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临门巧计(1 / 2)
淳于长为了刘骜的立后“大”计,可谓竭尽心力,去长乐宫请安问好的勤快劲,他认第二,绝没人敢认第一。
与太后沾亲带故,又仗着能言善逗,总是在王政君心情愉悦之际半撒娇、半献乖卖巧地切入着赵飞燕的好话,不过一月余便让王政君对于赵飞燕的本能厌拒于悄然间几乎荡尽。
当然,只是不再主观地讨厌嫌弃罢了,想立她为后还缺关键的临门一脚。
这日早朝,成帝刘骜忽然下令立即罢建昌陵邑,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堂自省,承认因误听解万年的鬼话,错下了如此劳民伤财的一个错误决定。
他将锅甩给了解万年,自然免不了顺带着痛骂了解万年一顿,说他:佞邪不忠,毒流众庶,海内怨望,万古不息。
这是自然是有官员私底下替他拟好的话,要依他的性子,真生气大概便是直接泼骂:解万年,你个不忠的畜生王八犊子,干了这么件遗臭万年的狗屁事还连累了我。
之前多少官员苦口婆心劝不住,劳民伤财了这许多,都要没人敢劝的时候,就为了赵飞燕,说撤就撤。
对刘骜而言,果然是天下万般皆下品,唯有怀中美人娇。
没多久,解万年和陈汤便被发配去了边郡敦煌,也算去了两颗毒瘤。
而当天,淳于长便兴冲冲地去长乐宫汇报了这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当然,在他的口中,这能叫皇上意识到错误的大功劳离不开所谓的贤内助,同样受过贫苦的赵飞燕。
“这昌陵不说劳民伤财,这两年更掏虚了国库。我与皇上奏过好些回了,他总是犹犹豫豫难以决断,其它百官的话更是听不入耳。倒是城外怨声风吹,入了宫中,赵昭仪听得百姓受苦许久,而昌陵竣期遥遥无望,又闻百官皆劝,便劝了几句让陛下要广纳贤言,认真思虑昌陵之事。结果陛下第二日果真与众臣好一番认真商讨,听得进百官言便意识到了错处,当堂自责罢了昌陵之工。”
昌陵一事,最近她也风闻了,也想劝,但百官劝不住,自己难不成拿太后的身份直接下命硬压于他?
儿子长大了,还是皇帝,作为母亲若还像小时候那样硬管,不说他心里接不接受得住,就是传出去了百官也以为自己还想掌着权。
种种缘故,她也只能静坐长乐宫观望着。
此时,王政君听说儿子终于能好好上朝并与百官有模有样地商议,更虚心认了错,那是心欢到眉开眼笑,连接下来追言要惩处人的话都带着笑意。
“还有那解万年,可不能轻饶。”
“这自然,此事闹得如此沸扬,不说百姓,就是百官也轻饶不得他。”
只是话说到此处,原本喜形于色的淳于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为难之事,脸上的喜容渐下。
“子鸿是有难事?”
淳于长每日里都是笑脸盈满,欢语而伴,这难得的表情变化,王政君自是瞧在眼中,以长辈的关怀之情询问。
等的就是太后的询问,暗藏心喜,淳于长脸挂为难之意,故作沉吟。
略作了沉吟,见吊出了王政君的疑惑脸色更浓,淳于长这才朝着殿门外扫了扫,弄出了一副神秘兮兮的姿态,上前一步,在她耳旁轻声:“太后可知最近皇上又开始微行出宫?”
“皇上又开始出宫了?”王政君惑忧参半。
之前那不务正业的张放总唆着刘骜出宫寻欢作乐,浪荡形骸,一点也不顾君王威仪与安危。终于张放被驱谴回封地,刘骜也老实了许久,这又是谁开始撺带着他出宫?
也没听说刘骜最近又有亲近谁,走得近的不就是眼前的侄子吗?
思虑着,她没忘放缓语气补充了一句:“皇上毕竟还是贪玩,宫中烦闷,偶尔出去散散心却也无妨,你看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的好姨母,真要是偶尔出去散散心倒也罢。最近他是日日指带着我,半夜三更在外冒险。舍了天子、万岁的尊称,用着贱名去烟花酒楼间,民间人家处,与人勾肩搭背,饮酒取乐,男女混乐不分尊卑。侄子实苦于臣子之身如何也劝不住啊。我是私下里与您讲,可千万别叫陛下听得是我背地里告状,那指不定皇上要如何惩处我,或者把我一道圣旨也打发去了边处,也没法替姨母您看着些陛下了。”
王政君闻听此言,再抹不淡表情,忧容更掺了怒色。
淳于长见状更是扑通跪在了她的脚下,继续添着火候:“太后您是不知啊,皇上这阵连日出宫已经招来了下面不少非议!百官们都暗地里议说大汉兴盛至今已然九代,一百九十多年里的数位帝王那皆是承天顺意,或中兴、或守成,无不遵守着祖宗定下的法度,唯当今天子只顾纵情肉欲,胡作非为,这是失了君道,逆了天意,才至今无有儿孙之福啊。他们还说,他们还...”
淳于长欲擒故纵间,王政君已是气得身体发颤,抬手一拍几案,少有地怒声尖喝:“够了!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