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反追踪(1 / 2)
1989年春城夏天炎热,燥热的麻雀飞到小巷子里的水泡里,撒欢,扇着翅膀,打滚,不一会儿它们舒坦地站在水泡中叽叽喳喳的鸣叫。改革开放初期南方省份经济并不发达,多数南人的生活处在贫困线下。由于工业基础雄厚的缘故,所以东北经济发展很快。这也让有头脑的南人看到了商机,他们不远万里来到东北,从事着弹棉花,卖豆腐脑,卖货郎的小营生。一个挑着担子,身材矮小结实,歪戴着小帽的南方人操弄着一口地道的南方话:“卖豆腐脑嘞!卖豆腐脑!”他走到旅店门口。朱庆之蹲在旅店大门边上的石狮子边上,看着南方人走过自己的身前,他拿着旱烟杆子吧嗒吧嗒抽了一口,呛人而浓郁的烟雾像是薄雾一样飘散开来,泥泞的小路上,泥土像是被翻了一层桨,杂乱的脚印深陷入泥土里,翻出的泥巴像是点缀在深刻脚印边上的风景,从近处延伸到远方。
一阵风从小巷子口吹拂过来,空气中顿时弥漫开花草的芬芳,泥土的咸腥味,对面墙壁上攀爬的藤蔓,像是在欢快地迎接夏季的到来,它们摇摆着自己叶片,像是婀娜多姿的女人甩出手中的纱巾,它们扭动着枝条,像是婀娜多姿女人扭动的腰身,那花蕊风中摇曳的姿态,又多么像是漂亮女人的回眸一笑。
朱庆之看着挑扁担的男人消失在小巷子里的尽头。他站起,转身,马上又站住了,两个男人结伴从巷子里口走进来,在他们身后那从东方升起的太阳就在惠民大厦的楼顶上,散发着炙热的光,马路上像是冒着烟,缥缈而虚无的气浪从地面上升腾起来,宛若烟影消失在空气里,伴随着叮叮当当响的车铃声,汽车的轰鸣声,汽车,自行车从狭小地空间挤出来,然后快速消失在两个男人身后。这两个男人一个戴着墨镜,拎着手提箱子;另一个戴着前进帽,他把帽檐压得很低,压到眼前墨镜的镜框之上,他们身高一样,身材不同,右边的一个男人身材臃肿肥胖,左边的一个男人身材消瘦。左边的男人,朱庆之认识,他是李光明,朱庆之咧嘴笑着迎了上去,才走了几步,他马上停下来,他像是贼一样四处瞟,小巷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其他人。他走到李光明身前,接过他的包裹,“光明哥,”他说。带着李光明向旅店走去。“怎么来了?”
李光明说:“先别说话。”他带着他身后的男人和朱庆之来到二楼客房。
他们进入客房,在床边上坐下,崔始元光着膀子从被窝里钻出来,“光明哥!”他叫。
李光明走到窗户前,透过玻璃向外看,马路上冒出的气浪隐隐透露着杀气,汽车引擎轰鸣声传来时像是狮子的怒吼声,熙熙攘攘的人流映显在窗户玻璃上,很快被一个模糊的车影碾碎。他拉上窗帘,然后走到门口,他并没有立刻打开房门,而是站在门口,仔细聆听门外的动静,哒哒脚步声传来,然后就是嘭地一声关门声。他打开房门,探出头。昏暗,破旧的走廊里空无一人,从窗户照射进来的光驱赶着黑暗,把黑暗压到阴影边,所以走廊里一半光明,一半黑暗,黑暗与光明交织的地方,像是黑与白的临界点。他关闭房门,然后回到床边坐下。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他说,“这位是春城仁义大哥孙贤。”
孙贤把手伸到朱庆之面前,朱庆之和他握手,他又把手伸到崔始元面前,崔始元和他握手,他对他们说:“幸会。”
他们同时说:“贤哥。”
李光明把黑兜子扔到床上,然后打开黑兜子,从里面拿出雷管,自制手枪,四把长刀。
朱庆之说:“光明哥,我们要消梁小东的户吗?”
李光明说:“我正是这个意思。”
“消了梁小东的户,我们可不能在春城待了。”
李光明从兜里掏出四张火车票,把两张火车票发给朱庆之,崔始元,“这是明天早晨春城去往京海的火车票。”
朱庆之和崔始元收好火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