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陆百零贰回 一声暴喝赛霸王(1 / 2)
解宝死里逃生,强忍剧痛,就地一蹿,便似条大蛇般,钻进人群躲了。
粘罕斩将无功,怒不可遏,大骂道:“哪个混账,敢坏爷爷好事?”
顺着那狼牙棒飞来处看去,不由一呆。
却见一个胖大妇人,大步飞奔而来,虽披一身铠甲,兀自挡不住那身肥肉水一般晃动,尤其胸前两座山,便似刚出锅的羊尾油一般,抖抖颤颤,看在粘罕眼中,实是诱人至极。
不由自言自语道:“罢了,谁想这穷山恶水,竟藏了一个绝色!且拿下此妇人,把今日被伏之耻,尽数发泄一番。”
念头一定,理也不理解珍,径自便朝段三娘杀去。
解珍恨粘罕伤他弟弟,大呼道:“相好的,有种来同老爷厮杀!”
粘罕头也不回,却有个二十余岁金将,闻言喝道:“你这颗贼头,我来替父亲拿取。”
说罢挥动大棍,便来交战。
解珍大踏步奔来,挺叉就刺,那将挥棍还击,两个各怀忿怒,你来我往战了十余合。
解珍不曾占得半点便宜,不由惊讶:“你这厮倒也了得,可留个姓名,杀了伱也好报功。”
那将发怒道:“我乃真珠大王完颜设也马!你这厮又是谁?”
解珍侧步递出一叉,口中飞快道:“射野马?那我便是你爹射野驴!”
这个完颜设也马,乃是粘罕长子,生性勇悍,听得解珍讨他便宜,怒发如狂,一条棍没头没脑乱砸,饶是解珍这般好武艺,一时也只办得遮架躲闪。
另外一边,粘罕和段三娘亦打得不可开交。
段三娘手中狼牙棒,为救解宝掷出,见粘罕杀来,她也不慌,往后一伸手,喝道:“狗儿!”
身后之人心有灵犀,立刻将条短棒塞入她掌心,随即提着长枪,掠阵在旁,两眼眨也不眨盯住战团,只怕段三娘不敌,便要舍死相帮。
若问这个狗儿何人,有的看官或还记得。
此人乃是段家一个庄丁,大旱年月全家死绝,剩他一个孤儿,被段家收留,终日被段三娘做马骑,待段三娘年纪渐长,练武熬力,也带挈他一同。
后来段三娘嫁了王庆,上山落草,段狗儿也跟在其中,因说王庆坏话,被段三娘厌弃,只在淮西贼军中做个偏将。
洛阳一战,段五私逃,被亲信捉了献给曹操,要献城活命,便是唤这段狗儿开的城门,又是这段狗儿说得淮西众贼心甘情愿投降。
老曹喜他忠义,人又机灵,便留在军中做个都头,大小战斗下来,积功做了副将。
有看官要问,老曹此番跨海征北,所带皆是梁山精锐,段狗儿既是青州官兵序列,何以在此?
原来段三娘同韩五断了姻缘,自离梁山搬去青州居住,段狗儿得知,便来寻老曹,道是我家小姐受了这番委屈,着实可怜,手边若无体己人,许多事情都不便,小人欲退伍去追随小姐,恳请武节度允许。
曹操见他忠心可悯,果然同意,又赐了不少金银,段狗儿也解了戎装,找到段三娘,做了家中的外管事。
及至出征,他亦苦求了段三娘,带他同往。
之前李俊带领水军,做先锋去抢玉田县,段三娘急切立功,带了短器械同往,后来老曹分兵,派闻达、周通领五百豹骑往助,这段狗儿又求了曹操,带着段三娘的马匹、大棒,前往汇合,跟随左右至今。
他比不得段三娘天生神力,因此使的乃是长枪,只是短兵却是带的狼牙短棒,正好此刻段三娘掷棒救人,忙把自己棒儿递上。
段三娘一心要干功劳,虽见粘罕勇猛,却也丝毫不肯退步,直抢入怀中,挥棒乱打。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粘罕惯战猛将,岂不知这理儿?一边拉开距离,一边挥棒去打,两个针尖对麦芒,长棍战短棒,顷刻间便打得火星四射。
这时粘罕麾下兵马,除了射死的三五百,余下尽数下了城墙。
也不用粘罕吩咐,径直分为四股,其中三股,分别迎战解宝、解珍、段三娘三支兵马,剩下一股,皆是中箭带伤的,却都跑去搬挖那城门前的泥土木石。
城中火势虽大,毕竟不可能瞬间烧死所有人,一旦此门挖开,必然还有更多金兵能逃出。
解珍见了大急,只恨设也马武艺不逊乃父,他虽尽力厮杀,也难占据上风。
而他三人所部,虽有六七千兵马,却敌不住金兵悍勇,遭杀得节节后退,不由叫道:“快去通传,让兄弟们都来相助。”
又战十余合,局面愈坏:解珍身边兵卒,都遭金兵杀死,数十个金兵将他围住,配合设也马围杀,所部菊花军惊叫连连,却不敢上前相救。
设也马得了助力,威风愈长,一条铁棍,兜头兜脑乱砸,解珍手忙脚乱,硬挡了他几棍,只觉双臂欲断,一时心灰意冷,暗叫道:“不料我死在这里!好在兄弟解宝却已逃出,总算不曾断了香火。”
把牙一咬,鼓起余勇,正要拖几个金兵垫背,便听一声弦响,设也马应声而倒。
解珍一愣,便听弟弟解宝大喝:“哥哥,走啊!”
循声望去,却见不知何时,自家兄弟爬上了一颗大树,坐在树杈上,手中弯弓搭箭,连连射出,一连射翻了数个金兵。
解珍心中一喜,大喝一声,钢叉狂舞,恰似猛虎摇头,从缝隙中撞将出去,抢回自己阵中,高声道:“都不要慌!随我结阵,援兵片刻即至。”
话音方落,便见设也马自地上爬起,从小腹处拔出血淋淋长箭,又取了铁弓在手,搭上箭矢,便瞄树上解宝。
“住手!”解珍肝胆俱裂,忙不迭便取弓箭,只是哪里得及?听得设也马喝道:“这一箭,且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