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私结党宦官组八虎 贪玩乐新帝建豹房（1 / 2）

一

朱厚照继承了皇位，刘瑾就开始了真正的为所欲为。这位十五岁的新皇帝在登基大典上说话不多，谁的名字也没有提，可唯独封了刘瑾为内侍长随、东厂厂公。下面的群臣见皇上只提了一个太监的大名，心里自然都愤愤不平，可谁都不敢表现出来。这使得刘瑾心里便更加得意了。

典礼结束后，朱厚照便有些生气地往寝宫走去，刘瑾紧紧跟在后面。在宫中当差多年，他心里明白，按照祖制，皇帝登基之后是应该马上去给新太后请安的。可他并没有提醒朱厚照，只是低着头跟着朝文华殿走去。

又往前走了几步，朱厚照气道：“这朝臣们皆是些读死书的，好生无趣！”

刘瑾看准了时机，禀报道：“启禀陛下，奴才倒是知道一个有趣的法子。”

“快！快讲来听听！”朱厚照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刘瑾道：“陛下可曾听说过万兽园？”

朱厚照摇摇头道：“朕未曾耳闻。”

刘瑾讲解道：“这‘万兽园’乃是远古人为寻乐子所建，内有鸟兽万种。园子一旦建成，人们便互相赌博万兽之王，最后通过野兽之间厮杀所判定。”

朱厚照笑了，他想象着那野兽厮杀的情景道：“妙极了！朕虽贵为天子，可从未见过野兽相杀，这园子真是妙极了！若是决得出万兽之王，朕定要专为这兽王建一座大殿！”说完，他哈哈地笑出了声。

刘瑾也笑了起来。

“刘瑾啊，这全天下也就你最知朕的心思！”朱厚照夸道。

皇帝一声令下，这万兽园在半个月内便建了起来，因为时间紧迫，并不十分富丽堂皇，都是中等木材搭的棚子，朱厚照也不计较。可难的是四处抓捕野兽。朱厚照也清楚这个问题，可神通广大的刘瑾却在园子落成的那天竟搜寻来了不同种类的野兽五十头。朱厚照看了十分满意，赏了刘瑾黄金百两，锦缎千匹。

那么，接下来，这好戏便上演了。

野兽之间的厮杀进行了一天一夜，血流满地，朱厚照一直都没合眼，反而是津津有味地观看。刘瑾自然也不能休息，在一旁侍候着。

不幸的是，这野兽相杀进行倒最后也没能决出个冠军来。那些动物们斗得都筋疲力竭，最后无论侍从们如何挑逗刺激，就是打不起精神来。朱厚照也不耐烦了，他说道：“这看了一日夜，朕也是乏了，到此为止吧。”

刘瑾连忙问道：“那陛下还是要钦定一个兽王啊。”

朱厚照想了一下，道：“说实话，在这百兽之中，朕最钟爱者，还是豹子。其毛纹甚美，却不妖娆；性情凶猛，却不滥杀；体态健美，却不厚重。实乃朕之所爱也。”

刘瑾奉承道：“陛下这番‘豹论’震古烁今，奴才开眼了。”

朱厚照道：“朕要八十只花豹，再建一花园，就叫‘豹房’，将豹子饲于‘豹房’，观赏起来岂不美哉？”

刘瑾领会了皇帝的意思：“奴才领旨。”

二

服侍朱厚照休息后，刘瑾返回了住处。刚进门，便有客人来访。

来人原来是刘瑾的手下的徒弟们，按宫里的规矩，他们都应该称刘瑾为“师父”。刘瑾的徒弟一共有五个人，分别是谷大用、马永成、丘聚、魏彬、高凤。吸取的自己的师父李广失败的教训，刘瑾选徒弟的第一要素便是忠诚，而不是才干。

见了刘瑾，五个人一齐跪倒行大礼道：“给师父请安！”

刘瑾正要休息，看到他们五个进来，不悦道：“这时候了，有事吗？”

马永成道：“师父，听说陛下想修豹房？”

刘瑾道：“消息还算灵通。不错，有这回事。怎么？想捞点？”

五个人都低头沉默不语。

刘瑾道：“得了，都起来吧。”有吩咐下人道：“来，给他们搬椅子坐下。”

五个人落了座，还是不说话。

刘瑾用犀利的眼神扫视了他们一遍，问道：“咱家知道，给宫里办差，油水确实是足。”

谷大用这才发了声：“师父，小的们从进宫就跟着您老。对师父那是感激涕零。这次您给我们个机会吧。”

刘瑾笑了一下道：“甭说好听的，跟我这儿打马虎眼。此次修豹房之事，竣工之前万不能漏了风声，尤其是不能给言官们知晓。”

马永成道：“小的们心里明白，小的们愿意为师父分忧！”

这时，下人来报，罗祥来访。

罗祥曾经担任过清宁宫的掌事太监，在清宁宫起火之后，原本先帝朱佑樘要将他拿办，可是刘瑾借用周太后的势力把他保了下来。从此，罗祥便对刘瑾感恩戴德，鞍前马后。虽然他不是刘瑾调教出来的，也没在太子东宫服侍过，但是刘瑾和他的关系还是十分要好。

原来，罗祥来拜访刘瑾的目的，也是想在修豹房的得利上分一杯羹。

刘瑾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他身上带着江湖习气，倒是有些豪气。他说道：“你我兄弟之间，自然是理应互相照应。”

罗祥听了这话高兴极了，连忙道：“刘公公，您曾在清宁宫前救过我的命，如今又给我好处，我真不知如何报答。”话音未落，那五个徒弟便纷纷说道：“这敢情好！罗公公就拜了师吧。”

罗祥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刚要跪下拜师，却被刘瑾制止了。刘瑾道：“咱家收徒仅限于东厂之内。非东厂之人，咱家不好收徒啊。”

罗祥见刘瑾拒绝了自己，伤心了起来。刘瑾又说道：“但徒不徒弟的，就是个名分，名分我不看重。我看重的，是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