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风水因人而异(2 / 2)
“好哇,我尽力尽责管好田地。”
“自今日起,不叫三狗子。大伙儿称他三管家。”
三管家?自个儿的人管理自个儿,众人心情愉悦,干活更加勤奋卖力。
冬寒过去春开冻,惊蛰春麦立夏谷。今年春暖,雨水时节,向阳地已经开冻。大男人们在练习使用曲辕犁,以往都是双牛抬杠拉犁,男子汉牵着双牛前导。如今单牛拉犁,女人孩子都能牵牛前导。众人感到新鲜好奇。劲大力足的好牛都给其他男子汉牵走了,剩下一只温顺老牛。
三管家用这只老牛练习曲辕犁,管家叔为他牵牛绳,几十个来回,三管家熟悉了曲辕犁耕田技巧。听到徐夫人喊话,管家叔有事走了。丢下三管家一个人闲着无事,何不一人试试老牛?这只老牛行走缓慢,但是善解人意。
三管家提犁吆喝牛,下犁、牛拉犁直行、左拐调头,右拐调头。三管家试了几个来回,竟然是得心应手。三管家高声叫喊:“来看,快来看,这条牛神了,不用牵牛鼻绳,自个儿认道了。”
众人跑近来一看,嗨,还真行。徐盖父子都赶过来看稀奇。徐盖眼睛看了不过瘾,干脆亲手掌犁,还真的行。大声喊:“你们都试试,还有其它牛咋样?”
大伙儿各自试试单人驾牛耕地,几个来回,十条牛之间另有两条也能自个儿认道。徐盖欢喜得手舞足蹈:“行,行,多练练,单人驾犁不用人牵牛鼻子绳,一定都行。太好了,省下好多人力。乡亲们,惊蛰之前再种一千亩春麦。”
惊蛰之前种完春麦,徐盖领人割草上垛,做土坯烧砖窑。立夏到了,冬麦孕穗,又得抢时节种粟子。
单雄信从外面回到徐庄,看到徐庄几个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心情非常舒畅。徐盖说:“已着手制坯烧砖,准备建座徐家大院。”
单雄信说:“翟法曹有个知心朋友精通堪舆风水,名叫贾雄。请他来看看风水,堪定主房位置。”
懋功说:“阿兄,我用你的小牌牌在东郡府市肆几个商户赊欠了好多物事。早麦将收获了,我得去东郡府与几个商户合计约定,啥时候送麥子还赊帐,让他们提前准备好仓库。”
“徐公子,你与懋儿明天早去早回。”
单雄信、懋功找到了风水大师贾雄,三人边行边聊。懋功问:“你是本地有名望的阴阳大师,知阴阳、擅长占卜、精于堪舆风水,如此有名望的能人,为何不骑马而骑小驴子呢?”
“小懋功呀,你可知道,我常出入官府,哪能骑高头大马?若是骑匹驽马,还不如骑驴子有文雅气质。”
单雄信打趣道:“讼师爷的三寸不烂之舌,指鹿为马,能把白的说成黑的,好马要被征为军用,还说犟驴子有文雅气质。历代有多少文雅气质的王公大臣,骑着驴子上朝见皇帝?”
懋功问:“贾大师,假大师,亦真亦假。你怎么与翟法曹成为知交挚友的?”
“这是因缘,就如你与单雄信那样。”
单雄信摇头大笑:“不一样,不一样。我主动结交懋功,是义气相交。你攀附翟法曹,是利益所求。翟法曹的职责,掌鞠狱,督盗贼,当事人的罪大罪小,你作为讼师爷,要做五分主。”
贾雄哈哈大笑:“圣贤说,人生为己,天经地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为当事人减轻罪过,取些酬劳,理所应当。”
懋功说:“不对,你曲解先人之意,我的乡学老先生说,为生为已与人不为己,这`为字’有两解,一解是:作为、修为,义为修身有为。二解是:谋求之意,为自个儿谋取利益。这字理之间一正一反,一念之差。”
贾雄笑道:“单雄信结交朋友有眼力,懋功年纪轻轻,有此见解,佩服佩服。”
贾雄早年间经手这个乡正辖区内乡民的狱案,知道殷村因瘟疫加之逃役工,成了无人村,县衙户籍中已无其名。今日到此一看,今非昔比。废墟上新修几十幢土墙草屋,远眺数里长堤兼作乡道。围地数千亩,人各劳作。砖窑烟雾缭绕,冬麦芒刺冲天,春麦蓄苞含芒,成片粟谷苗,禾尖初露土。
徐盖迎上来说:“久闻大师盛名,今欲新修宅院,特请大师为在下堪舆宅基,方圆数里内,哪一处高丘地适宜建筑主宅?”
贾雄原地四方眺望,踌躇良久问:“徐庄主夫妇现在卧居于哪一幢屋舍?”
徐盖手指近前那幢茅草盖顶小屋,进出屋子要躬身低头,方能不碰檐口。徐盖说:“就是这幢草屋,矮小阴暗,不便待客。”
贾雄说:“这里就是福禄寿富贵宝地,以此地为主宅,向四方扩建。”
徐盖说:“在下愚钝,疑惑不解。竟然有如此巧合,请大师释疑。”
“哈哈……”贾雄释怀大笑:“堪者,天道也。與者,地道也。你筑了几里长的防洪水堤岸,洪水为天雨所至,堤岸为地脉之形。你战天斗地,风水随你的行为意念而变,你的意念好,风水亦好。”
“贾大师,你的言谈之间是否有曲意逢迎之嫌。”
贾雄说:“真人面前不说虚言。单雄信与翟让法曹有过命之交。我与翟法曹知心知己、知根知底再无他人可比。单雄信认懋功小弟是唯一的亲人,一家人不说诳语。所谓阴阳占卜,是为沒有主见的人而设置。能人异士自有主见,行事风格合和自然之道,就是这样形成巧合。徐庄主来此半年多,如此改观地形地貌,风水随应主人的心态而变。阴阳风水占卜者遵循规律,相地堪舆风水要先相主人,地没有绝对的贵与恶,只是因人而异。”
懋功抱拳拱手说:“听你一席话,胜读一卷书。日后有空闲就找你聊天,可以吗?”
“行,行,单雄信相中你亦友亦师亦兄弟,我怎么可能怠慢徐公子呢?今日告辞,改日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