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堂审(上)(1 / 2)
白泽县的牢房阴暗寒冷,好在这个季节不需要担心蚊虫的泛滥。
此时柳诏东、高在洲和华知仇三人被关在一间牢房内,对面是吕轻侯和白展堂二人,肖星雨则被关在隔壁,虽然见不到,但说话还是听得清。
“星雨,你别怕。咱们要不了多久就能出去,先忍一忍。饿了和我说,我这里还有几块干饼,凑合垫吧一下,等出去了咱们吃好的。”高在洲焦急地掰着牢壁上的铁栏杆,试图探出头来朝隔壁望一望。
“哎?你干什么呐!”巡逻到此处的狱卒见状,连忙提着棍子走来,作挥舞状道:“别想干这种事,我心善不愿意动手。但我警告你,若是下次被我们牢头看到了,非夹断你十根手指不可!”
高在洲翻了个白眼,非但不松手,反而要当着他的面再次用力。柳诏东忙将其拽回,对狱卒道:“明白了,小哥。放心吧,绝不会有下次了!”
狱卒冷哼一声离开此地。待他走远,高在洲怒骂道:“什么东西。小爷进来这里,那是自己愿意。他还蹬鼻子上脸,区区几根铁棍,能拦得住我?逼急了全给折断他!”
柳诏东神情冷静:“别激动。这牢门虽说想办法也能破开,但外面到处都是巡逻的狱卒,除非有穿墙术,不然必定要惊动他们。毕竟是衙门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和他们起冲突。”
“是啊,在洲,你都和我说了要忍一忍,怎么到你身上就那么急了呀。”肖星雨的揶揄笑声从隔壁传来:“既来之,则安之。等田县丞弄清原委,自然就会放咱们走的。”
高在洲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道理是这样……可万一那田痦子不是个善茬怎么办?要是把咱们给困在这,就麻烦了。”
“对了,知仇。”他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你那把刀……要割要断这些铁柱子,感觉是不是不怎么费劲呀?”
华知仇摸了摸那把安静躺在怀里的短刀,昨夜杀人的一幕再次浮现在眼前,如梦魇般萦绕在他的脑海中。
“应该可以吧。”从当时失手削掉光头的半个脑袋来看,这把刀的锋利程度绝对超乎想象。
看得出来他对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讨论的兴趣,柳诏东咳嗽一声,说道:“这件事先不急。估摸着一会就要升堂问话了,先想好怎么说吧。”
对面牢房的吕轻侯和白展堂此时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看起来他们二人才真的是既来之,则安之。
牢头带着人从外走来,将牢房的锁链都解去,示意身后狱卒将几人押出来,说道:“跟我走吧。二老爷要审你们了。”
柳诏东左右望了望,不禁问道:“牢头,那伙黑衣服的人都在哪关着呢?”
牢头下意识地答道:“在另一头。”而后突然回过神来,语气不善:“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该问的别问,跟我走就是!”
……
此时的县衙公堂,外面已经围满了百姓,他们都想看看那几个少年究竟有何本事,能杀的三十多号大汉人仰马翻。
公堂之中,田阎正坐在知县的位置上,身后是白泽县主簿,二人埋着头似乎在谋划些什么。
“宋主簿,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才好?”
宋主簿思索一番,试探性地答道:“根据现场的迹象来说,应该就是两方械斗,没跑。但究竟是哪一方先动的手,哪一方出于防卫的目的……现在还不太好说。二老爷您看呢?”
他说的几乎全是废话。从现场情况而言,一伙身着夜行衣,而另一伙身着便服;一伙人数足足有三十二,而另一伙人数却只有四个;一伙死了五个,剩下的都被捆在后院,而另一伙却连逃跑都不屑,只等着衙门来人。
就算没有昨天下午码头上的那档子事,明眼人也看得出来:不论是为了钱财还是为了报复,这伙贼人夜袭客栈,却踢到了钢板上,没打过不说还被人反杀五个,只能感慨一声老天有眼,自作孽不可活。
宋主簿当然不会傻到看不出来,但自己的话是说给田痦子听的,二人心知肚明。
田阎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只是不知,这两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这样吧,宋主簿,麻烦你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人,跑一趟兴安府,看看能否查到他们的底细。”
“尤其那四个人,究竟是干什么的,一定要搞清楚。还说是什么运商船的……哼,鬼才信!”
宋主簿听出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应了一声,走到后衙去安排事宜。
田阎在心里打起了自己的如意算盘。
兴安府是辽州州府,各路消息来源极为丰富,派人去打探,自然是摸摸这四个人的底。
若他们没什么过硬的后台,只是学了些三脚猫功夫便来当大侠逞英雄的莽夫,田痦子不介意让他们和其他也想这么做的人见识一下是什么后果:直接安上罪名,砍了了事。
到时候他们的银子都能揣到自己腰包里,而家丁也自然能放出来。至于光头的那群手下,也正好收入麾下,到时自己的家底又能厚上一大截,对白泽县的掌控就更为得心应手了。
可若是上头果真有什么大人物罩着,那就做个顺水人情,把他们放了。百姓称赞自己明察秋毫不说,还能顺势巴结上大人物,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