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芈幺爸说：“我们确实搞错哒，我们赔你的，要得嗦？”

芈幺婶也打帮腔：“赔赔赔，邙娃子，这回真的是错哒，你看，芈璐她”

白邙见她把话头往芈璐身上扯，先是一惊，随即镇静下来，沉声打断她，道：“莫鬼扯羊拉的哈，啷个赔法子？”心里竟也有些嘎嘣。

芈幺爸也瞋了媳妇一眼，说：“瞎嚼呢！”又转脸对着白邙问道：“邙娃子，你要啷个赔嘛？”

白邙道：“我又没偷东西，啷个要我说来？”

芈幺爸忙道：“唉唉，莫说恁个难听嘛，说赔就说赔的话。”

白邙接口道：“好听的嗦，歌好听，我不会，说赔的又不是我。”

芈幺婶唉叹了一声，插嘴道：“邙娃子耶，我们要不是钱上为难，啷个恁样嘛？”说着倒真用衣袖摸起眼睛来。

芈幺爸也跟着应声叹了口气，说：“真的，邙娃子，我娃儿脚杆摔断哒，我都没得钱给他接脚杆。”

白邙说：“没得钱？那也不能偷噻。”口气虽然还有些硬，心肠却渐渐软了下来。

芈幺婶接着话头，说：“但凡想得到办法，我们啷个恁样嘛，不光不彩的，邙娃子，你说是不？”

白邙一时不知如何回应，愣了愣神，反问道：“那你们说啷个办嘛？”心想，让他们赔钱肯定是没指望了。

芈幺爸接口道：“邙娃子，今晚呢，我们确实不对，我呢，跟你道个歉，扯出来的花生又不能再埋回去，赔钱呢，我们确实也拿不出来，你看恁个办行不？”

白邙问：“啷个办？”说着用脚轻踢背篓。

芈幺爸说：“花生呢，你受点累，各背回去，到街上卖哒，钱还是你们的，你屋头也没啥子损失，我们还舍个背篓，你说好不？”

芈幺婶插嘴道：“你还不悦意的话，那到我们地头再扯一些，算是赔你的，啷个样？芈璐她弟弟接脚杆的钱，我们想其他办法。”

白邙沉吟起来，心说他们讲的应该不是假话，谁来咒自己的娃儿去撒谎呢，就算臊尽了他们脸皮，花生又长不回去，还要结怨结仇的，再说，花生既然没被他们偷走，自己屋头也确实没损失啥，能放一马就放一马吧，结个怨家添堵墙。

两人见白邙不做声，芈幺爸就问：“邙娃子，你说呢，要得不？”

白邙心肠也确实软了，心想他们娃儿医脚杆要钱，家里倒也真是为难，便生出些怜悯，想让他们把花生背走，可自己刚才黑漆白脸的，一时又转不过话头来，只是嗯了一声，说道：“背篓不要你们的，你们找个时间背回去。”

两个人如遇天赦，紧说几声“不哒”，又叫了几句劳慰，就匆匆走了。

白邙看着他们走出好远，才背起背篓往家走，心里却犯起嘀咕来：刚才芈幺婶不说她的娃儿，却提说是芈璐的弟弟，而且还两次提起芈璐，是有意呢还是无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