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教师 二(1 / 2)
朱朱一弯腰就朝里钻去。然后,古老师示威般砰的把车门开上,钻进了驾驶室。朱朱摇下车门,瞟到小皮球正微笑着对自己致意,也礼貌的探出右手,对他挥动示意。
嘎!
吉普发动滑出一刹那。
朱朱双手圈住自己脸孔。
对着小皮球喊到:“谢谢你送我,再见!”嘎!吉普飞了出去,顿时消失在车水马龙之中。朱朱接连又去了几次,对二个初中女生,越来越喜欢,越聊越对劲儿。
这让她有些惶惑。
老师究竟该不该与学生成了姐妹?
请教古老师。
傻大个笑:“应该说,这是个生存还是毁灭的重大问题。一切在于个把握度。”朱朱嗔怪到:“这还要你说?谁都知道是个把握度的,可这个‘度’在哪儿?”
古老师就指指夜空。
“大概在上面。”
拍拍方向盘。
“不过,像上次那种老师给学生出主意的事儿,可不能再有了。”朱朱却认为自己没有错:“说说个嘛,办不办还是她俩自己的事情。”
上周六。
朱朱照例如约而至。
男主人女主人仍然不在。
对于他们故意缺席而留给自己的空间,朱朱十分感激。课间休息时,兰兰拉住了她:“朱朱老师,有个问题,让我们十分为难,你能不能替我们想想哦?”
朱朱刮刮她的鼻梁。
“人小鬼大。
是不是你上次说的那个男生,与你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啊?”
香香一边接嘴:“才不是呢,那个脑残,早被兰兰一脚踢到大海喂王八去了。就他?休想呢。”“呵呵,好哇,自动静心结束早恋,是个英雄行为,恭贺你,亲。”
朱朱高兴的伸出双手。
抱抱兰兰。
“有句话怎么说?考考你。”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兰兰一气背诵到,挥挥手:“别了,脑残。是这样的,朱朱老师,”
她亮晶晶的眼睛。
无限信任的瞧着老师。
“罗罗又让我带卷儿,我不想给他带了,要被发现,非给老爸老妈打死不可。”
香香又接嘴:“带了好几次,也就赚了千把块儿小钱,没意思,不值得。”“什么卷儿?”“给你讲过的,朱朱老师,是这样的。”
“笨头笨脑的,让我说。”
“不,让我说。
兰兰,你敢争,我就与你绝交。”
“绝交就绝交,反正你喜欢绝交,”“唉拜托拜托,二位仙女。”朱朱笑着打断双胞胎:“先说说什么是卷儿啊?不然,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说哇?”
兰兰答。
“卷儿就是烟呵。
朱朱,你也脑残了?卷儿就是香烟,记住了?”
“好好,记住了,罗罗又是谁?带给谁?”香香说:“罗罗,就是给我爸开车的小司机,有一次你在路上碰到过,我介绍过的。”
朱朱似懂非懂。
“哦,小车司机?
我明白了,这事儿啊?”
朱朱记起有次上楼正准备叩门,那门却自动开了,一个中等个子满脸稚气的小子钻出来,一见是朱朱,嘻皮笑脸的敬个礼:“老师好!”然后挤过朱朱身边,晃晃悠悠的下楼去了。
跟在后面的双胞胎介绍。
“罗罗,老爸的小车司机。”
“我记得,他给谁带啊?”
兰兰神气的瞧瞧妹妹:“他的一个哥儿们进去了,带一次100块。”朱朱忽然有所醒悟,惊愕的瞅着二个初中女生。
“啊呀。
你是说偷偷把烟带进监狱。
交给犯人?”
二初中女生骄傲的点头。朱朱拍拍自己额头:“天,这不是知法犯法?还问我呢,听到都怕。”双胞胎就笑起来:“朱朱,没那么严重哦。很好玩儿,揣了烟,进去逛逛,瞅看守不注意,扔了就走,刺激又好玩儿。”
“看守那样笨?
会让你溜空子?
如果这样,看守不是失职吗?”
香香嘴快:“哼,我俩是谁呀?谁会和我们跟不去呀?”吓得朱朱连忙摇手:“行了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了不报,也就成了知法犯法。”
想想。
又说。
“不是问我吗?给你俩出出主意,别干了,与那个罗罗小司机一刀两断。”
所以,现在古老师又提起这事儿:“什么出主意?纯粹是女生思维,就该马上给罗监狱长讲,这才是真正帮了她俩。”
“这二仙女啊?
真让人又疼又恨。
又拿她俩没办法。”
朱朱苦笑着,瞅着车窗外的夜空,那儿,繁星若水,皓月当空,车轮沙沙,夜风习习……“古老师,真辛苦你啦,每次你都这样陪我,你女儿不哭吗?”
想到这近一月的家教。
如果没有古老师。
自己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然,其实朱朱也明白,每次那雪铁龙,都跟在离自己不远不近的后面。吉普停下,雪铁龙也停下。在外人看来,就是二辆毫不相干的小车而己。
还有。
就是。
就是弄不清楚古老师知不知道?
上周六下课后自己出来,有意先在楼底停停,瞧见离吉普稍远处,雪铁龙静静的停着,不同的是,大约是明白时间到了,古老师掀开车门走出来。
一手撑在车顶。
一手叉腰等着。
小皮球却坐在驾驶员室里。
纹丝不动,也没开灯,可朱朱却感觉得到小皮球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朱朱只是有些奇怪,小皮球哪来这么多时间和这么准确的情报?
每当自己跨出家门。
跨过大操场。
跨出校门。
雪铁龙总是与吉普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停在路旁。自己一钻进吉普开动,从后窗望出去,雪铁龙也就慢腾腾滑出,开动,跟在了后面。
开始。
朱朱怀疑是老妈通风报信。
可和老妈闹了后,老妈保证不再乱说。
然而,雪铁龙依旧准时跟在自己后面。唉,皮总不是叫小皮球么?怎么不像小皮球一样圆溜溜的滚动,反倒成了一根竹杆,认准一个方向,就直直的戮在了那儿……
其实呢?
每次上课下得楼来。
一瞅见远处马路边停放着的二辆小车,朱朱便有了种莫名的安全感。
朱朱甚至想到,如果有哪个晚上车子少了一辆,自己一定会感到惊恐不安的。因为这种心理上的微妙变化,朱朱对小皮球的态度,不知不觉间,竟起了变化。
这天上午。
老妈又一如即往的拎着方便袋。
到超市淘货去了。
备了会儿课的朱朱,正捧着自己脸蛋望着窗外发呆,响起了叩门声。猫着腰顺着猫眼儿瞧瞧,朱朱一眼便瞅到了那只熟悉的手提工具箱。
略一迟疑。
朱朱打开了门。
“你好,朱朱,”
小皮球笑嘻嘻的,露着一口白牙:“朱科呢?”朱朱有些奇怪:“在学校后勤科办公室啊,上班啊,怎么会在家里?”“办公室没人。”
小皮球直截了当。
“我路过,教务主任让我顺便看看。
有好几个班的修补,等着他安排呢。”
朱朱笑了,瞧,又是路过?这小皮球怎么尽撒这种低级的谎儿?“我猜测朱科正猫在家里睡懒觉,昨晚那饭局够他受的,朱科也不容易。”
朱朱摇摇头。
“真没在。
不信,你进来瞧瞧。”
小皮球受宠若惊,可他控制着自己,只是笑笑:“那好,我到办公室找找他,谢谢你开门,再见!”朱朱垂着眼皮儿,也不答话,关上了大门。
门一关上。
朱朱禁不住一下靠在防盗门上。
把粉拳塞进了自己嘴巴。
天,我这是怎么了?爸妈不在家,竟敢拉开大门,让小皮球一个人进来?要是,要是小皮球还像小时候那样,我,我这一定是疯啦!
晚上老爸回来。
吃饭时。
朱朱就把这事儿讲了。
爸妈对望望,老妈没吭声,老爸就轻咳咳:“皮总这人呢,就是这样犟,认准了一件事儿,九头牛也拉不回,你别多他的心。
还有。
上次给你讲的当老师一事儿。
总算有了点眉目。
人家教务主任回了话,得和你认真聊聊,这样,他才好在他的教委副主任岳父面前举荐。”朱朱低声问:“聊什么呢?我对教育一窍不通。”
“懂不懂不重要。
不专业也不重要。
你看,这世上真正干事儿的人,懂本行的不多嘛。”
老爸刨一大口饭菜,津津乐道的嚼着,唾沫星点儿都飞了出来,惹得老妈暗地里蹭了他好几脚。“还有事儿,听说你家教那家是个官儿?”
朱朱停了筷子。
“男的是市监狱的监狱长,女的是监狱里的一个科长。
什么听说?还不是我给你们说的。”
“就是么。”后勤科长高兴的叩叩饭桌,那菜碗饭碗便叮当相碰:“监狱长啊,厅局级么,你给说说,有个事儿急切着呢。”
朱朱不高兴的沉起了脸孔。
老爸这是老胡涂了。
听他口气,好像是要让我给罗长要求要求什么的?
这可能吗?莫明其妙!我只是一个家庭教师,人微言轻,他能听我的?即便他要听我的,我也不好开口,为人师表啊!
为人到借教人家孩子之便。
来行自己的私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