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恩师王恩业(2 / 2)
李蘅说的诚恳,王恩业倒是有几分意外,神色缓和不少道:“先随你师母进屋稍坐,为师稍后就到。”
李蘅道:“老师您忙,我等一会不打紧!”
李蘅没有不悦,让张氏大喜过望。将李蘅迎进屋来,坐定,让小女儿王清莲给李蘅上茶。少倾,王清莲却只提了一壶白水而来。张氏尴尬万分,才想起来,家里已经差不多家徒四壁,哪有茶可以招待客人。不由的脸色发白,怕李蘅以为慢待,会起身而去。
李蘅也看出来了,这屋子里除了几床被褥,一副桌椅,几个碗碟,当真清贫。很自然的端起白水,大大的喝了一口笑道:“还是恩师家的水甜啊!和以前的味道一般无异。很长时间没喝了,让我有点想念。”
见李蘅不似做作,张氏脸色放晴。这一幕被刚进来的王恩业看到,暗自点头,脸上和悦了不少。
见王恩业进来,李蘅起身行礼:“见过恩师!”
“坐!”
王恩业坐下,李蘅也跟着坐下!王恩业又是点了点头道:“秀才,到我这来有何指教啊!”
嘚!自己这位老师,还真是不会聊天,两句话就得给人噎死。一句“秀才!”显然自持清高,又对李蘅这四年来不来看望恩师的学生,表达了心中芥蒂,依然不快。一句“指教”更是把李蘅怼死,同辈为切磋,上下为指教。这哪有学生指教老师的,即便两人现在功名对调,李蘅达者为先。但是师徒名分,在那呢!就是李辉三甲及第,得中状元,那也是他的学生,当奉师以礼,怎能指教自己的老师。这不是说他忤逆吗?
这若是气量小的学生,听此话,就当拂袖而去,和王恩业断绝师生关系了。
李蘅只是一笑道:“恩师言重了,学生不敢!学生知道老师对学生这几年不来看望,心有不悦。是学生的罪过。只是,学生四年前父亲亡故,对学生打击太大,让学生一时无法接受。当时,既无心功名,也不愿读书,只想醉生梦死,行了不少少年乖张之事,流连于声色犬马之所麻醉自己。前几日,学生偶见家母和姐姐辛劳,才幡然悔悟。如今迷途知返,重振家业。今日有空,特来看望恩师,让老师担忧了,望老师海涵!”
说完起身深深一礼,王恩业这才点点头道:“令尊去世,为师也去吊唁。你当时年少,确实难为你了。你一时接受不了,也情有可原。这说明你起码是个孝子,这倒让为师欣慰。如今既然浪子回头,当好好孝顺母亲。”
“谢老师谅解!”李蘅说完回头道:“兮若,大虎,二虎将我拜见恩师的谢礼拿来。”
“是,少爷!”
片刻,杨兮若捧着两匹布,一匹锦缎,锦缎上还有一木匣;大虎提了半扇猪肉;二虎扛着两袋白米白面进来放下。
杨兮若把手中礼物捧上前,李蘅接过,置于桌上道:“些许礼物,回报恩师教导之恩。往恩师不要嫌弃,请收下。”
嫌弃?怎么会嫌弃,张氏和女儿王清莲眼睛都亮了。这等大礼,谁会嫌弃啊!就这礼物,在乡下,聘妻的聘礼都少有这么阔绰的。
先不说那米面都是上好的,细白精米白面,两袋都过百斤,怕是也要二两银子。也不说半扇猪肉,又是二两银子。那两匹布就要三四两银子。最值钱的是那匹锦缎,怕是要十几两银子。
这就够让她们震惊的,李蘅打来木匣,里面赫然有四十两上好的纹银。
张氏立刻就要伸手接过,却被王恩业挡住。
嫌弃吗?还真有人嫌弃,王恩业就是这个嫌弃的人。读书人的清高气太重,不愿多沾铜臭,李蘅的礼太重,让他以为李蘅是来显摆亵渎于他,不悦道:“都拿回去!你这是要拿铜臭熏为师吗?”
张氏急的都暗自掐王恩业的腰,心里埋怨死老头子的迂腐清高了。心道:“你和别人清高,就算了!这是你学生,学生孝敬您这老师的,那不是应该的吗?别人还会说闲话?这都往外推?家里都什么样了?这是要让家里喝西北风啊!有这么好的学生,不说巴结着,起码不能往外推啊!可况我看这李蘅是个尊师重道的!哪有你这么对自己学生的,这不是寒人家的心吗!”
李蘅故作错愕的道:“恩师这是何意啊?圣人训,弟子奉师以礼,量力而行之,多则多之,少则少之。学生家境如此,若恩师嫌弃学生不周,学生惶恐!然,学生现在家业就只有这么大,想要多奉养恩师一些,也略有难处,请恩师见谅!”
李蘅明白对方这样的文人,该用什么办法。他们尊儒,就以圣人教诲,儒家礼法对付;他们信法,就以法家经义,国家律法应付;他们仰道,就以老庄之言,道德仁义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