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各自高飞之时(1 / 2)
风夕草低着头,看不见脸庞,亦看不见神情,他盯着自己小腹上的阵法,一言不发。
他不甘心!
明明都已经有了修炼的希望,明明已经突破至立根期,如今难道要放弃吗?
突然,他想起流茗子说的那句话:得到什么,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如此看来,上天为虽然他开了一扇窗,却又为他合上了一扇门!
不,我绝对不能放弃,风夕草暗自握拳。
既然已经知道如何修补器魂,既然有一条道路铺陈在自己前方。哪怕异世心举世罕见,哪怕前方道路布满坎坷与荆棘,但是我已然力踏上去!那么又有何理由半途而废呢!
风夕草牙关紧咬,却是猛然抬头,双瞳之中布满坚不可摧的毅然!
他看向流茗子,声音决绝:“流茗子爷爷,无论结果如何,我想去尽力试试!”
闻言,流茗子一颤,他艰难对上风夕草坚毅的双瞳,浑身一震。
像是接收到来自风夕草内心的力量般,流茗子苍白的面庞上涌上一丝红晕,一副大彻大悟的表情。
是啊!自己何时变得如此畏手畏脚了?是因自己半只脚入土,没了年轻时的冲劲了吗?是因修为的提升,愈发接近天地真相,故而对所谓命运有所敬畏了吗?
不过,曾几何时,自己也曾意气风发,也曾认为,所谓命运,只不过是用来打破的笑话罢了……
笑着摇摇头,如今看来,倒是自己活成了个笑话。
流茗子嘴中满是苦涩,他自嘲到:“想不到活了百多年,还不如一个娃娃看得开。看来真是老了……再也没有年轻的血性了……”
流茗子万分感慨,其实他心里也清楚,风夕草只是不知者无谓罢了,他根本不清楚这是一条多么艰难的道路!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便是对他最贴切的形容。
不过又有何好狡辩的呢?自己终究是在这血性上,差了这么一筹……
“不过,也是有好消息的。”
流茗子缓缓起身,面孔上始终挂着自嘲,他如行尸走肉般蹒跚至写风笔前,摇头看了风夕草一眼:“阵法已然刻成,日后仅需异世心入阵眼便可……”
只见风夕草满脸决绝之色,看向流茗子的模样好似在说:不死不休!
见他如此,流茗子摇了摇头,估计他就是跟风夕草说每次突破都需刻一次阵法,怕是风夕草也不会产生一丝动摇。
然而下一瞬,风夕草脸上的神情就换成了呆滞。
只见流茗子笑盈盈地抬手抽出写风笔,而整座阵法在此刻,没了阵眼的支撑,轰然崩塌开来。
地上镌刻的阵纹率先失去光泽,变回铺垫的一层鹅卵石,再者是潭水,自半空中倾泻倒落,如同倾落九天的银河,瓢泼而下,浇了风夕草与流茗子一身。
而二人脚下,再次变回那清澈无比的水潭。
流茗子抹了一把脸,将口中的潭水吐出,他看向浑身挂满鱼虾的风夕草,尴尬道:“实属无奈,我真是一丝灵力也没有了……”
风夕草嘴角抽了抽,他突然拿流茗子跟风游川做了比较。
要说这二位爷爷有什么相似之处,那么便是同样的腹黑。
风夕草有些赌气地不看向流茗子,低头去摘弄自己身上的鱼虾了。
见风夕草不想理会自己,流茗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扒拉掉覆盖头顶的那一抹绿色——水草,抬脚晃晃悠悠地向水潭外走去,不过此次,他早已没精力避开水中的鱼虾藻荇了。
走着走着,流茗子却好似看见了惊悚的怪事,嘴里怪叫一声,撒开丫子便狂奔起来,就好似回光返照一般,那矫健的姿态,完全一扫此前的疲态!
风夕草疑惑,亦是起身转头,他顺着流茗子奔跑的方向看去,发现了神奇的一幕。
只见水潭边,种植的药田处,那些原本应该生机盎然的灵药,早已不翼而飞!远远望去,诺大的药田,只剩下被翻动过来的泥土以及断裂的根须,连那些还未成熟的灵药,也遭了毒手!
就好似遭了贼一般,让人不忍直视。
原本看到此番情景,风夕草应该似流茗子一般惊悚,因为这阵中除他二人不可能有第三者存在。
不过,当他看到药田尽头处,却改变了这一想法。
只见一只浑身黑色,体型巨大的鹰隼躺在一片嫩绿的青草上,显得怡然自得。
它非常人性化地翘着两只鸟腿,两只羽翼耷拉在一旁,压弯了两株还能入眼的灵药。它肚皮鼓得澄圆,都膨胀到能透过羽毛缝,看到皮肤的地步。
此刻它嘴里正嘎嘣嘎嘣地嚼着些什么,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此鹰隼,正是小羽。
小羽的原本就巨大的体型,再次生生扩大一圈,其上羽毛已然蕴含着浑厚的灵力,似刀剑一般闪烁着漆黑的寒光!
看这位仁兄的体态,再看这满地的疮痍,显然,在这阵外的一月内,小羽活生生的将流茗子药田内的灵药一扫而空!
流茗子通红着双眼,似发怒的公牛般喘着粗气,他飞一般地奔到小羽身前,怪叫着伸出双手,就欲将小羽拽在手中。
小羽见状,鸟喙中发出一声不屑的鸣叫,它只是轻轻一扇翅膀,便窜至流茗子头顶半空处。
却见它晃晃悠悠,在空中一副要坠落的模样,原来是小羽吃得太撑,飞不稳当。它摇摇晃晃地在空中扑腾着翅膀,口中控制不住地向下掉落一些还未嚼尽的灵药,混合着口水,淅淅沥沥地洒落流茗子一脸。
“啊!这该死的扁毛畜生!”流茗子气的直跳脚,却只能在地上昂着头,破口大骂:“别让我逮到你!否则,我定要拔干你那一身的鸟毛!”
无奈,他的灵力已然耗尽,对小羽虽怒火中烧,却实在是有心无力,无可奈何。
闻言,小羽再次高鸣一声,好似人类的嘲笑,它猛然一扇翅膀,一阵狂风自空中便呼啸而出,席卷向流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