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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一面徐徐饮着，一面竖耳听着四周的动静。

周围人尽是说些什么张家长李家短的，似乎自己被迫离京这些时日，并没什么大事发生。

半壶茶下去，寒阳稍稍有些放下心。

然而就在他要把心就着杯里最后一口茶水咽下去的时候，身后的一桌本来静默吃着茶点的忽然开了腔。

“后日你可有空闲？”其中一人似话间嘴里还嚼着块点心，听着含糊不清的。

“自然有空，赵兄找我有事？”

“可要一同去西四牌楼看斩首？”那人口中点心已经咽下，声音里含着些期待的兴味。

这人是什么癖好。寒阳本是不经意想着，端着杯子的手却突然犹如顷刻被冻结似的停在半空。

“有甚么好看？不过是将头砍下来，还要在地上滚上几圈，溅得四处是血污。”另一个显得兴致缺缺。

“听说这次斩得可是个将军，好像是刺杀陛下未遂，落得这么个下场，”那人还不死心，非要找个人陪他一起去欣赏，“那人物都是咱们平常见不到的，啧，如今也要头颅点地，也给我们看个热闹。”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越是不想听到的，越是清清楚楚地传到寒阳耳朵里，惊得他手里杯盏都落在地上。

后日自己竟便要被处斩了？

杯子落地碰撞出叮当的响声，竟也没碰碎，只在地上旋了几圈，又滚回了寒阳脚下。

那两人也循着声望过来，大概是觉得寒阳这人奇怪，无端将杯摔了却也不捡起来，便双双起身离开了。一个仍推拒，另一个追在后面继续絮絮叨叨试图说服他，转眼就出了茶馆。

寒阳仍坐着，待到半壶热茶凉得一丝水汽都没了，才似乎稳下了心神，起身拾起了那茶盏，又掷下几两碎银，便出了门。

城门前等待查验进城的马车排成长长的一队，近来皇上下了令，关口查验得格外严些，车里的人和物都要细细查一遍，负责的守卫一个个都冷着脸，让人看不出其中端倪。

车队里有辆马车不甚起眼，那车的前室上坐着的车夫虽也穿着布衣短褐，在气质上却比其他车上看起来就蔫头蔫脑或是表情麻木的优秀出一大截儿。

同车夫互换了衣服的寒阳倚靠在车壁上，尽量将头上遮阳的斗笠压得低些，身形看着随意，斗笠下的眼却死死盯着守卫的动作。

守卫们查得细，动作却还利落，很 快便轮到了寒阳。

寒阳在几步外下了车，将马牵到守卫面前，尽量学着外乡人的语气，陪着笑脸：“军爷您辛苦。”

那守卫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又似乎没看清楚，查看马车的时候又特意扭头看了他一眼。另一个守卫便开始盘问些诸如姓甚名谁，从何处来之类的问题。

寒阳早先已经编好了一套说辞，应答间滴水不漏，车里的车夫也难得地将一个赴京省亲的外乡人演得像模像样。不多时，两个守卫便示意寒阳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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