种有晓格在身边的生活。是的,是没有艾姝在身边的生活。当这个念头一闪出之时,对艾姝的愧疚与罪恶感,就像一种自动的“机械装置”似的,一触发一个灵敏的开关,装置里的精密系统就会发生一连串的如“多米诺骨牌效应”般的连锁机械运动一样涌上心与脑。
要是坐在对面(母亲晓格一起与我相对而坐)的晓格是艾姝该多好。我认识艾姝比认识晓格还长,到头来是认识晚的来了家里,而艾姝却从没来过。真是有些事,“轻轻手一放已是多年,还在梦里面”——真是因为我与艾姝忙的原因吗?或是在潜意识里,我就没有真正想要带艾姝回来给父母看看,尽管我也曾在非典时期曾对艾姝说过要带她回来看看,而艾姝也同意了,说等疫情结束后就与我一起“丑媳妇见见未来的公公婆婆”。
谁知,这个“非正式”的约定“执行”日期,却因为无情的非典,因为艾姝的“突然离世”,变成了永远的“永远”——变得永远的“遥遥无期”。
[妈……晓格……不好意思,我吃好了……我身体不舒服……你们慢慢吃。]说完,我放下碗筷,离席而去。 07.05
情感启示录 251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只是在我的心里,它却依然缺了一个“角”,这个缺的角,并不是被二郎神的宠物狗——孝天犬(天狗)偷吃掉的,而是因为“艾姝”。
我提前离席后不久,晓格也找了个借口提前吃好了饭,只留下一声叹息的母亲独自一个人在继续吃饭。母亲几次都想进到书房,与用看书来打发时间的我说些什么,但几次都欲言又止。也许她觉得一下子给我那么多“压力”不太好,毕竟我失去的是“深深爱着的艾姝”,或许是她也明白,与我讲再多的道理,我也未必能听得见去。
母亲是从小到大看着我长大的,她太了解我的脾气了,有些事情我很顺从她,但有些时候,我却固执地“十头牛也别想改变我”。
依然记得在一个读小学时的暑假,我在看一本我深深痴迷的课外书,旁边的一把椅子倒在了地上(被外面来的狗撞翻了),我没有看见也没有把它扶起来,一直在家里忙这忙那的母亲看见了,说了几次叫我扶起来,我因为看得太投入,都只是应付似的嘴巴“嗯”一声,根本没任何“行动”。三番五次后,母亲突然闯进书房,对我“咆哮”说,叫了你多少次把椅子扶起来,你都不扶起来,你是要气死你老娘是不是?我头也不抬地说,妈,我看书呢,别打扰我。
我当时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次母亲真的生气了,也是从小到大她对我最生气的一次。我记得那是一个天气十分炎热的下午,母亲整整用竹技抽打了我一下午,因为我倔强的就是不扶,我站在椅子旁边,与她斗气,我每说一次不扶,她就抽我一次,我与母亲是流着泪“僵持了一下午”,最终的结果是我哭累了,也被打得实在受不了,以我“乖乖地扶了起来”而结束了整场将近持续了一下午的“闹剧”。
自“扶椅子”事件后,,母亲知道了我偶尔的“倔驴脾气”,也慢慢改变了对我的教育方法,即有时候我实在不喜欢不愿意做的事,她不再逼着我做,就像晚饭后,她不再强迫我好好对待刚来的晓格,因为母亲心里也明白,很快我便会主动地与晓格“和好”,她太了解我的性格了,从小到大,我与姐姐闹别扭后,不管闹的有多僵,我都会先与姐姐说话,因为我心本就比较“软”,而且我还有点“没心没肺般的不记仇”,还有一点就是,我真的很爱我姐姐。
母亲是对的。
我主动约晓格到二楼的东边阳台上欣赏今晚的圆月(之前晓格与我在书房都有点心不在焉地翻阅书籍),晓格非常高兴地答应了,二话没说就放下了书本,还催促我说快点,现在赏月刚刚好。
今晚的圆月,如一个没有任何缺陷的纯银色“正圆”(因为月球本身不是纯圆的,),像中学时代用“圆规与尺子”
在一张深蓝色的纸上画下的一个“圆”。夜空的星星不多不少,如捉迷藏的孩子偶然出现的“闪亮”的眼睛,如水的月光暂时遮住了他们本身发出的光,却没有遮住他们天真与好奇地望着地球的“目光”。
[师哥……要是我们天天像今晚在一起赏月,那该多好啊……陪你在乡下过一辈子……我……我都愿意。]晓格抬着头,迎着醉人的月光,像迎着夏日凉爽的风似的,闭着双眼喃喃说道。
我也抬起头,看着头顶的明月——这个千古以来亘古不变地悬挂在地球上空永不会掉落的如灯似的明月。我淡淡一笑,脱口而出,说道:[傻丫头,明月与圆月不是每天都有的,我妈从小就告诉我,人像月亮,初一十五不一样,她还说,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是啊……]晓格睁开双眼,侧脸望着与她并排坐在椅子上的我,继续说道:[所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希望师哥你能真正彻底放下过去,放下一些人,一些事……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
[晓格……别说了……你说的意思我懂……我……]
话未说完,我合上了嘴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依然望着那块如贴在深蓝色夜空的圆月。原本我是想纠正晓格的错误,即不想让晓格“枉费心机”地花时间在我身上,也想告诉她“每天赏月”根本就不科学,或不符合自然规律(臭男人们包括在下总改不了讲道理的臭毛病),因为月有圆缺,因为有时“月亮会突然不知跑哪去了”。
我没想到的是,我反而差点被晓格“反向说服”,她引用了苏大才子《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的词句来安慰或说服我该放下艾姝。按理说,我应该感激她才是,但是,当看到这轮容易让人惹祸(所以当时有了《都是月亮惹的祸》这首流行歌曲)的明月时,我又想起了离世的艾姝,想起了去年的中秋之夜,我多么希望与我一起赏中秋之月的是她,而那时候,我与晓格才刚相识不久。
也许我是该放下“艾姝”了,毕竟一直把艾姝装在心里,不但时时有一股罪恶感,也因它又时时弄得疲惫不堪,尽管回忆起有她在的时光时也常感到幸福甜蜜,但最后总是以“怀念她时生出一股浓浓的惆怅与深深的失落的痛苦”而收场或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