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老人又装逼(1 / 1)
只见那孪生兄弟和第三批来的四个人面上全都变了颜色,那绿衣妇人眼波流动娇笑道:“我倒看不出此时此地会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瘦长汉子冷笑道:“据我所知,至少有六个人马上就要死在这里!”
绿衣妇人道:“哪六个人?”瘦长汉子喝了口酒,缓缓道:“‘白毛猴’胡非、‘大力神’段开山、‘铁枪小霸王’杨承祖、‘水蛇’胡媚和‘南山双虎’韩家兄弟!”
他一口气说了这六个名字,那孪生兄弟和第三批来的四个人都已霍然长身而起,纷纷拍着桌子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胡说八道?”声音喊得最大的正是那“大力神”段开山。
此人站起来就和半截铁塔似的,“南山双虎”韩家兄弟身材虽高大,比起他来还是矮了半个头。他骂了两句,接着又道:“我看你才是一脸倒霉相,休想活得过今天晚上……”这句话还未说完,那瘦长汉子只一抬腿,忽然就到了他面前,“劈劈啪啪”给了他十七八个耳光。
段开山明明有两只手,偏偏就无法招架,明明有两条腿,偏偏就无法闪避,连头都似已被打晕了,动都动不得。只见其他人都看呆了。只听这瘦长汉子冷冷道:“你以为是我要杀你们?凭你们还不配让我动手,我这只不过是教训教训你们,要你们说话斯文些。”
他一面说着话,一面已慢慢走了回去。“铁枪小霸王”杨承祖突然大喝一声,道:“慢走,你倒说说看是谁要杀我们?”喝声中,他一直放在手边的戗毒蛇般刺出。只见枪花朵朵,瘦长汉子头也未回,淡淡道:“要杀你们的人就快来了!……”只见他腰一闪,已将枪挟在肋下,杨承祖用尽全身力气都抽不出来,一张紫面已急得变成猪肝色。
瘦长汉子又接着道:“你们反正逃也逃不了的,还是慢慢地等着瞧吧。”他忽然一松手,正在抽枪的杨承祖骤然失去重心,仰面向后跌了下去,若不是“水蛇”胡媚扶得快,连桌子都要被撞翻了。再看他的铁枪,竟已变成了条“铁棍”!
铁尖已不知何时被人折断了!但听“夺”的一声,瘦长汉子将枪尖插在桌子上,慢慢地倒了杯酒,慢慢地喝了下去,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韩家兄弟、杨承祖、胡非、段开山、胡媚,这六个人就没有他这么好过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俱是面如死灰。每个人心里都在想:“是谁要来杀我们?是谁?……”外面风渐渐大了。烛光闪动,映得那瘦长汉子一张青惨惨的脸更是说不出的诡秘可怖。
顿时他们人每人心里都是忐忑不定,哪里还能喝得下一口酒去?有的人已想溜之大吉,但这样就走,也未免太丢人了,日后若是传说出去,还能在江湖中混么?
何况,听那青面汉子的口气,他们就算想逃,也逃不了!瘦小枯干,脸上还长着白毛的胡非,目光闪动,忽然站了起来,走到韩家兄弟的桌子前,抱拳道:“南山双虎的威名,在下是久已仰慕得很了。”
南山双虎也立刻站起,大虎韩斑抱拳道:“不敢。”二虎韩明道:“胡大侠和胡姑娘兄妹,暗器轻功双绝,我兄弟也久仰得很!”胡非道:“韩二侠过奖了。”那边的“水蛇”胡媚也媚笑着裣衽作礼。胡非道:“两位若不嫌在下冒昧,就请移驾过去一叙如何?”斑道:“在下等也正有此意。”
这两批人若在别的地方相见,也许会放出兵刃来拼个你死我活,但现在同仇敌忾,不是一家人也变成一家人了。大家都举过杯,胡非道:“两位久居关东,在下等却一直在江淮间走动,兄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会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韩斑道:“在下正也不解。”胡非道:“听那位朋友的口气要杀我们的那人,武功想必极高,我们也许真的不是他敌手,只不过……”他忽然笑了笑,道:“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合我们六人之力,总不至于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吧。”韩氏兄弟精神立刻一振。
韩斑大声道:“胡兄说得好,我们六个也不是木头人,难道就会乖乖地让别人砍脑袋吗?”他斜眼瞟着那青面瘦长汉子,但那人却似根本没有听见。韩明也大声道:“常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人若不来也就罢了,若真的来……嘿嘿……”
胡媚娇笑着替他接了下去,道:“若真的来了,就叫他来得去不得。”这正是“人多胆壮”,六个人合在一起,就连段开山和杨承祖的胆气也不觉壮了起来。六个人正在你一句,我一句,你捧我,我捧你。
就在这时突听门外有人一声冷笑。
六个人的脸色立刻变了,喉咙也像是忽然被人扼住,非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连呼吸都似已将停顿。我和一点红随着他们的目光瞧了过去。
只见门口已出现了四个人。这四人都穿着颜色极鲜明的杏黄长衫,其中一个浓眉大眼,一个鹰鼻如钩,正是今天早上向店家打听消息的那两人。他们虽已了门口,却没有走进来,只是垂手站在那边,也没有说话,看来一点也不可怕。门口那四个黄衫人,已闪身让出了一条路。
一个年纪很轻的少年人背负着双手,慢慢地走了进来。这少年身上穿的也是杏黄的长衫,长得很秀气,态度也很斯文,他和另四人惟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黄衫上还镶着金边。长得虽秀气,面上却是冷冰冰的,全无丝毫表情,走到屋子里,四下打量了一眼,眼睛就盯在那青面瘦长汉子身上,这青面汉子自己喝着酒,也不理他。
黄衫少年嘴角慢慢地露出一丝冷笑,慢慢地转过身,冰冷的目光在杨承祖等六人身上一扫,这六人看来个个都比他凶狠些,但被他目光这一扫,六人似乎连腿都软了,连坐都坐不稳。
黄衫少年慢慢地走了过去,自怀中取出六枚黄铜铸成的制钱,在六个人的头上各放了一枚,六个人竟似忽都变成了木头人,眼睁睁地瞧着这人将东西随随便便地摆在自己头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六人脚里灌了铅。
黄衫少年还剩下几个铜钱,拿在手里“叮叮当当”地摇着,缓缓走到那老人和辫子姑娘的桌前。天机老人抬起头瞧了他一眼,笑道:“朋友若是想喝酒,就坐下来喝两杯吧,我请你。”
黄衫少年沉着脸,冷冷地瞧着他,突伸手在桌上一拍,摆在老头子面前的一碟花生米就突然全部从碟子里跳了起来,暴雨般向天机老人脸上打了过去。那天机老人装作普通老人的模样,几十粒花生米眼看已快打在他脸上。
黄衫少年长袖突又一卷,将花生米全都卷入袖中,他袍袖再一抖,花生米就又一连串落回碟子。天机老人眼睛发直,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见他装的如此之像,我也不好意思拆穿他,便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