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改名易姓(1 / 2)
巡按御史下场,番商反水,林懋松倒台,所有的事情逐渐脱离林悟贤的控制。
他此时甚至失去了动力去探究李旦为什么能拿得出丝绸这件事,更多的是想早点抽身,及时止损。
但李旦显然不想让这件事情这么轻易收场,他要借势更添一把火,于是发言道:
“诸位,我有一事十分好奇,想趁诸位大人都在的时候,做一个见证。
此前张恭说,月港的丝商今年一匹丝绸都没有卖出去,是因为本县垄断了番商的生意,现在正好有番商在场,不妨问问究竟是什么情况。”
张恭此时跟在人群的最后,眼见李旦一把火往自己身上上,遂是猪躯一震,蹑手蹑脚便想赶紧离开,可突如其来的一张大手却从背后将他揪住。
李旦早就盯上他,怎么可能让他开溜,于是像是拽着一头死猪一般把他拽到众人面前,这时候安东尼奥正好说道:
“…月港的丝商跟说好了似的一起涨价,一匹丝从六两涨到十六两,多亏了李大人,替咱们统一买丝,一匹丝绸才七两银子,李大人真是好人呐。”
李旦此时接过话茬,俯身厉视张恭,张恭这般的商贾如何经得起如此虎视,早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瑟瑟往后撺挪,手往身后的林悟贤脚边去探,李旦狠厉道:
“好你个奸商,明明是你们丝商抱团,坐地起价,一口气价格翻了两倍,人家不买账,却将没卖出去的屎盆子扣到本官头上,以下犯上还诬告官员,来人,将张恭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张恭已经被快班掌班樊甫给拖了出去,说着便是要打板子。
林悟贤本想阻拦,可是转念一想,却又停住了手。
此时救张恭,意义不大,反而容易被卷入到风波之中。
李旦故意在他面前严办张恭,就是想诱他去救张恭,如此一来才好编织口实将张恭与他串联到一起。
不过,林悟贤岂是妇人之仁的人。
他压根不救张恭,甚至心里想着要是将张恭打死了才更好,一是死无对证,二是月港之粮大部分还掌握在这张家手里,只要张恭一死,张家便算是跟李旦结了血仇,那张家其他人还不是任由他来拿捏,到时候这些粮食便是林悟贤要挟刘尧诲与李旦的筹码。
可一声板子没响,樊甫又是快步跑了进来,凑到李旦耳边耳语了几句。
这是贺冕早与樊甫交代过的,这个被压抑许久的老阴逼此时正守在人群的不远处,静静观察着这边的一举一动。
李旦闻言,故意夸张地提高嗓音:
“什么!张恭有其他事情要招?你们且慢行刑,将张恭押回县衙大牢,容本县回去亲自去审他。”
林悟贤听后猛地回过神来。
李旦要抓张恭回县衙!?
这下,林悟贤才意识到中计了!
李旦这步棋根本就是做了两手准备,无论自己保不保张恭,他都有后手,而自己这边却只能被动应战。
卑鄙如斯!
若是真让李旦把张恭押回县衙大牢,那之后可就麻烦了,张恭知道自己太多事情,而且不止是人证,许多事情恐怕张恭手上还掌有物证。
林悟贤非常清楚,有些事儿是禁忌,不能说,说出来,谁都活不了。
张恭知道自己说了就活不了。
林悟贤知道张恭知道自己说了就活不了。
可是他不敢赌。
他不敢赌张恭的嘴巴能一直守口如瓶。
于是林悟贤抬手制止:
“且慢,李知县,本来说好的仗责便是仗责,这突然改收押,是否难以服众?”
李旦却是朝林悟贤诡谲一笑,说道:
“本县的事,与你何干?”
“李知县!本海道也有要事要审问张恭,你不可将人押回县衙大牢,要押,也是押去我海道衙门的大牢。
听清楚,李旦,本官这不是在跟你商量,这是上官的命令!刘巡抚能军法从事办了闵安国,本官也能军法从事办了你!”
李旦没有直接回答林悟贤,而是直接转头对樊甫吩咐道:
“带张恭去大牢,顺便再跟李二狗说,叫他调五百人来将县衙守住。”
“李旦!你是要抗命嘛!?”林悟贤气急败坏地朝李旦吼道,随即怒目转向刘尧诲,大声道,“刘巡抚,此事事关军中要务,你就任由一个知县胡作非为嘛?”
林悟贤逼到头上,刘尧诲也不好装聋作哑,遂是开口道:
“此事我不知情,本不该管,不过林海道既然说了是军务,不如这样,林海道且说说是什么事,若真事关军中要务,把人交予你也并非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