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1 / 2)
次日,淼城府衙官员清早就来拜见商容洲:“臣拜见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千岁。”
隔着一席纱帘,商容洲在帘子后声音懒散的嗯了一声。
商容洲没说起来官员也不敢起来,官员头伏在地上,道:“长公主殿下身份尊贵,淼城能得公主驾临是淼城的福分,还望公主殿下……”
官员话没说完,商容洲扬声截断了他的话音:“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本宫听的厌倦。”
官员赶忙称错:“臣该死,是臣多嘴了。”
商容洲身子累得很,要不是秋霜说这个淼城官员说有重大要紧事来禀报,她都懒得见:“起来吧。”
官员站起,手上还保持着作揖的动作。
商容洲隔着帘子还能模糊的看到这人脸上的犹豫,她直截了当道:“本宫不喜拐弯抹角,有话直说。”
官员踌躇,似乎在想怎么开口,语言组织了半天,这才道:“臣清早来扰公主,有一事斗胆请想请公主身边的能人异士帮助。”
商容洲没说话,她在等着官员接着说。
官员说道:“近来,淼城中多有妙龄女子消失,臣派去了多名手下侍卫也没能调查清楚幕后凶手是谁……”
听到此处,商容洲叫丫鬟拉开帘子,她道:“女子失踪?”
见到商容洲的真容,官员忙不迭又扑跪在地,头也不敢抬起来。
商容洲对这些人战战兢兢的样子见惯了,她动了动手指:“起来说话。”
“是……是是是……”在得到商容洲的许可后,官员才重新又站起。
拍了拍身前的灰尘,官员接着道:“两月前,第一个来报案的是东街卖豆腐的杨麻子,杨麻子家有一个十三岁的女儿,起初杨麻子以为女儿贪玩,可过了两三日女儿也没有归家,杨麻子夫妻就来报了案。”
“后来来报案的百姓越来越多,臣派去的手下去查案却始终没能抓到嫌犯……臣该死,是臣无能……”
商容洲听完他的话,她问道:“一点线索都没有?”
“侍卫们在其中一家搜到了这个。”官员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碎了一半的信物交给商容洲身边的丫鬟,丫鬟又交到商容洲手上。
商容洲手悬挂在半空,打量着手里的信物。
这像是一个令牌。
商容洲颠了颠,她又看了一番,她见多了奇珍异宝,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东西是什么料子的,这东西是玄铁打造,但宫中信物多以金为料,世家多以玉为料,这以玄铁为料,还做成令牌的会是谁。
“行了本宫知道了。”商容洲细眉微微皱在一起,她叫来身边的金羽卫:“你去回禀宫中,让宫里查这个料子的来历。”
金羽卫领命退出。
商容洲叫来第二个金羽卫:“你带人去丢了女儿的百姓家中再查一遍,务必要搜查仔细,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
第二个金羽卫领命退出。
金羽卫无官阶,是皇帝亲自统领,专查朝中大臣,听说就连赫赫有名的绩州赵家也是被金羽卫查出谋逆,全族流放。
官员见商容洲连着派走两个金羽卫,他张大嘴巴跪在地上,嘴里不停说着:“感谢公主大恩,公主大恩!”
“没什么事你便退了吧,本宫乏了。”商容洲动了动自己的身子,便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散架了。
“是……是是是……”
官员退了出去。
商容洲懒散的打了个呵欠,这一大清早的就被揪起来,商容洲也不想再回房,正好这个软塌够大,她转个身也就接着睡了。
一觉醒来已是晌午,商容洲身上酸痛不仅没好转,还更酸痛了些,她动一下都像是要飞升嗝屁了,商容洲骂骂咧咧的叫来了秋霜。
秋霜飞快的奔来,她见到此情此景也是不敢说什么,只乖顺的伴在商容洲身边。
商容洲突然想到了赵呈徽,她问:“人呢?”
秋霜自然是知道商容洲说的“人”是谁,秋霜答道:“赵公子下船后就回房睡了,现在还没有出来。”
商容洲看了看窗外通白的天色,骂道:“晌午他还没起来?本宫去看看。”
她都起来了,赵呈徽竟然还不起来。
真过分。
秋霜要跟着,商容洲又想到她要去质问赵呈徽昨晚的事情,便叫住了秋霜,让她在这里等着。
商容洲到赵呈徽房间门口,刚要推门而入,一个侍卫突然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对商容洲急叫道:“不好啦公主!赵公子被人掳走了!”
商容洲要推门的手停在空中,她瞠目结舌的看向那个侍卫:“你说什么?赵呈徽被人掳……”
眼前一阵白雾,商容洲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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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空无一人的岸边,此时却出现一个人,人俯趴在一块大石头上,大石头经过长年累月的冲洗,表面光滑,背处却长了青苔。
头顶最后一抹光辉消失在西山,转眼已是夜晚,月亮沿着轨迹又在天空走了一遍,鸟叫虫嗡的嘈杂中,转眼又是清晨。
以打渔为生的老乔是在河边捡到商容洲的,彼时他见到仰躺在岸边的商容洲,以为她死了,直到他看见她的手指动了一下,才悄悄把她抬了回去。
商容洲睁眼时,已经是在老乔家。
她环顾着四周,破败不堪的屋子,摇摇欲坠的门,头顶蜘蛛肆无忌惮的在房顶结网。
这是什么地方?
商容洲猛然坐起,她晃了晃脑袋,最后的一段记忆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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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她浑身乏力,就连眼皮也沉重到掀不开,浑浑噩噩间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
“我们就这么把公主扔到河里,不会被发现吗?”
“你怕什么,我们撑船行了三十里,不会有人发现的,就算事后被人发现了,她早已是孤魂野鬼,没人知道她是当朝公主。”
“可是……”
“主子的命令你敢不听吗。”
“那我们赶紧把公主扔下去吧!”
“砰”的一声巨响,自己被这两人扔到河里。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坠落,她彻底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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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容洲愣愣的坐在床边,刚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什么完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