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女管玲 一(1 / 2)
管玲拎着行李回到家时,老爸正揪着弟弟狠揍。
小她10岁的小弟,鼻涕交加,痛苦的嚎啕着。
病恹恹的老妈,一面大声的咳嗽,佝偻着腰做饭,一面唠唠叨叨。
见姐姐进屋,鬼精的小弟,就直着嗓门儿叫到:“姐姐救我,姐姐救我。”管玲慌忙扔下手中的行李,去拦父亲:“爸,别打了,瞧小弟脸都肿啦,看病要花钱的。”
这话真灵.
老爸一下放开了儿子.
抹一把自己脸孔,跌坐在塑凳上。
刚毕业的外国现代文学选修生,心疼的抱着小弟:“你准是又调皮,惹老爸不高兴,下学期就读六年级了,怎么还这样淘气?”
己经齐她肩高的市三小五年级小男生。
管玲唯一的亲弟弟。
脸孔真的肿了起来。
额头和手背上,赫然有着好几条血印,那血印,呈拳形,拳形中又夹扎着指影……管玲看得有些心惊,小弟的调皮,她自然早己知道,并且也可以历历数来。
可像这次这样被老爸狠揍,记忆中好像还从来没有过。
再看看坐在凳上,搭伙拉着脑袋,仍气得直喘面色铁青的老爸。
管玲突然感到一阵悲哀。
曾是包工头的老爸,仿佛一下老啦,不过五十出头吧?一脸的皱褶,一头的斑白,佝偻着腰,又肥又大的短裤上,扎条洗衣得发白的蓝背心,趿着一双暗蓝塑拖鞋。
膝盖以下的脚杆,露着森森黑毛。
双手成弓状,气哼哼撑在膝盖上。
依稀还流露着昔日的豪气和荣光……
唠唠叨叨的老妈一转身,差点踢在管玲的行李上:“这是哪来的?哦,小玲,回来哩?”“毕业了!”管玲瞅瞅自己简单的行李:“再也不去学校了。”
“那好那好。”
老妈点点头。
“你把那面粉揉揉,还没吃饭哩,哎,你吃哩?”
管玲喉咙里憋出二个字:“没有!”双手一动,一直瞪着仇恨眼睛的小弟,挣开姐姐的搂抱,风似的跑了出去。
咣当!
房门被他顺手狠狠带上。
在正午的阳光中,响遏行云。
管玲没有揉面,而是顺手把自己的行李提起来,朝小屋跨去。行李确实很简单,一台半新的笔记本电脑,一本《契柯夫戏剧集》,素花被与衣服等,也就一个大提包罢了。
与罗歆和朱朱相比。
简直就是百分之百的寒碜。
当然,作为爱美的年轻女孩儿和大本女生,住读四年的大学生涯,自然远远不仅是这些。
毕业考试一过,摆在毕业生们面前的,有二条路:读研深造和就此回家。三姐妹居然不约而同的老选择了后一条。
这样,大局即定。
于是,三姐妹一齐加入了毕业后的大练摊。
一是好玩儿,二轻包袱。
即将离校的毕业生们,把自己认为不再需要的东西,一堆堆的摆在操扬上,玩笑似的大声叫么喝叫卖,对方给几个钱,就算几个钱,对自己的四年大学生活,进行彻底的清仓。
当然,罗歆和朱朱纯粹是陪着管玲练摊。
因为她俩的东西,几乎是原封不动的打包回家。
唯有才女管玲,除了早己选出留下的,把自己所有的东西,来了个大甩买。
直甩得罗歆和朱朱连连跺脚,直呼可惜。没有谁知道此时的她,在想些什么?当全中文系有名的才女管玲,把倾囊所得的区区三百多块钱,揣进自己衣兜,一滴清泪,悄悄滑下了她清秀的脸颊……
小屋里放着二张床。
陈设简陋,但干争整洁,
管玲把自己的行李靠窗放下。
取出素花被迭在稍大的那间床上,笔记本电脑和《契柯夫戏剧集》呢,则安静的靠着枕头,手机,带彩胶把的卡通镜,粉盒,发夹和内衣等女性用品,往小窗台和枕头内侧挤挤。
再在二张床之间拉根包装绳。
挂上一床大被单。
管玲就布置好了自己的闺房。
小屋外,是窄小的厨房和洗手间,紧靠着的,是老爸老妈的卧室。这勉强可以称得上“小二室”的租赁房,是得知女儿将要毕业归来的老爸,以每月1200元的租金,紧急租来的。
这点,仅从那些堆在屋角的杂物就可获知。
刚布置完毕。
老爸就进来了。
“毕业啦?”“毕业了。”“租得急了一点,”老爸搔搔自己头发,管玲瞅见他细白如沙的头皮,纷纷扬扬:“你和小弟先挤挤,我再托了朋友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