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御赐双妾(1 / 2)
不得不承认,王莽也只是个普通人,并非绝顶的智者。他还没想出法子,也没能找到突破口,便让淳于长先逮住了机会。
这机会还是他心中的猪队友赵飞燕给淳于长的。
这家伙自从那天被捉了奸,刘骜连当面质问都不问了,直接便再不见她。任她费尽心机,苦苦哀求,甚至赵合德委屈着自己的身心,替她吹起了枕边风,也没能吹出一个让她见着皇帝的机会。
她又以情动人地感动着赵合德,使得赵合德忍不住地叫怀能去寻王莽,请他想办法。
为皇后的事,上次怀能已经破了例直接替她与王莽传话,这次依然是为皇后之事,她也没有想太多,依旧是直接让怀能带话。
皇帝想宠谁,不宠谁,这岂是谁能轻易操控得了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老老实实地闭门思过,啥也不干,待皇帝过了敏感期再说!
怀能把话带到了,在一处假山角落,她与王莽讲了半天,又等了对方思索半天,得到了这么一句话后又匆匆而回。
王莽本还想叫怀能带话给赵合德,叫他小心淳于长的监视,别再频繁地通消息,但最终还是谨慎地放弃了。
多一此一举,反倒有些欲盖弥彰了,毕竟他不确认怀能的忠心与办事的牢靠度。
果然,回去的半道上,她便被淳于长和刘骜领着人截住了,直接被押着回的昭阳殿西阁。
在西阁的湖中小亭犯着愁,等着怀能的赵合德见到她与刘骜及淳于长一道回来的,不爱攻心计的她,心中一个咯噔,露了惊慌的神情。
勉强压下了惊慌之情,她没有出声解释,只是无声地忤着,目光望着脸色阴沉的刘骜。
她不知道那侍女交代了些什么,刘骜与淳于长又知道了些什么,怕自己话多有失。
她不怕死,却怕王莽被连累。
气冲冲而来,掩不下的满脸阴沉,刘骜吊着眼,极不善地盯着赵合德,等她主动开口。
然而,这赵合德完全不与后宫中的其它嫔妃一般总爱开口解释,竟只是沉默着。
吊着眼,他的眉头越挤越密,最终是忍不住阴沉着声音主动开口:“赵昭仪,不知你有何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无愧于心。”
片刻的沉默,她已回神略作了思索,将目光轻移,与怀能对了一眼。
对方眼中只有畏惧与慌乱,完全没能从这一眼中读出一丝有用的信息,她将心一横,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
有什么好怕的?
怀能也不知道自己与王莽的事,她知道的也只是最近几次自己频繁为了姐姐去烦他的消息。
见机行事,不管眼前的男人说什么,自己只要把一切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就好。毕竟是皇亲国戚,自己也确实没有与王莽有过什么逾矩之行,这皇上也总不会那么容易便杀了王莽吧。
如此一想,她的慌乱之情便也顷刻间散了。
最初因慌乱而站起身子的她重新缓缓地落坐回了石凳之上,满是坦然。
“无愧于心?哈哈,好一个无愧于心!”气极的刘骜将脸转向慌恐站于一旁的怀能,怒声下令:“你说!昭仪是如何与王莽勾通的!”
赵飞燕的伤痛还没过,这一波再起,真逮到怀能的那一刻,那真是怒发冲冠起,刘骜根本没有心思细加审问,当场便让人推押着她直奔西阁。
先入为主,加上淳于长的添油加醋,他早在心中认定了这贱婢是替自己宠爱的赵昭仪与王莽勾搭传奸的。
帝王怒威,欺君重罪,他相信,一个小小奴才是绝不敢隐瞒丝毫。
怀能也确实不敢隐瞒,她惶惶恐恐,结结巴巴:“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是替昭仪送消息。”
“送什么消息!”
淳于长很适时机地替刘骜瞪了她一眼,继续追问。
他这一瞪,直接将怀能的腿都瞪软了,一个扑通跪在了地上:“昭仪叫我问王大人关于皇后的事,请教如何才能叫皇后讨得陛下的原谅。”
找王莽替皇后出策?
这回答,连淳于长也是一愣。
但私底下早摸排清楚的他很快又回过味,忍不住一步上前将她踹翻在地:“你个贱婢,竟敢欺君罔上!我早已查清,这两三年以来你总隔三叉五地便去寻王莽。若说最近这几次是替赵昭仪求问王莽,那之前那么多次又是做什么?!昭仪哪来那么多问题!”
被踹翻的怀能吓得连身子都抖了起,她颤颤兢兢地撑起身子,慌慌乱乱地重新跪好,将整个身子都伏在地下,将头磕向刘骜的方向,带着哭腔与颤抖的声调:“奴婢,奴婢...”
因为太过惶恐、害怕,她拼了命地想组织言语,却是一时如何也组织不出。
因为她确实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时不时地被自家昭仪主子打发过去走一趟。
自己来回了两三年,却什么也没传,什么也不知道?这话说出来皇帝能信?
她期期艾艾着,却只是在不断重复着‘奴婢’。
原来什么也不知道,还是心中的那个他聪明。
赵合德恍然了,她忍不住皱起了眉,从石桌旁再度起身,匆匆来到了怀能身前,扶起了她。
背对着淳于长与刘骜,扶起对方的一瞬间,她给了对方一个安慰定心的眼神。
她扶起了怀能,但惊恐的怀能却依旧颤抖着身子。
“淳于大人好大威风,只会用来吓唬可怜的婢女吗?”
淡淡地抱怨了一句不满,她拍了拍怀能的肩,将她扶到了石桌旁,将其按坐在石凳之上。
最后又轻拍了对方两下以作安慰,赵合德这才重新转过身正对刘骜:“陛下,我听出淳于大人的意思了。姐姐是一时糊涂犯了错,所以淳于大人捕风捉影地觉着我也犯了错,是吧?”
刘骜的表情没变,冷冷地哼一声:“你没错吗?后宫之人私通朝堂之臣,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或者你与王莽还有亲戚关系!”
“我与那王莽自然没有亲戚关系,但我与他的妻子却曾相识。自从偶然得知我在宫中之后,王氏每次进宫与太后请安便会顺便来我这叙叙旧,解解闷,这点太后也知一二。至于最近我是私自叫她去寻王莽,也因为王静烟之故,他是我唯一能想到可求助的人,只为求他帮忙弥补姐姐在陛下你心中留下的痛痕,我们姐妹情深,你要怪就怪我,不必牵连无辜。”
赵合德冷冷一抱怨,回身挡在了怀能的身前,淳于长便不好再出声质问。
至于当着刘骜的面质问昭仪?他还不至于傻到这种程度。
他只能静静地旁侍着,思索着,等着刘骜发挥。
闻听赵合德的解释,刘骜略一沉思,冷冷追问:“那之前这贱婢无数次私会王莽,又是何故?”
赵合德直勾勾地盯着刘骜,无畏无惧。
不愿得宠,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一直就没有太客气过,本就没什么畏惧。
就那么盯着,直勾勾地,眼中冷冷清清,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却忽然便盯得刘骜心中莫名发起了虚。
然而,赵合德接下来的话更叫他心虚。
“陛下自己都说她私会王莽。陛下你独占后宫,但陛下自己的能力陛下自知。毕竟年轻,这偌大后宫又有几人能像我这样,过得了清淡的生活?大家都是人,受过宠的姐姐一时糊涂,或许她也不过是一时懵懂糊涂罢了,陛下若因姐姐也迁怒于我,尽管罚就是了。我也不过是奴隶出身,最见不得下人受难。”
“你!”
刘骜抬手一指,却又无言以驳。
这赵合德还是这般不愿奉承自己,竟然,竟然当着外人的面挑了自己的短。
他气得手指都发抖,却也无奈何。
对方这淡然无惧的样子,与那日赵飞燕的慌乱形成了极鲜明的对比。再回想起她那总是清冷的性子,他忽然地更相信是自己误会了对方。
若真如此,这么一个美人他可舍不得凶人家。何况这清冷的性子,岂不就是个无缝的鸡蛋,才更叫现在的自己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