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不舍(1 / 2)
“一切顺利吗,我的元帅大人?”
待元帅重新走近,艾茉叶仰头问。
元帅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她腰腹上,答非所问,“预产期在什么时候?”
“一个月后,”艾茉叶不满地说,“我给你发过消息了,你还回复了的。”
“抱歉,忘了。”往艾茉叶身边一坐,帝冽一手撑头,安静看着她。
被炙热的目光包围着,艾茉叶不甚自在地摸摸脸。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清澈的愚蠢算吗?”
“……你不奚落我会爆炸吗?”艾茉叶没好气地说。
帝冽无声笑笑。
艾茉叶很关心星际战况,联邦一直没有好消息传来,虽说对“路”的打击在加重,可是事态似乎没有好转。
她再度问,“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很快,”帝冽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语气虚无缥缈,“在新的纪年来临前,一切都会归于寂静。”
艾茉叶算了下,所谓的新纪年才刚刚开始。
“元帅,您现在很擅长以废话来忽悠我。”艾茉叶笃定地说。
帝冽依然只是笑笑,目光落到她高耸的腹部。
他没有询问太多,甚至刻意不去好奇,艾茉叶想给孩子取什么名字。
在艾茉叶漫长的生命里,他可能只会占据这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
牵绊越少,越容易斩断感情,当离别来临,不会太过悲伤。
正出神,艾茉叶从空间戒指里,取出黄金打造的平安锁。
“之前,您好像在这枚锁上施下阵法,现在也还能用吗?”
帝冽随手一划,旁边空气出现一道裂痕。
他从里面取出属于自己的那枚,跟艾茉叶的这枚一般无二,只有大小的差异。
“一次性的。”
艾茉叶可惜地说,“我还以为是长期的。”
只失落一瞬,她又振作起来,“那我能学学这种阵法吗?”
想想看,空间跃动多方便?
只要施加几个阵法,就能在几个区域实现空间移动,车费都省了。
“你不一定拥有空间系异能。”帝冽只知道,艾茉叶有凌驾于所有人之上,无与伦比的木系异能。
至于空间系,不算很特殊的能力,但同时拥有双系的也不多。
艾茉叶失望地说,“一定要有空间系异能,才能学习空间阵法?”
帝冽一手按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就像没有木系异能的人,掌握不了高阶木系法阵。”
艾茉叶无比伤心,眼神里的光芒也黯淡下去。
不忍心看小鹌鹑一副惨兮兮的模样,元帅改口,“改天,我……让学院帮你测试,万一有呢?”
艾茉叶没抱太大希望。
她在生命代码上忙碌奔波许久,这会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
帝冽反射性张开双臂,让她舒舒服服趴到自己怀里。
两人在沙发上躺着,不算宽敞的地方,却足够交叠。
艾茉叶闭着眼,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您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手指勾着艾茉叶柔软的发丝,帝冽轻声回答,“没有。”
“有什么事,不可以跟我说呢?”艾茉叶快要睡着了,迷糊地说,“我已经长大了,或许能替你排忧解难。”
帝冽失笑,只牵过毛毯,盖在艾茉叶身上。
艾茉叶已经睡着了,快要临盆的人,即便异能再强,也会有疲惫的时候。
当室内陷入一片寂静,元帅拥着艾茉叶,轻轻吻上少女的发顶。
多么不甘心。
也许用不了几年,这个女孩,就会属于别人。
大概,算是报应。
他从这个世界手中,夺走了太多东西。
无论怎么刻意去回避那段历史,死者的哀鸣依然在耳边回荡。
越是接近强大的虫族们,人类的嘶吼和呐喊,越在脑海中清晰地震荡。
先皇说过,罪孽是无法赎清的,无论怎样去拯救,去挽回,逝去的生命无法再归来,造成的伤害亦不可弥补。
他很认同这句话,也从不觉得,自己是无辜的受害者。
明明早就已经决定,当稍微可以赎罪的那一天来临,会毫不犹豫地,踏上那条通往毁灭的通道。
可什么时候,他这样的人,也会变得踌躇不前?
手掌滑落在艾茉叶肩头,元帅加重了力道,令睡梦中的少女感
到一丝疼痛,不安地蜷缩一下。
即便在瞬间松开了手,可懊悔和自责依然在胸腔中蔓延。
这会是艾玛夫人说过的,所谓的“心疼”吗?
比剜骨刮肉更难以承受的,心如刀割的疼痛,因他的罪孽,在这宇宙中,又上演了多少次?
元帅闭上眼,感受到艾茉叶腹中的胎动。
如此短暂的相遇,还未开始就要结束的感情,究竟,算什么呢?
当阳光在窗前一点点消失,气温也逐渐降低后,艾茉叶从空无一人的寂静房间里醒来。
毛毯还带着不属于她的余温,而元帅早已不见踪影。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是最彷徨,最失落的。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正逐渐流逝而去。
手机响起,艾茉叶接通,对面是紫刀。
“听说你来战地了,身体没关系吗?”
“嗯,没事,我睡了好久。”艾茉叶摇摇头,不去体会莫名的失落。
紫刀又说,“老师刚才把东西给我了,你现在还在休息室?”
“嗯,”正要回答,艾茉叶听到敲门声,“应该是安妮姐来了,学姐,你要过来吗?”
她一边回答,一边起身去开门。
“我马上过来,你在休息室等我。”
“好。”
结束通话的瞬间,艾茉叶也打开了门。
门口,是温良宴。
“温学长?”艾茉叶一愣。
温良宴表情有些麻木,像是数天没有睡好过,向来柔软的长发都有点打结了。
艾茉叶正想问问他有什么事,却突然觉得头晕目眩,眼前阵阵发黑。
她立即调动体内木系能量,试图抵抗这突如其来的晕眩,却又惊恐发现,这不是她自身孱弱带来的不适。
身体的自主权被剥夺,脑海中意识也在渐渐淡去,像是被谁操控了身心意志,连手指都无法挪动。
“学妹,安静些,不要抵抗。”温良宴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