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苏明夏的死亡陷阱(一)(1 / 2)
“微臣以为这件事疑点重重,皇家禁苑与行宫猎场都未出过毒蛇伤人,更何况是皇宫内苑!”
苏大老爷取下身上携带的香包双手奉上,“过了清明节,微臣府上就会更换驱毒虫的香包,五毒节后还会多加几块雄黄,便是在深山遇上蛇,也是不怕的。”
福多接过递给左太医令,左太医令解开香囊,将里面的东西倒出。
经由几位太医仔细分辨后,左太医令说道:“启禀陛下,这里面的香料确实都有驱蛇虫的功效。”
陈琬琰下意识摸了下随身携带的驱虫香囊,又看了看赵瑾瑜腰间悬挂的明黄色香囊,缓缓吐出一口气。
赵瑾瑜把玩着腰间的荷包,像个老父亲似的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现在知道佩戴香囊的重要性了吧?”
陈琬琰点了点头,她刚开来时以为戴香囊就是为了好闻,因为衣服熏过香,她就不爱再佩戴香囊。
还是她迎接陈青岩失败那日,赵瑾瑜在春风楼送了她一只香囊,告诉她里头不止有香料,还有紧急救命的草药,嘱咐她要时时戴着,她也就日日不离身了。
“对,对,臣妇五月初一给小女、还有秋儿她们三人,送了驱虫的香囊!”苏大夫人如梦初醒,颤抖着手掀开苏明夏身上盖的白布,却未在她腰间看到驱虫的香囊。
“香囊呢?”苏大夫人转头问抽噎的荷香。
荷香低低的抽泣道:“主子昨日洗菜时,香囊掉进了水盆里,香料湿了水,主子就让奴婢把香料倒出来晒晒。”
“早上起床,奴婢瞧着好些都不能用了,还想着做完活就去司药那里要一些,奴婢也没想到……是奴婢该死,是奴婢害死了主子。”
苏大夫人如遭雷击,木楞楞的抓着苏明夏的手,来来回回只有一句,“我可怜的女儿啊!”
福满给一旁的小内侍使了个眼色,小内侍忙上前将苏明夏盖住。
苏大人丧着脸说:“微臣女儿在皇宫内苑骤然殒命,事情颇为古怪,为了内苑女眷的安危,还请陛下明察。”
赵瑾瑜颇为伤感的说道:“朕理解苏大人的心情,可种种迹象都表明,这都是一场意外,朕……”
“明夏!”
忽然一个高亢凄厉的女声从门口传来,打断了赵瑾瑜的话。
陈琬琰蹙眉看去,就见一身绿油油宫女装的崔冬韵飞奔过来,跑到赵瑾瑜面前还狠狠的摔了一跤。
崔冬韵忍着痛爬起来,流着泪对赵瑾瑜行了一礼,秀完手上的伤口,就飞扑到苏明夏的尸体上,抱住她悲痛大哭。
“明夏!明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后宫为何会有毒蛇?”
赵瑾瑜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下意识往陈琬琰的方向靠拢,他的女人果然是这世上最好的。
陈琬琰见唱大戏的主角到齐了,立马挺直了背脊,如同一只准备战斗的公鸡。
“这肯定不是意外!”崔冬韵愤恨的起身,踉踉跄跄的走到赵瑾瑜面前跪下,“一定是有人想害明夏,求陛下为明夏做主,还她一个公道,早日抓出凶手,也让姐妹们安心。”
福满斥道:“陛下面前岂容你放肆,你若有线索尽管报来,若无线索速速退下!”
崔冬韵被他喝斥的打了个激灵,泪眼朦胧的看着端坐在御座上的皇帝,咬牙道:“前日,奴婢听到皇后娘娘说后日要去做什么,敢问娘娘今日为何缠着陛下去了东宫!”
陈琬琰一个吃瓜的,被西瓜籽甩了一脸,心里就有些不悦,她又不能说自己去给原主,还有上一世的自己烧纸祭奠,便冷着脸坐在小墩子上不吭声,手里拿着一串金丝砗磲捻着转。
如姑姑阴沉着脸呵斥,“放肆!谁给你的胆子冒犯皇后,陛下与娘娘的行踪,岂容你个奴婢质问!”
奴婢二字深深的刺痛了崔冬韵,她表情惊惶,委屈的说道:“臣女不敢质问陛下与娘娘,只是听说娘娘今日本是要去三清观和佛光寺,突然改了行程,臣女心里有疑惑。”
贺春晓一听她将矛头指向了皇后,急中生智,连声道:“对对,观里的宫人说娘娘自入宫后,每年今日都要去佛光寺与三清观上香。”
扶着上官秋的绿莹也跟着说:“我们去花圃前,凤仪宫派人传了娘娘辰时初起驾的消息,观里的嬷嬷还特意交代我们快些干活,不能误接驾。”
陈琬琰捻珠子的手顿住,再傻也看出那毒蛇是冲着她来的,只是不知怎么咬死了苏明夏,她灼灼的目光落在崔冬韵身上,崔冬韵只觉得脖颈一凉,气势瞬间就矮了三分。
“臣妇也想问问娘娘,今日为何转道去了东宫!”苏大夫人到底是世家大族教养出的贵女,进宫的路上已经想了千百种假设,方才的失态虽然有痛失爱女的伤心,也是想看看众人的反应。
她女儿不能白白丢掉一条性命,更不能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吉姑姑道:“娘娘今日并无去三清观的打算,且早在二日前就定了去东宫的佛堂院,奴婢也并未派人去往三清观。”
苏大夫人狐疑的打量陈琬琰,却见她坦坦荡荡的坐在那里,心里也觉得不像是她动的手。
她独占圣宠又执掌后宫,就算苏明夏刻意攒好名,并让人夸到皇帝跟前惹恼了她,她想整治苏明夏的办法多的是,放毒蛇的行为太蠢了。
毒蛇咬死苏家女,这事儿一定会闹大,根本不可能善了,她弄不好还要被问责。
可,这如果是障眼法呢?
“明明是凤仪宫的宫人来报的信儿,我们这么多人听着,怎么可能听错!”荷香赤红着眼,指着红花和绿叶,“你们说,是不是凤仪宫的人来说凤驾要来三清观!”
红花和绿叶互望了一眼,又齐齐朝陈琬琰望去。
陈琬琰道:“看本宫做甚,你们只管实话实说。”
红花说道:“管事嬷嬷确实说了凤驾半个时辰后要来三清观,让奴婢们快些干活。”
上官秋欲言又止的看着赵瑾瑜,怯怯的问道:“今日陛下去东宫……”
福满厉声喝道:“大胆!圣上的事也是你能过问的?”
上官秋瑟缩了一下,解释道:“妾不敢冒犯陛下,只是苏大人怀疑苏妹妹的死是人为,皇后娘娘宫里人去三清观通传后,娘娘却去了东宫,妾也是为了娘娘着想,才有此一问。”
赵瑾瑜问红花和绿叶,“你们瞧见凤仪宫去传话的宫人了吗?”
红花和绿叶齐齐摇头,绿叶道:“奴婢们只是粗使宫婢,没有亲眼看到凤仪宫来通传的大人。”
凤驾要去内苑各处,尚宫局、尚仪局的女官、要与内侍省寺人先行检查安排,最次也得是皇后宫里得脸的一、二等宫人去通传。
走这一趟有多少油水自不用说,万万没有不进去查看的道理。
福满对赵瑾瑜道:“陛下容禀,娘娘昨日已着祥姑姑来内侍省,通传去东宫佛堂寺事宜。”
“奴才当即便命内仆局准备了凤驾与侍从,并派寺人与尚宫、尚仪局的女官一起去佛堂寺通传,内侍省并未接到凤仪宫要去三清观的通传。”
祥姑姑沉着从容的说道:“我并未派女官去往三清观,请三清观的管事嬷嬷上前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