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锦书难寄(1 / 2)
贺岛太郎敏锐的察觉出福伦情绪微妙,因为他脸上依次浮现出尴尬、低落、抗拒、警惕等恐惧的情绪。
贺岛太郎见此有着略显癫狂的笑,没有任何征兆;得亏福伦与他合作也有好几年了,早就习惯这个矮小的中年男子,不定期就向外界充分显示自己贫瘠的灵魂与内心。
至于那个名为“佳奈”的女子则是微微出现自己光洁的额头,福伦直到现在才敢把对她的注意力从服饰搭配,转到她个人容貌之上。怎么说呢,这姑娘身上有种成熟的韵味、身材丰腴、比例极好,只是她的肤色过于苍白、毫无生机,全脸上下只有口脂是最鲜明的色彩,狭长上扬的眸子里无神与破碎的美感恍似浑然一体,她像是一尊易碎的白瓷娃娃,是人工创造的、技艺高超的工艺品。
她那黑洞洞的瞳孔,缓慢而僵硬的郑重对准他,福伦只感到背后汗毛都要一一倒竖起,那种害怕就像是看到了正在捕食猎物的毒蛇,虽然鳞片动人,可冷冰冰、滑腻腻的,他连忙试着眺望远方,这年轻女子必定极其危险,他还是不要过多好奇罢。
福伦为官多年那种对于危机的预判,在关键时刻好运的救下了他一命。
笑声就像沉丧的哀乐持续许久,直到贺岛太郎不间断的癫狂笑声引至楼下王亶望等宾客的叫骂声以后,贺岛太郎才慢悠悠的收回自己嘶哑的破锣嗓子,“福桑一定非常好奇佳奈为什么如此着装。”他如绿豆大小的眯眯眼出现一缕缕歹毒,“[絵空事]的这些女子你心里应该也明白,是你们大清国女子只是穿了我们东瀛的传统服饰而已,至于佳奈原来也不是佳奈,只是她在这女子中最抗拒投向东瀛的怀抱,可她们本来就是被京城外过不下去的父母卖入[絵空事]的,鄙人为了嘉许她的傲骨,特意为她取佳奈一名,还准许她在这里一个人穿大清国的服饰,是不是很好看啊?”
福伦闻言看了看佳奈脚上显眼的木屐,他产生了一些一直从未有过的不好猜想:贺岛太郎若真能嘉许为何不让她换上花盆底鞋或者绣花鞋?而必须得是在旗装下面穿着木屐?是否这暗示着在不远的将来东瀛想要踏上大清疆域……?福伦连忙收起这样的无端猜测,毕竟他自己确实需要东瀛方面的各种援助,尤其是让大人们派出武功高深的忍者、武士,免不了东瀛的人要踏上他脚下的这片土地,才会更好、更直接的帮助他。可惜他的直觉并没有再次警醒到他,反而让自己陷入了自我洗脑之中,完全忘记了“引狼入室”一词。
“……”福伦在面对贺岛太郎问的问题上,选择了不发表意见的沉默。在他看来虽然大清取代大明,非汉室正统,可就女性服饰而言,木屐搭旗装,实在是有些不搭嘎,毕竟木屐是老祖宗们搭配汉服的,服饰当然可以推陈出新但不也能无视传统习惯;而且最重要的是佳奈等女子脚上的木屐是经过东瀛修改的,根本就不是华夏老祖宗传下来的传统木屐,福伦看着似像非像的木屐实在做不到违心夸赞。
贺岛太郎其实也没有多么在意福伦的意见,他还要接着试探福伦,毕竟在他身后的大人物看来福伦真是一把再好不过的利刃了,不过要随时打磨,慢慢磨灭掉他的那些隐藏在深处的血性,“福桑,你们大清国的女人真是够烈的,光是反抗就在床上死了好几个,鄙人[尝]惯了温柔小意,你们的女人还真是和我们东瀛女人不一样呢,不过鄙人记得你好像更向往我们东瀛女人啊?”看着福伦脸色慢慢变得青紫,贺岛太郎的满意的干了杯东瀛自己改良的抹茶,并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冲着一直跪坐在门口的佳奈,声音嘶哑的说:“去拿出准备好的晚膳,我要请福伦大人用晚膳。”
福伦不清楚贺岛太郎在与他在说这些的时候,脑海里究竟回想起什么让笔者不敢下笔的场景。但是俩人中间隔着的四四方方的小桌子本来就很抠门,使得福伦他非常清楚的看到原本贺岛太郎穿在身上原本很平整的马褂上在大腿处支起了一个非常小的帐篷……这家伙说着说着就跟发情的野兽一样,实在令人不齿!福伦今天待的时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长,也是第一次被贺岛太郎留下来要用晚膳,好像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有了光明正大可以出现的地方,他就可以摘下面具做回实则[不屑穿衣服]的本我。
他闭上眼睛不再去看,毕竟非礼勿视,再者说那么[小],他真的不想被辣眼睛,他想不通贺岛太郎本钱还没他好怎么就能做的如自信的?
直到木屐击响地面的声音有频率的由远及近,福伦才睁开眼睛,但眼前的膳食让他的脸色彻底成为调色盘的存在,前面的那些侮辱他都可以无视,可眼前这些东西还它丫的有生的、半生不熟的,要不然就是食材熟了没啥让人味蕾打开的香味,汤看着还不错但是又不顶饱,更重要的是分量都是那么一点点,光是碗盘美轮美奂,有个屁用 这是晚膳吗?既然到了大清境内为什么不入乡随俗,就算吃些用料实在、色香味俱全的小吃都是好的,北京城内还是天南海北都有,为啥要这么对待自己?
福伦看着小碗上的筷子还在做心理建设,而贺岛太郎看到这些食物却十分高兴,他属实没想到佳奈等人也就几天时间就已经学会做东瀛的膳食了,而且做的还如此出色!就索性让佳奈坐在他的左前侧,他右手拿着筷子,左手不老实地朝前摸索着解开旗装圆领的衣扣,那双布满皱纹的小短手就这样从佳奈微微露出的雪白中爬了进去,贺岛太郎对于在福伦面前上演[活/春/宫]一事,是一早就定下来的。他觉得在福伦面前这样侮辱大清国的女性才可能更加试探出福伦的底线在那里。
福伦的关注点则更关注佳奈本身,只瞧她双唇紧抿始终保持沉默,因着是背对贺岛太郎的所以狭长上扬的眼眸毫不掩饰的透露着隐忍和厌恶、仇恨等各种如大海般磅礴的负面情绪,因着贺岛太郎在此期间还不停得拿秃顶的脑袋细细密密地磨蹭着她白皙滑腻的肩颈,她被迫不得不用最大限度的歪着脑袋,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诡异的麻木美感让福伦如坠冰窖。
东瀛真的和他想象中一样强大吗?
他的脑海中第一次有了这样的疑问,因为即使蒙元、满清入关后受到汉文化的熏陶都在一点点向华夏文化靠拢,可东瀛自大唐时期就开始受到华夏文化的熏陶,却还是如此这般兽性未化、卑劣无耻?!
想到此处他真的坐不住了,慌忙撂下筷子夺门而去,贺岛太郎见状反而彻底放心,毕竟他没有读心术,只能见到福伦慌忙离开而非正面直接阻止自己,他就越发放心,干脆不再享用桌上的菜肴,直将双手都放在那浑圆之上,但旗装并不像和服那样方便,他气急败坏地开始撕扯。
福伦听着屋内传来的衣帛的撕裂声,不敢再停留,可那女子哀怨如抽泣的声音丝丝缕缕的萦绕在他耳畔,他一个对着嫡长子都能狠下心来的喂银珠粉的人,居然出现了负罪、愧疚之感!他满身冷汗的跑下一楼,却见一楼原本宾客如云的大厅早已没了品茶的人,连那些身着和服的女子也一起不见了,他顾不得细细思考,直接跑出茶楼,没有像以前一样让管家驱车过来,而是自己在夜色中狂奔了几十步,直到冷汗全无,因为跑步身体热起来,也就跑到了自家的马车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