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女管玲 二(1 / 2)
男人们聚在一起,她就抱着用红披毯包着的小儿子,指挥着一大一小二个保姆,在厨里房中忙忙碌碌。
初中小女生管玲。
就默默腼腆和新鲜地,在一边睁大眼睛瞧着……
这时,管玲己懂事。
常来找老爸要事儿干的乡亲们,就是所谓的农民工,而人称“管老板”的老爸呢,就是个不大不小的包工头。老爸的为人,有口皆碑,不管认识或不认识,只要是乡下人找到自己,一律想办法给其找工作;自己掏钱,调解农民工之间的纠纷。
而且,老爸从不拖欠乡亲们的工资。
有好几次,完工后甲方的工程款,迟迟不到位。
老爸独自想办法筹钱,把老妈的金银首饰和私方钱,都逼了出来,拿到了当铺。
印象中的老爸,对农民工态度极好,从没见他发过什么脾气;可是,有好几次,却对城里人和干部,当面嗤之以鼻,热嘲冷讽,毫不客气。
“得了哩某处。
总共才几百万块钱的小工程,你就这样狮子大开口,我和兄弟们吃什么?
我们农民工也是人啊!”
“你要狠了点哩,某科,上次不是给了你五吗?现在你还要十,不怕上面查哩?”可是,管玲读大一的某天,家里的柱子,塌了。
老爸的一个生死兄弟。
进城后结识的一个某局基建处长。
在年关将近,东窗事发前,卷款潜逃,不知所终。
这个小处长卷跑的三千万公款里,正好有着本该发给老爸的近五百万元的工资和材料款。公安,供货商和众乡亲都闻讯而至,怒目而视,哭哭啼啼,怀疑迷惑和寻死觅活,凡此种种,自不待言。
老爸在拘留所呆了半月。
惨白着脸。
胡子拉喳的回到家。
老爸卖掉了小别墅和二大一小三辆车,又咬牙借了高利贷,勉强付清了拖欠的材料款和工资,带着哭成烂泥的老婆和刚读小学一年级的儿子,租房住下……
这不幸的一切,都瞒着刚跨进大学校门的管玲。
每月的生活费都照常打到女儿的卡上。
因此,和罗歆朱朱一样,陶醉在大学生活中,不爱回家的管玲,竟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查觉。
如果不是罗歆在庆贺署假来临时,和二姐妹高兴疯打说漏了嘴,也许还要隐瞒得更久。当然,事后管玲气愤的想到,罗歆这哪是说漏嘴?
明明是借此敲打提醒嘛。
谁让走投无路中的老爸,病急乱投医,经人拉钱,借了罗歆老妈的高利贷?
高利贷,老爸最后是还上了。
可罗歆老妈,那位公开身份是,市社保局外场科的张副科长,每次来学校看到看望女儿,都不忘给女儿的好朋友管玲和朱朱,带上一份意外惊喜的小礼物,并慈祥端庄一一给予搂抱,鼓励和关心的假面目,却哗然撕破……
哦!老爸呀!
门响。
老妈进来了。
“管玲,还不找你弟弟,呆着干哩?你弟弟还没吃饭哩。”管玲揉揉自己眼睛,往外就走。不想出门不久,正碰到小弟慢吞吞往家里走来。
管玲拉住他。
“小弟,回家吧,是你不对呀。
老师的教导你忘记了?捡到东西要交给老师呢。”
小弟的脸依肿着,可显得干净了一些。想是爱干净的他,在什么地方找水洗了来?小弟被姐姐拉着,低着头也不说话,二姐弟慢慢腾腾回到家里。
管玲拉着他洗了手。
然后找出药膏,轻轻抹在他脸上。
再恨铁不成钢的瞧着小弟。
此时的管玲,实在想不起再该给他说什么?毕竟是大学生,且才思敏捷,她明白这所谓的捡东西要上交,和时下的“老人倒地该不该扶”一样,其实就是一种观念更新。
姑且不论这事儿到底应不应该?
仅就现在自己的心情,她只觉得低落,压抑。
只想这么呆呆的坐着,看着窗外那一抹午后滚烫的阳光。
吃完饭,瞅着老妈把一碗留给老爸的面疙瘩,小心的端到冷水里冰着,也不用老妈的招呼,管玲便收拾碗筷洗起来。
说实话。
老妈煮的面疙瘩一点不好吃。
不但疙瘩里还有生粉,而且盐味和味精,都放得太多。
这让吃惯大学食堂,喜淡养颜的大本女生,犹如从天堂掉到地狱。可是,这还只是开始,接踵而至的,以后顿顿都会是这种面疙瘩,这种形似面疙瘩粗糙难咽,恍若回到洪荒蛮野时代的市民生活……
“哎哎,你怎么这么大手大脚哩?”
老妈一伸手,关小了自来水。
本是小碗口粗的水流,变成了很细很细的水滴。
“还有这洗洁精,怎么放这么多哩?”老妈一侧头,鼻子眼睛皱成一团:“几块钱一瓶,怎么一点不知道节约哩?”洗好碗,管玲又自觉做起清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