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和谈(1 / 2)
武斗已经略输一筹,之后的谈判就不能再输了,文臣们平时豪言壮语惯了,现在到了要兑现的时候,对面是哀牢还有何驰坐镇,这谈判条件一定会一压再压。一直琢磨到午时,忽然来的消息让大家心中一定。
“回禀圣上。何驰先过风侵再经过水激,现在高烧骤起、胸肺疼痛、气短咳喘,就是在睡梦中也是咳喘不停。”
“他活该!”
皇上嘴上这么说,却还是点了点李福,李福又带着御医去了,回来禀报何驰脉象虚浮是大病之相,应该是无法出席议和大会以及会盟大典了。
“乡君,何大人落地之后受了水激,现在高烧不止,咳喘不停。”
“谢谢公公,有劳了。”
这何驰真的一点都不省心,他这哪是老虎,这就是一条泥鳅。太后都皱眉了,别说一个李婉儿拴不住他,恐怕再加一个张了了都未必是他的对手。曹纤身边已经是花团锦簇,赵蓝若、鲁青儿、沈娟三人哪个比李婉儿差。
曹纤已经快习惯了,反正何驰一天不闯祸,下一天就要闯大祸,若是三天安稳那么捅破天的事就要来了。那颤颤巍巍的纸鸢能飞一刻都是苍天眷顾,谁都看得出来那玩意儿随时可能解体,但偏有这样胆子包天的敢用这东西去飞。
“皇上驾到!”
曹纤刚刚送走了报信的公公,皇上又来了,曹纤连忙起身让座,正当她要带着身后三人跪拜时,皇帝大手一挥直接赐了免礼平身。
“民女曹纤见过皇上。”
曹纤还是保持着规矩,规规矩矩的带着三人见礼。
“赵蓝若你曾经是岭南王的军师,朕现在有道题要给你做。如今之势我大昭已是胜券在屋,但和谈不可能由着哀牢一句歃血为盟就真的稳稳落地!现在我军如何求得最大利益罢兵止戈,你给朕出个主意吧。”
李福带着两名甲士搬进来一张桌子,一张哀牢地图铺在桌子上。皇帝也是想听听百家之言,毕竟那群文臣吵吵个没完,要是少太师在的话至少有个领头的拿主意,议和条件拟了半天,归根结底四个字“十全大补”。要是把这样漏洞百出的条件放出去,那这仗就白打了!
“不知道我夫君会出什么条件。”
皇帝一皱眉,问道。
“何驰他不是病倒了吗?”
“夫君是病了,但是病虎最恶也最凶。他就算咳血咳死也一定会出来参会,我军最差也要争下叶榆城,滇池能不能不让就不让。陛下和太后能在滇池待多久,这场和谈就有几成的胜算。”
“哦!你细说与朕听!”
“如今我军最大的胜点就是入了滇池,叶榆城没建铁索桥作用仅能屯兵。如今已经入夏,我军在此地消耗一日,哀牢大军也需要消耗一日,对耗下去我军损的是士气,哀牢损的就是国脉。为今之计就是交好苗疆使粮草源源不断输送上来,会谈能拖则拖,拖到九月哀牢一定力竭,到时候别说让出叶榆城,就算是楚雄、滇池这一线他们也不得不让。”
皇帝点头赞许,真不愧是岭南王的军师,乌林一战差点就将突破长江直逼襄阳,这样的点兵之材给了何驰当真可惜,但这个世上恐怕也只有何驰能压住赵蓝若。现在赵蓝若既已许为人妻有了立场,皇帝也能放心用她了。
“夫君最清楚这其中的关系,所以哀牢只能速谈不能拖延。夫君应该会在三次之内求一个结果,陛下可观其第一次开出的条件,若战果折中便压迫一下,目的是在抚仙湖湖畔立城,将来开凿交州通途,此城可攻可守,可进可退。一来道路修通之后此城补给可不受制于苗疆,二来哀牢依山拒敌的战略又多了一个破口。”
大行皇帝不停点着头,这赵蓝若给了何驰当真可惜了,要是个男儿身未必不能在天策军中统领一营人马,来之前皇帝文臣武将都问过了,中和下来的条件和赵蓝若所说的大差不差。
“启禀圣上,军情!”
“进帐上报!”
“哀牢国国王丕凃献国书乞降,昭国使臣何驰附言昭国所开一应条件哀牢均无条件接受。”
“好你个何驰,又摆朕一道!这天下就没你算不到的事情吗?!”
龙颜一怒,曹纤立刻带着赵蓝若、鲁青儿、沈娟跪下。李福连忙递言“陛下息怒”,皇帝气实在不顺大声说道。
“他想做官,想开宗立派有何不可!这昭国是不够大,还是嫌朕不够大。每次这般小聪明算计着,牵着一众人的鼻子走,使得全都是阴谋诡计!不堪大用!实在是不堪大用!”
“夫君恃才傲物,实在不堪大用,请皇上息怒。”
“曹纤平身,你们也起来吧。这都是何驰一个人的错,朕就不信降不服他!”
皇帝两个鼻孔出气,如蛮牛一般夺路而去,这三天被气了三次,要是再来一次那响箭一出鬼营就要出动了。
七月三十一哀牢国国王丕凃在大昭皇驾前献国书乞降,大昭大行皇帝准降,并与哀牢国国王摆酒设宴杀三牲歃血为盟,结为异姓兄弟,三山二水前立誓为证,永不背盟。
八月初三,抚仙湖畔两国两寨依水而下,七绝楼摆开舞台,滇池三寨立起火堆,不同的歌舞准备开演。张唯栋认了张了了之后,张了了并没有离开七绝楼,而是继续以苏黎黎之名在台上领舞。
当真是何驰所说的百年机缘,这等殊荣是别人羡慕不来的,而今天的曲目尤为特别,掌舵亲手改曲,苏黎黎和十三娘两人联袂登台,两根台柱子是应两湖之色,一为抚仙湖,二为滇池。
两人连着训练了三天,苏清才点下头,今天是首演又是极重要的场合,一应准备工作忙了两天才停妥。再过两个时辰就要开演了,张了了与十三娘最后一次排练舞步,两人一曲舞罢正要休息,突然一个小丫头走了进来,告诉张了了张唯栋来寻她。
“见过父亲大人!给父亲大人请安!”
苏黎黎虽然和张唯栋相认了,不过其中多少有几分不情愿,这里又是皇帝又是太后,两股重压之下两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些面子因素。眼前这苏黎黎那一副赌气的样子,明显就是摆给张唯栋看的。
“怎么,你还不服啊。”
“哪敢啊,了了怎么敢在爹爹面前不服气。”
“你少来这套,就算那何驰是盖世英雄又如何,你也不看看曹乡君过得是什么日子。光看贼吃肉不看贼挨打,家里已经有了六个,还要算上皇上一直没赐的琴扬公主,南岭山一个李婉儿,哀牢国一个小公主,就是九个女子,我听说楼兰公主龚汐也进了曹庄,林还月还吊在他身边。”
“爹爹你倒是好打听,你都知道了我还能不知道。”
张唯栋也不甩脸了,眼前国事为重他也是被何驰训怕了,真的丢了国家颜面那就是一桩天大的罪过。
“国事为重,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掌舵苏清在两人的搀扶下一步步向这里走来,张唯栋连忙上去见礼,苏黎黎也继承了张唯栋一半的倔强,冷脸旁观着非要掌舵喊她她才过去。大戏即将开演,何驰却无福消受,高空走一回肺腔差点报废,冷风灌入再被滇池的湖水一激,现在就像个行将就木的肺痨鬼躺在床上,呼吸都带三分疼,整个人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一群人伺候他饮食起居。
“你为什么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