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道心（1 / 2）

参牙店一楼。

一间上房之中。

“大人，可曾寻见那人？”化作石人的虎首术士站在一旁，恭敬问道。

“莫要做声。”石猴愁眉不展。

飞鹤没找到，却没想到竟遇到参牙店主人突破要秘藏境界！

以他的见识，自然明白参百泥所言，“自启惊蛰”的话语代表了什么。

就算他已经早早放弃道途，却也知道一个积年化胎术士若要突破至秘藏境界会对这盲山周边有多大的影响。

更何况这个人可是参牙！

此前也从未有过他要突破的消息流传，也不知主人是否知晓。

若是知道还好，若是不知……

那是否对主人的筹划会有影响？

他下意识看了一旁的虎首术士一眼，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不行，此刻汤宴将启，若是让其出去报信太过引人注目。

一时间，他陷入两难之中。

……

“蚀文、灵材、甚至那些残经断典，这些东西固然宝贵。但意志、信念、你的道心，才是一个术士能够在这条暗无天日，遍布艰险的道路上走下去的最大依凭。”

数百米参牙店的顶端。

三米余高，身若血参的参牙，看着满天飘零的黑雪轻声说道。

熊熊血火自他四肢燃烧而起，那自他四肢延伸而出的千丝万缕的根系化作血火柴薪，甚至整座恢弘的参牙店，在此刻都尽数燃起熊熊血火，黑天黑雪之下仿佛化作一展火炬，将飘零的黑雪蒸腾成冲天散云的雾气。

“你听懂了吗？弟弟。”他有些臃肿的转过身子，看向身旁的参百泥。

“百年来，你日日做这幅三寸丁样貌，纵有千万追捧，可你还记得请自己原本的模样吗？你心中的意志，接得住我给你留下的这遍布数十里的血根，这血根之中数万日日哀嚎的亡魂吗？”不待参百泥回答，他继续说道。

参百泥紧紧抿着唇，神色倔强，一言不发。

“罢了，罢了。”参牙的脸上落寞的同时又有一丝释然，“千言万语说不尽，然而人生如逆旅，百代皆过客，个人的路，终究要个人去走。个人的道，终究要个人去悟。”

“这《诸天象化定二十四节气经》残篇我会带走的，你不适合它。留下是给你遗祸。”

“还有，我走以后，你某要打着我的名号行事，参牙店之名也可更改。叫什么都随你……”

参牙絮絮叨叨的说着，他的面色温柔，语气亲切，好似一个要出远门，对弟弟不断嘱托的哥哥。

但说出的话，却尽是绝情冷性的断绝之意。

参百泥的脸色终于生出变化，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参牙，好似第一次认识这个相处上百年的人一般。

但紧接着，他的眼中又闪过释然，相处百年，他清楚自家哥哥是个什么性格，纵情纵欲，绝情绝欲，眼前这样的场景也并不值得意外。

“我说这些，是因为不知道以后会惹下多少仇敌，所以不想牵连你。”说着他顿了顿道：“当然我更希望没有你，这样我就没有了破绽。”

话语说尽，他脸上的温柔尽数消散，看向远方，黑天黑雪之中，远方尽数被黑暗覆盖，但他的目光中却蕴藏着浩荡的火焰，仿佛能将这一切黑暗燃尽，看到尽头之外。

……

百苦惊骇的看着那鼎炉之中。

此刻他周身血雾尽数涌出，弥漫在整间房屋之中，将一切动静内外相隔。

鼎炉之中，原本阖目静坐的风歧此刻脸上现出一张猿脸。

十七股浩荡的阴气仿若游龙一般将他缠绕，不断冲刷着他的身体。

这猿脸随他一同阖目，神色安详。唯有两缕白眉无风自起，好似两条白龙，肆意飞舞。彰示他此刻心中动荡。

“不，不要，你饶了我，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