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天空之外（2 / 2）
于是在世界钟敲响的那一刻，无数的角人士兵向着那座尚未完成城市发起了进攻。
惨烈的战争就此拉开了帷幕。
不过角人贵族们并不愚蠢，他们可不会让自己的军队去硬碰硬送死。这也就导致了他们看上去人多，但实际战斗力却非常拉胯。
他们经常打着打着就莫名退兵，然后想方设法让公爵的军队顶在前面。而公爵在吃了几次亏后也相当难受。每当他指责那些贵族出战不力的时候，那些贵族就和他哭丧。
“公爵大人！我们也损失了很多士兵！他们的身后可是都有妻儿老小要养活的！”
“呃啊！”公爵闻言愤怒拍桌。“你们的士兵是士兵，我们的士兵就不是了吗？谁再敢不听命令就逃跑，我就砍了谁！”
看着公爵发怒，众人表面上显得相当恐惧，但实际上却不以为然。
虽然大家的贵族职位有高有低，但谁也无法强制命令谁，众人选出公爵当老大，也只是因为他承诺得最多而已。现在出师不利，责任最大的应该就是领头的公爵。
公爵见众人那副畏惧的表情，于是心中又得意了起来。最近的世道还是太太平了，大部分角人们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打过仗了。也许是因为突然打仗让大家有些不适应，所以才会出现这种临阵退缩的情况。想必只要经过一系列的恐吓，大家就会重新拾回战意。
然而公爵想得很美好，现实却非常残酷。第二天进攻的时候，他再次被卖了。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的军队折损大半，公爵再也绷不住怒了。
他随机挑了两个地位比较低的贵族砍了。
他的这种行为也确实让部分贵族心生寒意，但更多的贵族却对他产生了强烈的不满。
于是，有大量贵族请求退出这次行动。
“公爵大人，经过这么久的战争，我的家底已经快被打完了。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任何的进账。我觉得再打下去也是亏本。我们先撤了。”几名贵族联手说道。
“你们！”公爵被气得直冒烟。
但那些贵族的去意却非常坚决，公爵多次挽留无果之下。他们终究还是离去了。
而此时的公爵，已经开始收到王室的谴责信了。原因是因为他已经拖了太久，早就已经过了他们双方约定的时间了。因此王室也断了给他的物资支持。
“可恶啊！”公爵气得直捶桌。
就在公爵这边陷入困境的时候，迪奥这一边的状况也相当凄惨。
他们2万人的规模，如今已经死的只剩下了1万。不过即使如此，他们的战斗意志依旧坚定。
“父神，您还能听到吗？”一个小人儿问道。
“……”迪奥此时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在他的手臂之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细小缺口。
虽然这种缺口正在缓缓恢复，但是这种恢复速度远远赶不上消耗的速度。
另外，迪奥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而且他到现在还没有成神。迪奥认为也许是死后拉卡德成为王的这件事，给了黄金树启发，所以他现在不要求王是活的了，死去的王反而更好操控。
毕竟只要死了，就不会感情用事。这一点从死去的拉卡德坚决贯彻律法的行为就能看出来。践行他律法的人都是一些泥腿子，但他们在反抗贵族暴政时产生的暴力行为也被律法认为是犯罪。
律法一视同仁地处理所有接受他的人。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行为是正义的，就免去他们的处罚。
所以黄金树大概也想在迪奥死后再接受他的卢恩。
另外死后成神，还能不能复活？迪奥想到了太阳之中的葛德文。
当时的葛德文也没有成神的条件。但他后来死了，死去的真灵强行占据了太阳。葛德文也是在死后成神的。
不过，成神后的他好像已经成为了另外的人。他不再关心地面上的事。即使被菲雅强行污染，他好像也没有太过特别的反应。
迪奥觉得，死亡是成神仪式很重要的一环。但是如果在死亡之前，成神条件没有达成的话，那么死后成神之人将不会保留原有的意识。他会复活成另一个陌生的人。现在迪奥的心灵整合度只有72%，还远远没有达到成神的标准。
另外，外神赐福成神，可以跳过死亡的步骤。但这次黄金树明显不打算这样做。他打算先把迪奥弄死，再让他成为王者成为神。
迪奥现在依旧有意识，但他却无法做出任何的表达和回应了。
一种生死之间的大恐惧，袭上了他的心头。他之前太过于乐观了。他以为原始神灵需要花费如此久的时间才会消亡，那他就会有很久的时间来慢慢发展。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原始神灵的消亡确实会很久，但他能保持清醒意识的时间却很短。
他能听到自己的子民正在呼喊，但他却做不出任何的回应。
“这次……真的没有机会了吗？”迪奥心中苦涩。
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面临死亡了。之前他被黄金树抽取灵魂折磨了很久。但随着褪色者的降临，他也复活了。
其实现在想来，褪色者其实就算是一种虚拟神灵。他们有些特征和神灵高度相似，比如说可以无限复活。但是正是因为他们的成神条件不完整，所以他们的不死性充满了漏洞。
而且，褪色者的灵魂一直都在黄金树的内部保存，所以他们才没有在复活之后变成另外一个人。
但是这次迪奥感觉自己的灵魂被遗弃了，黄金树没有保存他的灵魂。
每一个人都有真灵，真灵似乎是不灭的。将真灵放置在特定的躯体中，它就会吸收各种记忆与体验慢慢生长，到最后，它会变成灵魂。
但人在死后，灵魂如果得不到保存，那么他的所有记忆和体验都会消融，最后化为真灵重新轮回。虽然真灵都是一样的，但重新复活后的灵魂却是不同的。
就像迪奥一直都不认同自己是熔炉王，他和熔炉王的灵魂是不同的。就算他能看到熔炉王的记忆，迪奥也没有多少感同身受。
而在外界，迪奥的子民一直在呼喊着迪奥，但却没有任何效果。于是他们痛哭起来。对于他们的父神，他们是充满感激的。
父神在最危急的关头，舍弃自己的肉身，供他们食用。这种伟大的牺牲，值得他们所有人铭记。
“父神！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征服世界，重新将您唤醒的！我们在此立誓！”众位小人儿郑重发誓。
轰隆
世界钟再次敲响。迪奥军团再次拿起手中的武器，准备防守。
然而这一次他们并没有等到敌人。他们发现有大量的敌人撤军了。严密的包围圈出现了缺口。
但迪奥军团没有放松警惕，他们加紧建设，稳固着城墙。
在休战了三日之后，角人军团再次进攻。但这次进攻的烈度比起以前要小上不少。迪奥军团没有费多少力气就轻松将他们化解了。
而随着时间越拖越久，角人军团的士气也越来越弱。大量的角人跟随着自己的领主离开了战场。
而此时的公爵满脸颓丧，他坐在帐篷之中默默发呆。他没有想到，原本稳赢的战争居然会走到这样的局面。
“所以那些先辈们，到底是怎么将那些罪人镇压的？”角人真的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当时的角人们面临的是生死存亡之战。而现在的角人们面对的则是利益之战。两者的战斗意志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公爵大人，我们要撤兵吗？我们军团的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点，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出事的。”公爵的参谋说道。
“可是……这次战争我们什么也没有得到！就这样撤退，不仅我的威严会扫地，恐怕家族方面也会对我施压的！”公爵叹了口气。
他最怕的其实还是家族方面的惩罚。如果家族方面强行让他退位，他真的一点借口都找不到。
“……”帐篷之中再次陷入了安静中。
看着唉声叹气的公爵，参谋也是悲从中来。公爵对他不薄，他怎么能见得公爵如此落难呢？
在冥思苦想很久之后，参谋终于下定了决心准备提出一些违背道德的建议。
“公爵大人，其实如果想获得利益，可不止有战争这种方式。”参谋隐晦地说道。
公爵眉头一皱。“你到底想说什么？”
“……公爵大人，这个时代和过往的时代已经完全不同了。我们角人已经成功统治了世界，就算还有一些罪人余孽剩余，他们也翻不起风浪了！”
“罪人现在已经威胁不大，而想从他们身上获得利益，也不一定要用战争的方式。其实我们可以试着和他们做生意！”参谋小声地说道。
“你！你知道这种想法有多危险吗？罪人可是祸乱世间的根源！他们的每一个毛孔都渗透着肮脏的血液！与他们同流合污！我们只会落入万劫不复之中！”公爵有些激动地说道。
“……”参谋羞愧地低下了头。确实与那帮罪人合作，简直就是站到了整个角人的对立面。
“快滚出我的视线！”公爵劈头盖脸地对着参谋就是一顿骂。
参谋闻言灰溜溜地走了。
公爵余怒未消，他端起茶杯喝了几口。作为一名荣耀的贵族，是绝对不可以生起那种可怕的想法的！
毕竟正是因为他们先祖的英勇抗争，才驱赶了那些可怕的罪人！重新归还了这个世界以光明。
在上古时代，随着五个罪人的降临，原本和谐的世界发生了巨变。
他们不知道因为什么而互相战斗，浩大的战争席卷了整个世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原住民角人，则被无缘无故地卷入战争中痛不欲生。
当时的罪人分为三个势力，以黄金树为首的黄金势力，以癫火为首的癫火势力，还有以苍蝇王为首的灵教势力。
他们刚开始降临的时候，因为受到本世界规则的束缚，所以他们无法移动，只能生产罪人之子来互相攻伐。
但是罪人之子虽然强大，但他们的数量却是有限的。为此，他们三方开始派出手下对角人们进行传教。
当时还在茹毛饮血的角人们，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只是觉得有东西吃，就加入了各自的教派。然而入教之后，他们就被送上了战场……
本来是三方势力的私人恩怨，结果发展到最后，反而是角人们遭殃。
“唉！”公爵想到此处之后，便微微叹了口气。
虽然后来角人们觉醒，合力将其中的四个罪人送走了，但最为顽固的黄金树罪人却一直扎根这个世界不肯动弹。
于是，角人们开始用从黄金树那里学来的知识来清理黄金树罪人。黄金树罪人的再生能力非常强，她的血肉流落在世间就会引发各种各样的灾难。
所以后来，角人们专门建立了一座城，将黄金树罪人的身体围了起来。他们在进行了大量的尝试后也无法根除这个黄金树罪人。
于是，角人们换了一种思路。他们要将罪人不停生长的血肉发射到天空上去。遵循着这一理念，众人研究着罪人们遗留下来的魔法，最终设计出了一种以罪人血肉为原材料的血肉飞船。
这种飞船利用罪人血肉的能量，可以自行飞到天空之外。不过天空之外到底是什么，角人们也不太了解。
一开始角人对天空的向往并没有多么强烈，但后来随着血肉飞船的发射次数增多。越来越多的角人开始好奇外面的世界。
为此，有一些勇敢的角人甚至乘坐着血肉飞船前往了外边。
但是这样做的风险实在太高了，天空之外似乎有某种可怕的诅咒。任何角人去了外边都会瞬间失去形体，化为浓稠的红色液体。
但是尽管如此，角人们也依旧没有放弃向外探索。他们设计了更先进的血肉飞船，但无论如何先进，他们只要到了天空之外都会死去。
再后来一些角人提出了疯狂的设想，他们想要融入罪人的血肉之中。因为他们发现罪人的血肉并不受诅咒的影响。只要他们融入血肉之中，也许就可以躲避诅咒成功地前往外界。于是，一些残忍而血腥的仪式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