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涌动（1 / 2）
迪奥心情郁闷地走出了宫殿，贝纳尔和塔尼斯的反常表现，勾起了迪奥严重的好奇心。
“呵呵……等你们睡着了，我就去看看你们的脑袋里到底想着些什么。”迪奥嘴角一翘。他可不会傻傻地去收集各种线索，慢慢推理。
他现在只需要等天黑，等他们睡着以后，偷偷潜入他们的房间摸一摸他们就行了。
想到这里，迪奥也不着急走了，他开始在火山官邸的城里闲逛。
……
不知道闲逛了多久，迪奥发现一些白金之子正聚集在一起交头接耳，迪奥好奇地走上前去倾听。结果他听了半天，一句话也没有听懂。这些白金之子交流时所用的语言并非他知道的任何一种语言。这应该是他们独创的。
不过迪奥也怀疑，以他们的智商，到底能不能独创语言呢？也许他们只是在无意识地呢喃而已。
不过这种想法刚冒出来，迪奥就开始自我反省了。混种们以前也会窃窃私语。当时的人们就觉得以他们的智商是创造不出语言的。但事实上，混种们确实有自己独特的语言。而且他们的智商也绝对不低。他们只是因为没有接受系统教育而显得有些笨拙而已。
于是迪奥走上前去，准备伸手摸一摸这些白金之子。
看到迪奥伸手，聚在一起的白金之子迅速起身，他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然后疯狂向后倒退。
“你们别害怕，我并没有恶意。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帮助你们。”迪奥说道。
迪奥觉得也许白金之子也像混种那样是某种非常有潜力的种族。
但白金之子们只是瑟缩在一起，摇头晃脑地盯着迪奥，看起来就像害怕的小狗们一样。
迪奥挠了挠头，然后撒下一些金币。
白金之子们看到闪闪发光的金币犹豫了一会儿后，伸手将它们捡了起来。
“让我摸一摸，你们会有更多的金币。”迪奥循循善诱。
“……”
白金之子们对视一眼后，纷纷跑路。
“额……”迪奥神色一僵。
就在迪奥有些尴尬的时候，他身后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迪奥转头一看，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大壶人，正踌躇地站在他的身后。
迪奥很快就认出了这个壶人，之前自己还对这个壶人撒过金币。但这个壶人好像非常排斥自己的行为，难道是因为对方太生气，所以要揍自己吗？
就当迪奥有些疑惑的时候，那位大壶人开口了。
“我可以……给你摸。你能不能给我金币呢？”壶人的语气显得相当的悲凉。
迪奥听到之后噗嗤一声便笑得出来。“好啊！过来让我摸一摸！这些金币就是你的！”
“唉……”大壶人跪在地上，双手高举。
迪奥将金币放在了他的手上。“我有些不理解，你看起来不像是没有自尊的人。为什么会找我呢？”
“因为尊严总是要为生存而低头的。我或许可以有尊严地活着。但这种行为也许只是一种自私。我应该为我的族群考虑。如果尊严能换钱的话……我愿意卖掉尊严。”大壶人语气悲哀地说道。
“……”迪奥走上前去将他扶了起来。不过他在触碰了壶人之后，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窥探对方的内心。
“难道是因为材质的不同吗？”迪奥看着厚厚的壶壁想道。
不过大壶的内部是什么样子的，迪奥还真不太清楚。
“我能看看你的内部吗？”迪奥问道。
“……”大壶闻言沉默了。
“请容我和我的朋友们道别之后再给你看。”
迪奥微微一愣，感觉有些不对。“等等！难道看你内部会让你死亡吗？”
“是的。要想看我的内部需要打开我的壶壁，我体内的血肉会流出来。”大壶人说道。
“抱歉，我真不知道这件事！但我记得你们不是运载尸体的吗？你们的内部难道没有装载尸体的地方吗？”迪奥急忙解释。
“你是说那个？”大壶人松口气。他伸出双手，将自己头顶的盖子打开。然后俯下身给迪奥观看。
迪奥踮起脚尖一看，大壶内部确实有很大的空间。不过，大壶内部的壶底却很浅。也许在壶底之下便是大壶的血肉器官。
“还真是神奇！”迪奥突然对壶人有了兴趣。“其实我很好奇你们到底是怎么被做出来的？”
“做出来？不对！我们应该是从壶井中诞生的。并非是被做出来的。”大壶人认真道。
“啊？”迪奥愣了一下，他记得书上的记载壶人好像是葛德文研发的一种魔法生物。
而且迪奥感觉壶人这种奇怪的生物应该无法自我繁衍才对。那个壶井是怎么回事？难道在井里面隐藏着某些制造壶的人类吗？
“那个……”迪奥又掏出来了很多金币。“这些金币都给你，你能带我去壶井看一看吗？”
大壶人沉默地点了点头。“如果是以前，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壶井。但现在，壶井已经不再产生新的壶了。大家都觉得壶井已经死了。”
“所以那里已经不再重要了，你想看的话就和我来吧。”大壶人伸出手臂将迪奥装在了壶里，然后便迈着大步前往了壶人村。
迪奥趴在壶檐边儿伸出脑袋好奇地观望着周围。这种奇怪的体验还真是有趣。
“其实我觉得，你们可以换一种思路。不装死人，装活人也可以啊！这种在壶里的体验还挺有意思的。”迪奥提出了建议。
“我们试过了，但人类都觉得用壶去装活人太奇怪了。没人愿意为此而付钱。另外，如果我所装载的客人对我们有歹念，他只要击穿壶底，我们就必死无疑了。”大壶人说道。
“这……好吧……”迪奥叹了口气。随后他就开始皱眉沉思，看如何帮助壶人们走出一条活路。
壶人的步速虽然很慢，但他的步幅却非常大。所以他整体的速度也是非常快的。
没用多长时间，迪奥就被带到了火山官邸附近的壶村。
才到村口，迪奥就看到了很多破碎的壶子碎片。
“那些是……”
“那些是之前维壶师们修复我们时所剥落的壶身碎片。壶人们觉得将自身碎片铺在路的两旁是一种荣耀。毕竟，碎片越多也证明自己的年岁越大，经历更丰富。”大壶人说道。
“原来是这样，我可以看看吗？”
“请随意。”
迪奥小心地跳到外边，来到了路的一侧，他捡起一块壶子碎片查看起来。
“嗯？”迪奥发现这些碎片的内部有非常多的空洞。而且这种空洞就像蚂蚁窝一样，相当复杂。
“那些空洞之中有壶人的骨头和神经。它们连接得非常紧密。只有专业的维壶师才能在不伤及那些骨头的情况下为我们修复外表。”大壶人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维壶师如此稀少。”迪奥点点头。
他放下碎片，跟随着大壶人进入了壶村。
在壶村之中，迪奥看到了很多正在奔跑的小壶人。这些小壶人身高连一米都没有，看起来有一种奇怪的萌感。
“等等！壶人难道是会生长的吗？”迪奥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一直觉得壶人的大小是做出来之后就已经固定了。但现在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
“我们确实会生长，但是并非每一个壶人都有资质能长大。况且长大也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每一次长大都需要更换新的外表。这个过程非常凶险。就算是维壶师们也有不小的几率维壶失败。”大壶人说道。
迪奥闻言迅速扫视了一眼周围的情况。他发现，村里确实是小壶人居多。像大壶人这种级别的壶人就算在村里也比较少见，
迪奥皱了皱眉，他总感觉壶人的缺陷实在太多了。
“壶人们也向维壶师们请教过维壶技艺，但是我们的手太粗糙了，根本无法进行精细的操作。有时候我们也在想，我们为什么会活得如此艰难呢？”大壶人发出了一声叹息。
不过迪奥倒是有了一些想法，葛瑞克曾经设计过很多非常高端的傀儡人。那些傀儡人的操作非常精细，已经可以帮助人们做一些精细的手术了。
如果壶人能够加入葛瑞克麾下，也许生活会好上不少。不过，这种挖人的行为恐怕会让塔尼斯不高兴。
迪奥思索期间，已经被大壶人带到了一处小广场上。
在广场的中央，有一个直径约两米的水井。
“那就是壶井了，以前这里会时不时地冒出一些小壶。但现在，已经很久没有新的成员出现了。大家都觉得是井内被堵塞了。但事实上，族里已经有一些较小的壶人去井内部看过了，井的内部一切正常。不过当他们继续深入的时候，就会莫名消失。”大壶人说道。
迪奥摸了摸下巴走上前去，他探出脑袋，朝井下一看。井水就在井下两米左右的位置。而且这井水非常的污浊，根本看不清下面的情况。
迪奥伸出自己的念力，向下探索。但即使他的念力已经达到了极限，也没有探清这口井的深度。
“这么深！”迪奥有些震惊。要知道他的念力极限可以达到七公里左右。这口井深的已经有点不正常了。
“这口井是怎么来的？”迪奥问道。
“根据蛇人们说，这口井是灭世大蛇啃出来的。但我们壶人更相信，这口井是我们的先辈挖出来的！”大壶自豪地说道。
迪奥嘴角一扯，其实他也觉得是由灭世大蛇啃出来的。不过这些壶人的来源却也显得有些奇怪。迪奥突然对此产生了浓重的兴趣。
“我去下面看看。”
“不行！”大壶人有些应激。
“放心，我对你们没有恶意。而且，我也想帮你们重新恢复这口井的功能。”迪奥认真地说道。
“这……”大壶人的语气有些犹豫了。
迪奥默默地掏出了大量的金币放在地上。
“好吧！那就请你小心了！井里也许会有危险！”大壶人将地上的金币拿了起来。
迪奥点点头，微笑着跳入了井中。大湖人则沉默地看着井水，一言不发。
直到一个多小时后，一位破损严重的壶人才步履蹒跚地来到了大壶人的身前。
“压力山大，你做得很好。塔尼斯女士已经承诺帮助我们一族了。”
“长老……我觉得那位迪奥先生并不是坏人。我们这样骗他，是不是太过分了？这口井的终点可是……”压力山大愧疚地说道。
“好了！塔尼斯女士说过了，这位迪奥先生的强大，不是我们能理解的。他的安危你根本不用担忧。”
“另外我们也没有骗他，我们只是利用他的好奇心引导了他而已。这里确实会诞生族人！而且也确实好久没有新的族人出现了！咳咳咳！”长老一阵咳嗽，鲜红的血肉从壶身的裂缝中流淌出来。
“长老！您不要再乱动了！”压力山大将长老搀扶着坐在了地上。
“不用担心，塔尼斯殿下已经联络维壶师了。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来了……”
……
而在另一边，迪奥已经下潜到非常深的位置了。
而这里的直径已经不再是两米了，按照迪奥的念力探查，这里的直径最起码有1公里。而且他越往下深入，直径也就越来越大。
走到这一步，迪奥才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这里的水压相当恐怖，以那些壶人的身体素质绝对不可能承受。
“那个壶人在骗我？”迪奥皱眉。
不过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他发现下方的水突然变得非常清澈。这种清澈和浑浊有一个明显的分界线。迪奥从这道分界线中感受到了一种淡淡的魔法气息。
“魔法阵？”迪奥有些惊讶。于是他迅速朝着井的一侧游去。
很快迪奥就到达了井壁附近，果然这里的井壁之上闪烁着一层淡淡的魔法灵光。不过这种灵光非常微弱，它们已经被大量的水藻所覆盖了。
迪奥伸手拨开水藻，一些魔法纹路也清晰地显现出来。
“这么多无用的纹路，这应该不是出自近代法师之手。”
魔法发展了这么久，也在经常迭代进化。现在的法师们刻画法阵的时候，一般会按照葛瑞克发明的一套最简化的法阵纹路进行刻画。
像墙上的这种刻画方式，迪奥自己只在他年轻的那个时代才见过。
而且比较奇怪的是，迪奥发现这些纹路有修补过的痕迹，根据这些痕迹判断，应该是最近一两年有人修复过。
迪奥有些狐疑，能下潜到这个深度的生物除了那些巨龙，就只剩下个别几个半神强者了。谁会这么无聊，在这里弄一个法阵呢？
迪奥沿着墙面将水藻剥干净，然后记录了墙上的所有阵纹。
“这好像是一个斥力法阵，是专门针对水中的泥沙的。所以下方的水才会如此清澈。”迪奥若有所思。
越过魔法阵，迪奥继续下潜。
咕噜噜一团诡异的血肉从迪奥的身侧飘过。迪奥伸手抓住，皱眉观看起来。
这团血肉看起来还很新鲜，迪奥能勉强判断出它有四肢，并且一些细密凌乱的骨骼不规则地生长在血肉的身周。迪奥拿着它晃了晃，这团血肉毫无反应。
“死的。”迪奥心中一动，他突然联想到了壶人。“难道说，这团血肉就是壶人吗？”
迪奥也没见过壶人内部是什么样子的。也许他们刚出现的时候就是长这样。只不过后来才加上了外壳。迪奥越想越觉得可能。
迪奥又想道壶人一族没有新人诞生，好像也就是近两年的事情。那么，那道奇怪的魔法阵会不会就是阻止壶人降临的凶手呢？
“但是那个法阵只是简单的斥力法阵……”迪奥暂时还没有想明白。
不过就在他思考的时候，下方的湖水中几只发着光的不明生物缓缓向上飘来。
迪奥一眼就认出了那些生物的特征和自己手中的生物一模一样。不过那些发光的生物显得更加饱满一些，而不是像他手中这个已经扁了。
迪奥好奇地接近了那些发光的生物，但这些生物对他毫无反应。它们只是一个劲地向上游。
而迪奥也发现他们发光的原因是因为它们的骨骼组成了一种奇特的魔法阵，这种魔法阵应该就是对抗压力的。
迪奥突然理解了。怪不得那个斥力法阵会让这些疑似壶人的生物死亡了。
这些壶人的天然法阵虽然能对抗强压，但也非常脆弱。斥力法阵的干扰让它们的骨骼碎裂，他们身上的天然魔法阵碎掉后，就无法抵抗重压了。在这种重压之下，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迪奥急忙上游，将上方那道斥力法阵破坏了。
果然法阵破坏之后，那些奇特的生物毫无阻碍地就穿过法阵继续向上了。
“呵！也不知道是谁如此针对壶人。”迪奥看着那些向上飘荡的生物感慨道。
然而，那些生物还没有游多远，在水的深处突然伸出几只尖锐的触手将它们贯穿了。
迪奥神色一僵，他愤怒地盯向了水中的不明生物。
而那只长着触手的漆黑生物却没有理会他，他反而伸出触手在墙上刻画斥力法阵。
迪奥微微一愣。“你有智慧吗？”
他用念力向怪物传达信息。
“……”怪物毫无反应，只是呆板地刻画法阵。
迪奥迅速游到他的身边，伸手摸了摸。一些混乱的思维印入了迪奥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