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皇帝的深意,军粮调包案!(1 / 2)
后设各卫所,创制屯田,以都司统摄。
每军种田五十亩为一分,又或百亩,或七十亩,或三十亩、二十亩不等。
军士三分守城,七分屯种。
从项文曜督抚贵州以来,在原驿道的基础上大加修筑,并按六十里为一驿,十里或二十里设一递铺,形成了以贵阳为中心的驿道网络,即由两湖至贵州的鄂湘黔驿道。
由贵州至云南的滇黔驿道;
由四川叙永经贵州毕节、乌撒到云南的川黔滇驿道;
由重庆至贵阳的川黔驿道;
由贵阳经都匀到广西的黔桂驿道。
仅仅两年时间,在山峦起伏的贵州,修通了一条条通往各镇的驿道干线,在原有驿道上扩展,并添补修缮,每个县、卫,接通驰道。
朝廷砸在贵州七十万两银子,用来修缮驿道。
而修路的主力军,就是贵州卫所共十四万卫所兵,加以招募贵州本地百姓,皆付役钱。
贵州地疲人穷,六个男丁一日共赚一个铜板,土人对钱财要求不大,反而想得到中原的布、粮等等,中枢趁机赚取差价,人力成本更低。
所以,贵州修路是最难,但花的钱却是最少的。
巅峰时期,项文曜征召二百万人(包括外省人),在山路中劳作,开山断石,修通一条条主干线。
因为贵州穷困,所以中枢特批,贵州兵的军田缴纳十分之一,充入平籴仓,充作军粮,算作税赋
又因贵州军田少、丁口多,在景泰九年皇帝下诏,贵州军皆可在平籴仓每月支取三斗米,作为军事补贴。
此事,还被项文曜大书特书,算作他在贵州的主要功绩,他在奏章里写着,贵州军皆能饱腹云云。
所以陶成不信。
镇远卫地处镇远府中心,镇守左右两翼土司的核心,怎么可能没有粮食呢?
陶成抽出腰刀,架在程飞脖子上:“程飞,当本将不敢杀你不成?”
“大人饶命,指挥使是好人!”那个面黄肌瘦的兵卒跪在地上。
“好人个屁,你们连肚子都吃不饱,肯定是他贪墨了你们的粮饷,伱们不必怕,本将给你们做主!”
陶成怒斥:“来人,把程飞给本将拿下,本将要当着全军的面,将他凌迟处死!”
而镇远卫兵卒全都跪下,向陶成乞恩。
正说着,一群卫所兵东倒西晃、气喘吁吁走进校场。
陶成目光凌厉:“操练时间,这些人为何迟到?来人,将所有人抓起来,斩!”
旋即,目光森冷地看着程飞:“你身为镇远卫指挥使,朝廷将重任担负在你身上,你贪墨粮饷、放纵士兵不点卯、不训练,你是如何报效皇恩的?”
那些东倒西晃的卫所兵跪在地上,大呼冤枉。
陶成能听懂点贵州方言,但听不太明白,大步走过去,直接一脚踹在一个兵卒身上:“到时辰不训练,还跟本将喊冤?朝廷养着你们,是让你们偷奸耍滑的吗?”
“大人冤枉啊!不是我们不训练,而是不让我们训练啊!”
一听这话,陶成更来气,直接抽刀要劈了他:“你还有理了!”
“大人,是有人让我们当役夫的……”
陶成听错了,叱骂道:“你是军卒,不为朝廷效忠,竟出去接私活?活腻味了!”
“大人,其中怕是有隐情。”欧庆拦着陶成。
陶成甩开他,环视一周跪着的兵卒,喘着粗气道:“本将上点将台,尔等若有冤屈,便说出来,若没有,统统处斩!”
这要是几年前,卫所兵不训练是常事,连京营都不训练,何况地方兵?
但现在不一样了,皇帝严旨,各地督抚主抓军纪,优胜劣汰,并酌情放开卫所兵户籍,打算把卫所兵放出去。
以前说朝堂不给饷,地方兵不训练,可以理解。
现在朝堂饷给足,还对军田处处免征税赋,去年中枢还给天下军卒发了一套棉衣,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地方兵还不训练吗?
“大人,此事太大,还请您不要为吾等出头。”程飞小声道。
“闭嘴!”
陶成厉喝:“窝窝囊囊的,像个什么军人?本将上面有督抚大人,中枢有陛下撑腰,有什么可怕的?”
“照实说来!”
程飞蠕了蠕唇,你陶成非要死,可怪不得我了。
索性,他跪在地上,使劲磕头:“镇远知府王贵,私吞粮饷,驱使兵卒为私役,请参将大人为镇远卫上下做主!”
什么?
陶成傻住了,竟有点发懵:“你说谁?”
“镇远知府王贵!”程飞厉吼。
所有镇远卫军将磕头!
一个个面庞上,带着愤恨。
陶成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光,王贵是项文曜的妾丈人!
王贵和项文曜是同榜进士,但混得远不如项文曜,项文曜跪舔于谦,得以在中枢立足。
刚满四十岁的项文曜,就担任一省督抚,位高权重。
而他王贵,却到最穷的贵州担任知府。
所以,王贵为了攀附项文曜,将自己的女儿,献给项文曜当妾,王贵就摇身一变,变成了项文曜的妾丈人,顿时官运亨通。
“求大人给镇远卫做主!”
王贵刚来贵州时,和镇远卫交往还算融洽,但项文曜来了之后,直接变了,大肆克扣军饷,吞没田产,用兵卒给他干私活,一心捞钱。
陶成被架火上烤了,项文曜是他顶头上司,只要会当官的,就知道县官不如现管,千万别得罪顶头上司。
结果,他自己撞枪口上了。
“好,若尔等供述为实,本将为尔等做主!”
台下军将都看着呢,若他陶成现在缩了,以后如何统兵?
镇远卫上下欢呼,七嘴八舌说出王贵的罪状。
邛水司的虫虾却看得分明,陶成碰到钉子了。
贵州山峦起伏,驿道交通往来,大都得靠驿夫肩挑背驮,而驿夫就由卫军充当。
贵州为了打仗,中枢从各地运送大批大批的军备物资,囤积在贵州各卫。
而且,贵州通商,贵州本地的桐油,都是肩挑背驮,一点点运出去的。
军资是役,兵部不给钱,但并不给批了一笔钱粮补贴,每月加三斗粮食。
商旅的运输,则是由卫所承包,然后由卫所自分,兵部不取分毫。
中枢已有废除卫所之意,所以先让卫所兵自谋生路,到时候再行裁撤。
但是。
在镇远卫。
卫所的军粮补贴,兵卒一粒都收不到。由卫所呈报的商旅运输,也是兵卒干活,钱则归王贵。
而且,镇远卫的军屯,粮赋按照原税缴纳。
朝堂囤积在镇远卫的物资,也都被王贵高价卖给山里土人了,导致陶成到镇远卫补给,得不到补给。
陶成听得头大,这王贵该杀啊!
可是,他是武将,是勋爵,如何去杀一个文官啊,难道自己的爵位不要了?
正吵嚷的时候,镇远府通判来邀请陶成赴宴。
王贵准备了席面,请陶成赏脸。
陶成让通判先等着,交代本部人马、及镇远卫军将一番,便带着欧庆等亲卫,施施然赴宴。
“头,你说这汤州伯,能为咱们做主吗?”镇远卫兵卒小声嘀咕。
“但愿吧。”程飞叹息一声,不太抱有多大希望。
“皇帝爷爷的圣旨都宣读了,凭什么咱们这还交那么多粮?”
“闭嘴!”
程飞厉喝一声:“忘了乔小五的下场了?他要入京告御状,结果咱们在哪发现的尸体?”
“有人给咱们出头即可,咱们可不能犯傻,再当出头鸟。”
镇远卫不是没反抗过。
而是反抗的人,不明不白的死了,他家人也跟着受牵连。
都怕了。
陶成一行,并未去府衙,而是去镇远最大的青.楼。
大白天的,府衙空悬。
王贵竟然在青.楼里作乐,把席面设在青.楼里。
“此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欧庆吐槽。
陶成由通判引着上楼。
镇远府上下,全都作陪,王贵给足了陶成面子。
王贵年过五旬,面白无须,身量很高,体态匀称,健硕有力,真是败絮其中。
“汤州伯,可是听了镇远卫些许狂言?”
王贵说话时,不怒自威:“贵州甚是穷困,陛下虽有严旨,但每一个有一个地方的风情,这镇远没法减免税赋,减了税赋府衙这些公人吃什么?镇远卫上下吃什么?”
“这些钱粮,都用来给养兵了呀,为朝廷做事了呀。”
“他们肯定诬告老夫募私役,汤州伯,您是东面来的,这段山路您走了几天?”
“您说说,如果不使卫所兵为役,谁愿意走这难行的山路?若没有镇远卫八千人走这条路,军资如何运到镇远来?”
王贵诉苦:“他们肯定还说了,老夫把粮饷都贪墨了。”
“汤州伯,你去老夫家中看看,能找到一粒米,一钱银子,老夫随你随便处置!”
陶成看了眼豪华的饭菜,您的钱是砸在这了吧?
“这顿伙食,是吾等几人集资,给汤州伯的接风宴,这里虽是青.楼,却是镇远上下最好的饭馆。”
“再说了,老夫知道汤州伯是军人,此等民间的腌臜事,哪能污了汤州伯慧眼呢?”
“老夫保证,这镇远卫就是你汤州伯的后路,土人动不了城池分毫。”
王贵夹枪带棒,言下之意,你得罪了我,后路可就说不准了。
陶成想到王贵和项文曜的关系,若王贵犯罪,项文曜肯定会包庇的,到时候战败之罪,反而落到他的头上,得不偿失。
“仓里无粮,是怎么回事?”陶成无奈问。
“您怎么能信他们的话呢?”
王贵生气道:“告诉他们有粮,他们岂不冲进去抢?这是中枢拨付下来打仗的军粮,谁敢动分毫?老夫和他拼命!”
“不信您立刻去粮仓,粮食堆积如山,一粒都不少!”
有粮?
那似乎跟我没关系了?
王贵是何其人精,立刻就看穿了陶成的软弱,笑着道:“汤州伯,那程飞非汉人,而是归化的土人。”
“去年随江宁伯(李震)征战,荣封指挥使,其实还是个土人。”
王贵指了指这一桌上的人:“咱们才都是汉人,是一家人。”
这话的言下之意,是陶成识相,就和我们变成一类人,否则你变成土人,可就不能和我们一桌吃饭了。
项文曜也是进士,是我王贵的同年,得罪了我,你可没好处。
陶成陪着笑,喝了杯酒。
“马上就是项督抚寿诞了,汤州伯,可不能忘记了呀。”王贵又敲打陶成。
老夫确实贪了,但贪的是该贪的钱,而且这钱大头是要给项文曜的,你最好别碍着项文曜的道。
这顿饭陶成吃得窝囊。
饭后,他没敢去镇远卫军校场,而是跑到驿馆里,本以为征伐土人,只打仗就好了,不用考虑这复杂的人事关系,可偏偏这些人情世故还是找到了他。
镇远卫上下都等着他呢,足足等到了后半夜,没看见陶成人影,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陶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四十多岁的陶成,在战场上如军神般指挥若定,昨晚竟蒙着被大哭一场。
清早。
“父亲大人在上,儿子陶鲁叩见父亲!”陶成第一次赖床,门口却传来儿子陶鲁的声音。
猛地,陶成一骨碌坐起来,然后又颓然躺下,他不想让儿子看见他软弱的一面。
重新梳洗打扮,才打开房门。
陶鲁跪在地上,对着父亲行三拜九叩大礼。
“可是陛下有圣旨传来?”陶成端着父亲架子。
“回禀父亲,是陛下派儿子辅佐父亲征战。”
陶成不爽道:“老子打仗,还需要你个小娃娃干什么?抓紧回去,在京中学习,侍奉你祖母、母亲便是。”
陶鲁兴冲冲而来,却被老爹一顿臭骂。
“父亲大人,这是圣命。”陶鲁无奈道。
“别拿圣上压你爹,是不是你哀求圣上,允准圣上放你出京胡闹啊?”陶成可不想让儿子看见他虚弱的一面。
陶鲁:我能说,讲武堂师父说我学成了吗?
“是儿子哀求陛下,得到的恩赏。”陶鲁能说什么?给老爹一个台阶下呗。
“胡闹,岂能仗着圣上恩宠,便如此不知收敛?”
陶成舒服了,肯定是皇帝看在他的功劳份上,允准这小子出京。
陶鲁想说,是陛下更看重我的才能吧?爹?
唉,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儿子啊!
到时候肯定天天拾掇他,也品尝品尝当老子的滋味。
“罢了,既然是圣命,那你便在为父身边,好好学为父用兵。”
陶成心中阴霾散去。
反正打完这仗,他就离开镇远府了,再也不来了。
镇远府的破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可是,欧庆进来禀报:“大人,镇远卫指挥使求见。”
陶成脸色瞬间僵硬:“就说本将有事在忙。”
欧庆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汉人看不起土人,土人照样瞧不起汉人唯唯诺诺的样子,不服就干,大丈夫怕什么死?
“大人,程指挥使说会一直等您。”
陶成面现愠色:“他这是讹上本将了不成?让他快点滚!他不滚,就乱棒打出去!”
欧庆也不敢说话。
陶鲁小声问:“父亲大人,可是遇到了难事?”
“你懂个屁,抓紧滚出去!”陶成怒吼,当爹的这点丑事,被你知道了,岂不笑掉大牙?
陶鲁吃了个钉子。
欧庆嘴快:“小公子,此事是……”
陶成快气死了,你欧庆是跟老子作对的是吧?老子这当爹的,就这点颜面,都被你抖落没了!
“父亲大人,此事之错,必在镇远知府!”陶鲁断定。
“你懂什么?”
陶成怒吼,指了指欧庆:“把门关上,你们都滚出去!”
然后压低声音道:“你爹在项督抚手下为将,若得罪了项督抚,以后的仗要怎么打?如何建功立业?要为全局考虑呀,自强!”
“父亲大人可曾想过,项督抚未必知道呢?”陶鲁道。
“呵,官官相护,哪有不知道的?”
“王贵亲口说了,要给项督抚准备寿礼呢,这里的钱,项督抚肯定收了一份的。”
陶成冷笑:“倘若我揭开了这层窗户纸,断了他的财路,项督抚会如何看我?”
“我是军人,天生就是打仗的,我不懂政治,也不想参与政治。”
“就想安安稳稳荡平镇远府土司,便完成陛下交给我的任务,仅此而已。”
“父亲可曾想过,您这般为王知府遮掩,想过陛下的感受吗?”陶鲁反问。
顿时,陶成满肚子借口,堵在嗓子眼里。
却撞上儿子质问的眼神,顿时恼怒道:“陛下命我荡平土司,我陶成仗仗打胜,哪里对不起陛下了?”
“可你对地方知情不报,也是大罪。”陶鲁的话,像根针一样刺痛了陶成。
“老子不想管吗?可管得了吗?”
陶成暴怒:“这天下,哪里有什么公平可言?”
“以前我身怀绝技,不也照样蹉跎在卫所中间吗?”
“若非被方总督提拔,如何才有今日显贵?”
“难道我看见不公平的事情就要管一管吗?我的仕途不要了?我的爵位不要了?”
这是要跟顶头上司作对呀,他陶成哪里敢啊。
陶鲁侃侃而谈:“父亲大人,您以为尽忠职守就是对陛下尽忠吗?”
“陛下是喜欢恪尽职守的臣子?还是为陛下分忧解难的臣子?”
“方总督提拔您于卫所之间,您怎知程飞就不是另一个您呢?您为何不能为陛下挖掘军中人才呢?”
“老子还用你个小娃娃教育?”陶成扬起手,就想抽陶鲁一个耳光。
可陶鲁不敢躲,也不会躲。
他认为自己有理。
反而目光澄澈地看着父亲。
“你!”
陶成愤愤放下手,他的长子非常优秀,未来光宗耀祖,就看他了。
“你不懂政治,胡乱说什么啊!”
陶成转过头去,面对墙壁。
墙壁侧有一面镜子。
他不敢照镜子,他也害怕看见此时的自己。
“爹,您荣封汤州伯,是位高权重的伯爵,您不管卫所事。”
“那天下人,谁会管这卫所事呢?”
“陛下在中枢,如耳聋眼瞎,对下面一概不知,只听到歌功颂德。”
“届时陛下自认为功德圆满,便利令智昏,放任天下糜烂下去。”
“那么,我们现在的努力,又在做什么呢?”
陶鲁认真道:“如今君明臣清,正是你我臣子建功立业之时!”
“而这天下来之不易,您身为伯爵,当维护天下清明,而非阻塞圣听,让大好形势,葬送于微末之间!”
“你疯了!什么话都说!”
陶成吓坏了,赶紧捂住儿子的嘴。
你敢说皇帝利令智昏?还耳聋眼瞎?老子看你不是活腻了,是我们整个陶家活腻了!
“父亲,这是儿子出京时,陛下亲口直言。”
陶鲁跪在地上:“陛下不想当晚年的唐太宗,而大明的形势,远非盛唐可比。”
“陛下说不敢懈怠一日,更不想被阻塞视听,叮嘱儿子,将一路上见闻,全部记录下来,交给陛下,供圣上阅览。”
“是以儿子规劝父亲,切莫毁掉亲手建立的一切。”
“您一次不管,就会有第二次不管。”
“若天下人都不管,他不管您不管,伯爵不管,方伯不管,这天下公理何在?”
陶成看着一年半没见的儿子,真的不认识了。
不是天下人都是陶鲁的。
陶鲁敢这样说,那是因为他能随时见到皇帝,有皇帝给他撑腰,所以他不怕项文曜,甚至项文曜见着他,也得巴结他陶鲁。
而陶成,才是天下臣子的真实写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皇帝的心就那么大,能挂在心上的才有几人?谁愿意为了一点小事,就闹到中枢去,让陛下不痛快?
皇帝心在广袤的天地,而非这些细枝末节,这点小事饶得皇帝不快,何其不智?
关键这是别人的事,他做得再好也是帮忙,得不到什么实际好处的。
“自强,为父愿为你这番话,冲冠一怒!”
从荣封伯爵后,陶成变得谨小慎微。
以前没什么的时候,人都能破罐子破摔;一旦变成有产阶级,就会瞻前顾后了。
陶成忽然觉得自己找回了初心,那个看见欧信立下大功后,他满心热忱,建功立业的初心。
“父亲,此事还需斟酌。”
陶鲁却道:“不如这样,儿子先去见见王知府,和王知府谈判,只要王知府愿意吐出来贪墨之资,此事就到此为止。”
“自强,你太天真了。”
陶成却深谙官场这套:“一旦你去谈,他暂时吐出来,咱们走了,他会变本加厉。”
“而且,王贵是土皇帝做惯了,非但不会吐出来,还可能杀掉你。”
“此事交给为父!”
陶成目光凌厉:“为父写一封信,你亲自送到项督抚手中。”
“父亲……”陶鲁清楚,这是他爹支走他,担心他有危险。
“听为父的,为父非莽撞人,做事自然有理有据。”陶成没打算火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