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工造基础(1 / 2)
何驰只是个引子,京城里接二连三的事不过是潜伏于和平表象之下的顽疾罢了,大行皇帝心知肚明正好借这个机会揭开烂疮收拾收拾,人人都说伴君如伴虎,但又有几个人是能让皇帝真正交心的呢。
散了朝,尤素、姜奇和张云三人被皇帝召到了上林苑,李汶与乌罗也在随行之列,皇帝已经好久没有骑马了,今天正好借着骑马散心的时候问问这些新生代武将对于京城中连桩糗事的看法。马骑了一路也没有个发言的,到了一处被封冻的池塘边,正好有后宫太监在此取冰,于是众人便站住了马匹于池塘边暂歇。
“冬天就要过去了,这冰库里的冰存够了吗?”
“回皇上的话,三座冰库都已经储藏完毕,独缺太极宫的冰库还半空着。”
“太后最怕暑热,你们可不得怠慢。”
“是!”
“去忙吧,我们在这里散散步。”
太监退了回去,池塘边重新开工,斧凿冰锥一下下打入坚冰之中,不多时一块整冰便被六个太监提上了马车。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朕说过了有话就说,无论你们说什么都赦你们无罪。”
乌罗顿了顿,拿定主意才开口道。
“冤啊,太冤了。微臣想为何大人鸣不平。”
“继续说。”
“明明是别人先动的手,带着是十三个人占了你的房子,若是有人敢对臣这么做,臣也会动手的。”
皇帝并没有说话,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将视线落在李汶身上。
“皇上,末将军伍出身,这军伍治军依军法,有功赏有过罚。何驰献浮舟的大功劳还没赏呢。”
“已经赏了,京城寸土寸金有两间房舍安家还不满足。”
李汶被天子驳了话,只能点头应着。其实这几人心里都知道,那两间房子算什么封赏呀,尤素、姜奇和张云三人名下都有对应官爵的田亩,而何驰挂个三品官,一亩田都没封到还被罚了一年的俸禄,妥妥的贷款上班。
“你们三个也说几句,别提何驰了!”
大行皇帝很不开心,对于何驰的封赏他心里自然有数,这家伙迟早要把琴扬拐走,一路都要封赏那到时候封无可封、赏无可赏的时候该怎么办。
尤素拍马走上半步,定在李汶将军侧后说道。
“末将有话要说,何劳禄这些年来为官清廉因此得罪了不少人,陛下现在驳了他的官爵,只怕何家要遭报复啊。”
“此话怎讲。”
“末将只是这般胡说,此次会试有两个同乡寄住在我府上,夜里说道朝中百官之事,论及何劳禄时他们都忍不住叹息。清官自然可以自清,却也阻塞了其他人上进的通路,那潘安卖一份考凭就得了一百五十贯钱,那得了考凭的举子将来为官会护着谁?”
“竟有这种事!”
“这事末将本不该说,既然皇上赦我无罪,我便大胆说了。那举子因为临考前溺死了家中丫鬟,所以被豫章贡院驳了考凭,这次会试本是入不了场的。这一百五十贯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绝对递不进何府去。现在朝官清者寡助,尤其是何劳禄这样的人,一旦失势只怕……”
“说下去。”
“皇上还记得张晴吗?我听说张大人回乡之后守着十亩薄田过活,还遭乡绅百般刁难,曾经与他有过过节的县太爷还没收了他家的耕牛,幸张云在前线杀敌立了功才算有了立足之地。”
皇帝回头看向张云,被尤素提到了家里的事,这个不修边幅的家伙居然有些羞怯。
“有此事?”
“皇上放心吧,现在我也是个将军了,家兄自有我护着。”
听张云这么说,此事便真的八九不离十了,皇帝在心中叹了一声,他怎么会想不到呢,只是不去想罢了。贪者就算失势依然可能有东山再起的一天,清者失去了官爵可就回到了一穷二白的境地,人人谋私,不谋私者难为人已。
“买考凭的人多吗?”
“末将只知道这一例,也只是正巧发生在京城里,至于地方贡院是不是如豫章一般秉公执法,末将就不知道了。”
“李汶!”
“末将在!”
“去贡院把潘安提去刑部,审讯之后再来报朕。”
“陛下。贡院正在关门审卷,反正潘安跑不了,是不是等成绩出来再拿他。”
皇帝微微点头首肯了李汶的提议,心里实在不痛快便策马前行离了池塘往上林苑深处走去。五位将领齐齐跟上,陪着皇帝走了一段路,又随着皇帝住马而停了下来。
“姜奇,你不说两句吗?”
“末将以为,何大人做事虽然情有可原,但缺乏纲常。尤简和鲁岳都是当街杀的,他的所作所为与尤、鲁两人滥用私刑并无二致。若他只是一介草民不懂这些,那自可原谅。可何大人是朝廷三品命官,行此事安学子之心末将自然理解,奈何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治罪难以服众。”
“子不教父子过,何劳禄已经被罢了官,这还不够吗?”
“回禀皇上,何大人也因公抵罪也应该贬为庶民,不然不足以正国法。也是给学子们立一个规矩,定一个榜样。”
“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想何大人心中早有准备,皇上只需秉公办理便可。”
皇帝在何驰身上还是用了心力,真要秉公执法哪还有今年这么多事,闹法场那一回何家就该满门抄斩。这尊镇水兽固然有股子怪异,但是它真的能镇水,朝中最不缺的就是官员,这次六扇门和司隶府被查不知道多少官员要被清退,很多挂了许久的散官们终于有机会在合适的职位上一展身手。这一出一进,皇帝的权威非但没有受到任何损害,还扼住了党争,清理掉了久居高位的庸才害虫,转手就要砸了这镇水兽谁能舍得,皇帝还想雪藏起来以备他日之用呢。
“何工!”
“刘大人,你怎么回京城来了?”
“皇上命我回京督造几艘吸泥船,已经三月初了,春耕迫在眉睫南北兼顾不能厚此薄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