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白胡（1 / 2）

这是一个巨大且杂乱的空间。

这里有山，却只能看到山形，看不到峰与石。

这里有水，却只能听见水声，看不到流与澈。

这里有树，却只能看到树影，看不到枝与叶。

这里有地，却只能感受站立，看不到沙与土。

这里的一切都被藤蔓密密麻麻的包裹着，铁山没能力数清楚藤蔓到底有多少根，更不知道藤蔓到底有多厚。

这里也有天，否则就不可能形成空间，只是站在地面看不到天空的颜色，也看不到日月星辰，因为整个天空也都被杂乱无序的藤蔓遮盖。

那些藤蔓都有小臂粗细，它们毫无秩序的交错、缠绕，把能看到的一切都遮挡起来，让铁山目之所及别无它物。

铁山可以看清每一处的细节，却不知道光到底来自哪里，他觉得这是自己的一场梦，因为这样的所在看上去是那样的不真实。

“没错，这并不是真实的世界，你只是在自己的梦里。”

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传来，听声音必定是一个妙龄的少女，可是当铁山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的时候，却发现向自己走来的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

“刚刚的话是你说的？”铁山望着老太太惊奇的问。

“是的，这里除了你和我，再没有其他人了。你是觉得我的长相和声音很不相符对吗？其实这没有什么奇怪的，你看一眼周围的事物，哪一样不是奇奇怪怪的？既然一切都那么奇怪，为什么你独对我好奇发问呢？”

铁山觉得老太太说得似乎有点道理，因为在这么奇怪的地方，假如出现一个正常的人，那才叫真奇怪。

“你现在只是注意到我的声音，其实我这个人奇怪的地方并不只是声音，你看看这些是什么？”

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捋着自己下巴底下的白胡子。

“什么鬼？”铁山脱口而出。

假如不是老太太自己去捋胡子，铁山真的没能发现，因为白胡子老太太和她周围的一切契合得是那样的完美，好像在这个世界里，老太太本来就应该长着胡子一样。

“我不是鬼，别怕，你只是在梦里。”

“就算是在梦里，能见到你这样奇怪的人也真是不容易。”

“你错了，并不是见到我不容易，而是我很不容易才见到了你，因为这是你的梦。”

“那你跑到我的梦里做什么？”

“我是来帮助你的，你也需要我的帮助。”

“我为什么需要你的帮助？我自己怎么不觉得？”

“你没有需要帮助的感觉，只是因为你在自己的梦里，如果你错过了我，等你醒来的时候，你会觉得遗憾的。”

“那我需要你帮助我什么？你又凭什么这么肯定我一定需要帮助呢？”

“你好好看看这里的一切，这里到处都是藤蔓，它们很杂乱，这就说明你的生活没有头绪。你再看看这个世界，除了我以外，只有你自己一个人，这就说明现实中你很孤独。一个生活混乱又孤独的人，难道不应该得到帮助吗？”

白胡子老太太说话时表情很和蔼，也很诚恳，她满脸的皱纹，配合着佝偻的腰背，让铁山感觉到了长者的真诚。

铁山站在原地仔细的回想，他意识到自己的确是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并没有从哪里来的记忆，这也比较符合梦的特质。

当他确定这里确实是梦境的时候，又想了想那个做梦之前的自己，随后，他更觉得白胡子老太太说得很对，梦境之外的铁山确实是需要帮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