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血亲复仇（2 / 2）

大人物们无意在这点小事上做什么文章，前因是什么根本不重要，一切都只是一群孩子的小打小闹。他甚至觉得皇帝会把自己儿子关起来，根本不是认为他做错了什么，而是他做的不够漂亮，对林淇，更是一个字没提，好像她从头到尾都不存在一样。

“意思是，以后再有什么，就只是私仇了？”独孤博说。

时余晴揉了揉脸，“算是吧。”

独孤博于是知道了她的底线，清楚该做到哪一步合适。

“其实，我更担心玟玟。”她愁苦地说。

这整件事，从头到尾，最震动，最愤怒的不是她，而是时轩玟，她快要气疯了。也不仅仅是这场针对时余晴的袭击，她还想起了她父亲的眼睛是怎么瞎的，她姑姑是怎么死的。

十年前，蒙雾森林，触犯禁忌的去死，被牵连的得到补偿，事情就结束了。她认同了来自宗主国的判决，就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尽管她早就知道芳芷国换了新王族，旧王族的女儿甚至和她在同一所学院里。她没有理会。因为首恶已诛，旧事已然终结，她没有理由向一个当年还年幼的孩子讨还亲人的仇怨。

可是，她竟然敢对时余晴下手，她竟然先动手了。时轩玟几乎要气笑了，她那姿态竟然还好像她才是受害者一样，她怎么敢的？

但是她很识趣，很清楚谁是自己惹不起的。养兽蛊的曾爷爷，平定兽灾的云月和中心城，剥夺她王族身份的皇帝，打压他们一脉的新王族，偏偏盯上了一个时余晴，连同出一脉的时轩玟都不在其列。瞧瞧，这不是很聪明吗？

她都已经先动手了，即便上面的人态度已然明了，时轩玟也断不能让她再这么痛快地活下去。

“我怀疑，不，玟玟她肯定会和林淇生死斗魂，以血亲复仇的名义。”时余晴尽量平静地说着，手指不自觉地在掌心掐出道道红印。

魂师们彼此争斗乃至杀戮正常得很，但是学院不允许学生私斗，在学院外会宽泛些，但是死的人太多了也会遭到帝国和中心城通缉，至于到了外域，那里什么规矩都不管用，杀人就更算不上什么了。唯有血亲复仇，是有着天然的正义性而无可指摘的，学院的规矩管不了，帝国的法律也不怎么能管得上。

但是帝国的法律还是有一点作用的，它限定了血亲复仇的形式，那就是生死斗魂。它要求复仇双方的仇怨除此之外无任何了结的可能，同时也要求双方的等级不能差距太大，以免场面变成一边倒的屠杀。

因为结局必然是一方的死亡，所以双方只有一次机会，所有被认同的生死斗魂，无论结果如何，活下来的那一个都无需承担任何责任。

刚好，时轩玟完美符合条件，只要她提出来了，她就要和林淇在斗魂场上决出生死，直到其中一人的血流尽为止。

“要打也是我来才对，她不用为此涉险。”独孤博思索了一瞬。甚至，他比时轩玟更有资格发起血亲复仇。

“你不行。”时余晴摇了摇头，认真地说，“她是魂尊，你是魂宗，院长大概率是不会同意的。”

说更详细一点，若是相对强势的一方发起血亲复仇，另一方是可以拒绝的。独孤博比她高了整整一大阶，不说院长同不同意，林淇大概率是不敢接的。若是同为魂尊的时轩玟发起，那林淇就不能拒绝。时轩玟去年才踏入魂尊境界，魂力比林淇还要低上四级左右。

“那我劝劝她吧。”独孤博只得说。他不觉得时轩玟会听他的劝，他们身上有一半的血是相同的，即便成长的环境天差地别，某些特质还是显现出了竟然的相似。

血亲复仇的苛刻条件并不能消解仇恨，只是客观上减少了伤亡，能闹到这一步的，深仇大恨，也只有在某一方的血流干的时候才能化解。若非有中心城的规矩压着，此等大仇，非要灭门绝宗不可。

时余晴的肩膀缓和了些，独孤博看她表情，她大概也是觉得时轩玟不会轻易听劝的。

两人便不再谈论这个话题，时余晴转而和他说起来另外的事，关于这所学院，关于这里的老师和风格。

正当两人说话时，独孤博察觉到了一道目光。有人在不远处看着他，丝毫没有掩饰气息的意思。

他回头望去，看到了一位穿着月白色制服的学生，一张没有表情的脸无悲无喜地看着他。

“你是独孤博？”他开口说，“你的成绩出来了。去桑院见陶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