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至宝(1 / 2)
日夜兼程,梁幂云等人堪堪在八月出头到了儋州地界,在一处林间客栈落了脚。
还余半月便是所定日子,若非这路上十分不平稳,早该到了。
“女君可还好?”石阡推开她房门问道。
梁幂云捂着伤口摇头,“小伤,那些人可处置了?”
“打死不说是谁指使。”石阡迈步进门灌了杯茶,“看那架势该是江湖中人,会与天都里的人有关系吗?”
“若非朝中得知此消息的人,我想不到江湖中有谁会如此不留情面连派如此多人来堵我的路。”梁幂云伸手扯了手臂上的纱布,疼得她额间冒汗却还是丝毫不轻手倒了些药粉又包扎一次,见石阡一直担忧地盯着又笑道:“无事,到天都前定然能好全。”
“若是这半月还有人冒险要来刺杀你可别挡我前面了,本守将又不是不能护着自己。”石阡恼道:“你是女君还是我是女君?我是来护你的,怎最后还叫你护着我还受伤了?”
梁幂云失笑,“你不也是?石郡主,你这娇躯也不好见血啊。”
“别,你可别这样叫我,本守将听着恶心得慌。”石阡作势要吐,见梁幂云笑得开怀又道:“你真就打算好了?进了天都想再出来可就难了。”
梁幂云双眼一顿,“这话你这一路都问了不下十次了,怎还没听清?”
“我这不是想让你想清楚?要真的回去了你必是不可能再如此前那般想去便去、想走便走了,搞不好那老头还要给你指婚,那你与将军可怎么办?”
“想清楚了,至于走还是不走……”梁幂云笑了声,“这些年也走够了,不想也不愿再走了。”
“而婚事,既然回去了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且看且行便是。”
“你可别扯谎了。”石阡看着她那落寞的双眼心下也只觉心疼,“得到过的快活岂会那么容易便放下?还不想不愿呢,你自己说着也不心虚。”
梁幂云给她倒了杯茶推过去,笑笑不再应答。
是啊,得到过的哪有那么容易放下?
“对了,随行那些人都受了伤,但不致命,所以明日是要接着赶路还是休整一日?”
梁幂云看着外头那暗沉下去的天色思了会儿,转又道:“走,若是在这待久了反倒给那么些机会,还会连累这间客栈的百姓,不得不走。”
石阡了意点头,再灌了杯茶便欣欣然推开门去找扶桑了。
正秋晚间凉风习习,没了夏季的闷热躁动心情都平静了不少。
林间虫鸣、树梢风动,林间之上便是一轮孤月,与她一般,身旁无伴。
梁幂云无心睡眠,倚在窗口处望着那轮孤月,桌上的烛火随着秋风飘动,将本寂静孤冷的房间映得反倒有了些生意。
“砰!”
忽地一震,梁幂云惊吓转身之际正见几人举着刀剑冲来,那刀剑上已是见了血,看来是来了有一会儿了。
她闪身一躲避过那几个蒙面人的刀影,抽出袖中匕首对敌,一招一式之间倒未不吃亏,只是手上的伤痛倒是对她有些阻碍,难用全力。
正打得激烈,只见石阡穿着单衣拿着长枪就往里冲来。那些人见有了帮手来只能分出一些人去阻挠她,但也无济于事。
两人一配一合,没过多久便将几人皆抹了脖子。
“女君!”
扶桑几人急忙赶来,只见房间内一地尸体,还有穿着单衣持着长枪的石阡正扶着梁幂云喘息。
他心下一惊,忙将身后几人皆推了出去关上房门。
“他干嘛?”石阡疑惑道。
因动作过于激烈而扯到伤口的梁幂云现下正疼得额间冒汗,看她那一脸天真突又笑了,“你看看你穿的什么?也不再穿件外衣过来。”
“这怎么了?再说了哪有那时间,再不过来我怕你出事。”她说着将梁幂云扶到一旁的桌子旁落座,看着门口的人影虚叹了口气,“扶桑,去我房间拿我的袍子过来。”
梁幂云一怔,想着要开口阻止,但以她这性子……还是不劝了。
门口的身影微微一动,犹豫了许久才晃荡着跑没了影。不过多久又见人回来了,他直接虚开了条门缝就将衣物扔了进来。
“当啥扔呢?不会拿进来啊。”石阡气喊道,走过去拿起袍子就往身上穿戴着。
“女子贴身之物怎可轻易由外男子寻来?”梁幂云看不下去了,轻笑道:“扶桑公子已是够客气了,若是李公子非得进来跟你理论一番不可。”
话音一落就见屋外李雾不顾扶桑阻拦冲了进来,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看着还在系腰带的石阡。
“女子廉耻可知否?他是一外男,你岂可……哼。”李雾气冲冲地瞪了瞪扶桑,转又怒意冲冲地看向石阡等着交代。
石阡毫不在意地瞥了他一眼,将衣物穿戴好后捋了捋还未来得及高束的青丝,轻笑道:“女子廉耻你比我懂,你怎不去当那闺阁女子待嫁?本守将尽忠职守护着女君,性命且不顾还顾什么礼义廉耻?倒是你,半夜兴冲冲地冲撞进女君房间要做什么?”
“你!”李雾怒不可言,闭了闭眼冲梁幂云那方位躬身一礼歉了声,转又回道:“纵使死前也要护着自己一身清誉为后世人效仿,不让后世以你为耻,而并非仗着护主之名做一些不顾廉耻之事。这位公子不过是一侍卫,与你身份高低自不用说,而且还是一外男子,你岂可让他为你寻来贴身衣物这等女子私密之物?就是以未婚夫婿之名的我皆不可做出如此下等之事,何况你是石侯之女、天都的郡主,可还要顾及石府和李府的名声。”
“下等?李公子倒是高贵上等,要是不满本守将此举一回都你就去退婚,本守将决计立刻、丝毫不犹豫答应你,可好啊?”石阡挑衅道:“还有,谁说扶桑是外男子,他是本守将爱慕之人,你这不得本守将爱意之人才是外人。”
几人顿顿地看着她,李雾则是被气得眉心直跳、怒火直烧,死死瞪着她骂不出口。
“还有,李雾李公子,”石阡上前几步站定在他面前,“这一路我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不需要你来教我李府的规矩与教养,也不需要你来告诫我回都之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更不需要你来训斥我廉耻或是礼仪之举。再提醒你一次,石阡不会嫁给李雾,回去我会求旨退了这门亲事,你也不用白费力气了。”
“石阡!”
“还有,”石阡打断他的怒吼,“这一路过来凶险万分皆是扶桑护着你你才能活至今日,往后半月还需他护着你,你对他客气尊重些,拿出你文学大家的风范来,别跟街上的撒泼子乞子般讨人嫌。”
眼见此“战场”炮火不断,梁幂云耐不住打断,劝慰道:“可以了,都先回去好好休息好好想吧,有什么事要说的明日再商讨。”
李雾也知如此讨不到什么好处,还有可能将李府置入风口浪尖让梁幂云印象更是不好,便忍气吞声转身恨恨退出了房间。
待人一走扶桑又将门外那些暗卫分去各个方位蹲守,留着些处理下面的尸体、将客栈受伤的百姓皆唤醒安置,自己守在梁幂云房间外。
“话重了些。”梁幂云嗔怪地看着石阡,“李府家风便是如此,你就算要退亲也不该将自己的形象做得如此糟乱让人有把柄抓着,以后给你话头好果子吃。”
“我管他呢,既是家风如此他便更不可能会用这种糟糕的手段背刺我,若真是做了只能说明他府上家风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