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门拜访 三(1 / 2)
朱朱叹口气。
“好吧!
爸,解叔是谁呀?”
“就是本校的教务主任嘛,你认识的,小时候常逗你玩儿呢。你可别小看你解叔,和我同龄,上下关系融洽,人称二校,什是二校,你总该明白吧?”
朱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父女俩出了门。
慢腾腾跨过操场。
操场后二幢20层高楼,沐浴在上午的阳光中,通体金黄,犹如拱卫着学校的二个哨兵。父女俩沿着操场慢慢走着。
朱朱感到这种黄绿相间的塑胶,足感极好。
踩上去软韧而富有弹性。
就和自己大学操扬上的塑胶操场一样。
顺便提一句,朱朱并不是个健身狂,之所以有这种感觉,是三姐妹爱在女生寐室外的操场上,边散步边海阔天空的缘故。
老爸拎着酒不太方便。
可仍一只手朝后挥起。
胸铺一挺一挺的扩着胸。
还叹息到:“老啦老罗,想当年,我天没亮就起床跑步,身体炼得特棒,好几次遇到来校闹事的社会闲杂人员,我第一个冲上去,”
朱朱紧上几步。
接过他手中的方便袋。
“原本一个好端端的老爸,变成一个患得患失的朱科,都是给这官儿害的。”
“是吗?嗬嗬嗬,我丫头朱朱,挺会说话的哟。”老爸得意的笑着,双手一挥,向前跑去……进了第一幢大楼,老爸领着朱朱,轻车熟路的跨进电梯,很快到了第十九层楼。
在标着1901门牌的深墨色防盗门前。
父女俩停下。
老爸举手叩门。
叩叩!门应声而开,一个着装整齐的中年男,微笑着迎面而立:“朱科嘛!”“解主,您好,”老爸恭敬的招呼,指指跟在自己后面的女儿。
“这就是朱朱!
朱朱。
叫解叔。”
“解叔你好。”朱朱不卑不亢,多年没见,她觉得这位教务主任长胖了,原来好像单薄得多。“哦好好,朱朱姑娘好漂亮哦,长大了哦。”
二校高兴的点头。
“请进请进。
早听说你要来,盼着呢。”
父女俩就站着抬脚穿鞋套,趁对方转身时,老爸对朱朱示意,把酒放在鞋柜上。屋里很宽,三进三出,整洁亮堂,新潮时髦,该有的都有,标志着主人的惬意和事业的顺利。
“老婆半夜赶去了医院。”
二校给客人端来二杯凉白开。
又对沙发抬抬手。
“请坐,老头子昨晚又犯病,就想着他的宝贝女儿。”老爸接过凉白开,屁股还没落坐便说:“还不是给工作累的?吴老干工作是出了名的拚命三郎嘛。”
“是啊!
庞大一个市教委。
千头万绪都压在他身上。”
二校感概到:“到底是70出头的人啦,哎朱朱,你别站着,请坐哇。”朱朱微笑着正要坐下,一个嗓音响起:“爸,谁来了?”
“芳芳。
有客人。
你出来见见。”
“我问是谁来了?”嗓音儿润润的,很好听,可有些颤抖:“如果是前几次那个丁董,我要啐他,赶他出去,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哦。”
这时。
老爸朝里间笑叫道。
“芳芳姑娘,是我呀,后勤的朱科,我把朱朱带来了。”
“哦,原来是朱朱来啦!”啪!一声凳子掀翻的响动,一个人影出现在最里间的门口。
第20章初来乍到
管玲离开小弟到了外间。
满屋光亮。
落日最后一抹光线,正炫耀般穿过门窗,把客厅里的饭桌劈为二半。
坐在阴影中的老妈,慈祥的问:“小玲,饿没哩?饿了,就不等你爸。”“妈,刚喝了一大碗冰镇绿豆呢。”
管玲过去。
挨着母亲坐下。
“你今天出去逛逛没有啊?”
“逛哩,超市,商场,农贸市场。超市好多打折货,便宜哩。那商场,完全变了样,以前没有这样多哩。”
母亲轻轻回答。
怕惊动了在里屋做作业的小儿子似的。
“还有那农贸市场,东西才叫丰富哩。”
在女儿的鼓励下,被家庭的突然变故,折磨得话少人瘦,近似于自我封闭的老妈,有时也出去走走,看看。
可总是准时赶回家做饭。
做好饭,就无声无息的坐在饭桌后。
看着虚掩的大门外。
管玲看在眼里,忧在心中,总觉得母亲有些不正常,因此,一有空,就和母亲说话,分散她的忧郁。
“是啊。
妈。
你平时多出去走。
外面的世界变化很大,一定令你惊喜连连。”老妈轻轻点头,忽然惊醒似的问:“小玲,你今天到哪儿去哩?”
“妈。
你忘啦?
我给你说过到区文化馆的。”
管玲握住母亲的右手,感觉到那手背上粗糙的血管,凹凹凸凸,像一片秋收后的小山坡。“文化馆是做什么的哩?”
“管全区文化的。
妈。
全区十多万人的文化,都归它管呢。”
管玲有些骄傲的回答,自己抿嘴一笑,没羞,你还没进去呢,怎么就像文化馆的人了?外面一片喧哗,砰!啪!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
响起一个嘶哑的骂声。
“小狗仔,咋?
故意摔东西啊?吃不惯这碗饭,你就滚蛋。”
“老板,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天天这么轮转,实在让人吃不消哩。”一个略带稚嫩的嗓音,在争辩:“你当初也没说是干夜啤酒的。”
紧接着。
有人在大声招呼。
“哎哎姚老板。
怎么又搭过界了?过份了是不?说好的这碗饭大家吃,莫非你敢不认帐?”扑!刷……一大股水柱猛然冲了过来。
纸屑,果皮,烟头。
还捎着一只乳白的避孕药。
被水柱一步步的推过。
大约是水柱压力太大,冲水人没稳住,水柱头几扬扬,竟然刷刷刷的冲开了虚掩的大门,朝着饭桌后母女俩扫来。
幸好管玲眼明手快。
一把拉了母亲。
跳起来躲开,要不然,非被洒个落汤鸡。
饶是如此,母女俩仍被兜头浇一身水,管玲洗漱后才换上的浅翠衬衫,顿时湿漓漓的紧贴在了她身体。管玲看看老妈,一把抓张干帕子扔给她。
然后。
大叫一声冲了出去。
暮霭中,闯祸的洗车小工,正楞怔瞅着自己手中的水枪。
自己也是一身湿漓,满脸水珠。“你干什么?”管玲大喝着拉住他:“你老板呢?走,找你老板去。”小工怯怯的指指被洗的车里。
透过湿淋淋的玻璃窗。
管玲瞅见三个颗脑袋瓜子。
正头靠头在说着什么。
管玲上去用力叩叩,玻璃窗被哗推开,一个面相很白俊的中年男问:“什么事儿?”“我找洗车场老板。”
“我就是。
姑娘。
什么事儿啊?”
管玲瞟到其他二个年轻男子,正疑惑的瞪着自己。管玲指指自己,再指指被水柱冲得大敝开着水淋淋的家门:“你们洗车怎么洗到我家里啦?没培训啊?才上工啊?”
中年男看看她。
再瞅瞅小工。
微笑到。
“对不起,小工确实才上岗,还没认真培训。不过,具体是怎样的?我下去问问好吗?”见对方态度端正,原本气恼得要认真论理的管玲,不由得点点头。
“行!
你问吧。”
中年男下了车。
伸出自己的右手:“姑娘,我们是隔壁邻居哟。远亲不如近邻!放心,我问问,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谢谢!”
管玲没握他的手。
淡淡的回答。
“我等着。”
“何必等着?姑娘,到店里坐坐歇歇,喝杯茶等吧,有电视有报纸。”显然,老板习惯的把她当作了客户。管玲扑嗤笑了。
“老板,我不是客户。
是邻居。
你问吧。”
中年男拍拍自己额头,不好意思笑笑,跛着一条腿踯躅而去。对家门侧的这家洗车场,管玲毫无好感,只有怨气。
不管白天夜晚。
总是听见刷刷刷的冲水声。
总是让管玲想起山洪暴发,水上飘着浮尸……
现在见老板是个残废人,那怨气无形中消了不少。跛老板正拉着小工在训斥,小工委屈的低着头,一手着仍在突突突冒水的铁制小尖嘴水枪。
一歇晚风拂过。
管玲湿漓漓的衬衫。
就又往她身上贴贴,让她很不舒服。
这时,仍在车里聊天的那二个男子,不知不觉提高了嗓门儿:“大哥,听保安透露,捡钱的那妞儿,姓罗,叫什么歆,是个什么大官儿的千金。”
“光透露有什么用?
这个罗妞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