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肆意之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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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直接回了阳平侯府,他不愿让自己糟糕的心情影响到母亲。
好好地洗了个澡,睡了一觉之后,他终于有心思去寻王凤了解一下皇宫事情的发展进度。
嗯,顺便提一提提亲的事。父亲早逝,这亲事还真得王凤帮着操持。
对于王莽昨天的行踪,王凤自然是了若指掌的。
虽然不喜他为一个奴隶如此上心,但毕竟年少痴狂,总是要干那么些傻事的。何况,对一个奴隶尚能如此,由此也见得这孩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可比家里那些个只知花天酒地的不孝子好太多。
说起这些个孩子他就不免生气。
自己对外称病了,居然也没一个人舍得做个样子来探自己一眼,依旧成日见不着影。
宫中的事,一切如王莽所预料,有惊无险,还借着皇帝的手敲了敲大家。昨日下午自家那三个不成器的兄弟一出宫便是屁巅巅地赶到自己府上,传达了皇上催自己复出的事。
“是我们连累大哥了,陛下已经散了火,还特地嘱咐我们回来探望大司马。这是要借我们的口表达他的意思,你还是大司马,你要不回去处理公务,他可要继续收拾我们呢。”
为了早日解除闭门思过,三人是拖着疲惫的身子好一顿劝王凤大胆回任。
此风波终于是完美落幕,是该复出了。
事至今日,他又想起那日王莽向自己提议该狠心敲打收拾一下自己几个不成器兄弟的事。那时的自己因担心有损兄弟之谊,导致族人离心难结等重重顾虑而未能应承。
可偏在那不久,自己便被推动着还是将三个出头的兄弟给敲了敲。
一切真的如此巧合?
‘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心智与胆识,还有这果断的行事之风。我终究是老了,畏手畏脚,是该为家族培养几个年轻良材以待接班。家中子嗣虽多,但还真没一个上得了台面的,实在不行只能将眼光放远了。’
王凤独饮着,思索着。
殿外脚步声由远及近,转眼入了殿。他抬眼一瞧,正是养足了精神的王莽。
只是,他的脚步比以往沉了些,身上也更多出了一股冷肃之感。
“是巨君回来了啊,来,坐下喝茶。”王凤淡淡一笑,朝对面位置一指,继续道:“要说这胡床确实是个好玩艺,坐久了也不见腿脚酸麻。这要是放在以前盘席而饮,就是有那闲心,我这老身老骨也盘不了那么久。”
王莽身上那股悲意虽然无形,但老而成精的王凤可是能感受得出的。他没有直接与他谈朝堂之事,而是以长辈的身份意图闲聊,以作宽慰。
王莽瞧了一眼及膝高的茶桌旁,那像折叠小靠凳一般的小小胡床,不免哑然轻笑。
这一世,椅子一词都还没出现,更惶论细分了。不论是这种可折叠的小凳还是更大的靠椅,都叫胡床,至于再大的能坐也能躺的就叫榻。
而就眼前这么一个对王莽而言不过是普通到无法再普通的带靠背的小凳椅,也就是长安城中贵族达官才能有,普通人家可还没那资格用。
“巨君可是笑这胡床之妙?”
这时代,对于礼仪规矩是很重视的,王莽规规矩矩地行了晚辈该有的礼,这才入座。
“我笑这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在我大汉向来瞧之不上的粗鲁胡人竟也能造出如此精巧之物。”
“巨君果然思敏独到,一把小小胡床也能有所悟慨。”
来的时候,王莽本有个求王凤帮忙派人施压并配合于长安城相关的府衙人员尝试查清杀死赵合德凶手的念头,但在入座又略作了犹豫后,他最终是放弃了这想法,淡淡开口:“伯父抬爱了,这两日年少贪玩了,还望伯父莫怪。”
阿阳公主府都不在乎她的死活,王凤更不可能看得上她。即使抹不过情面应允了,也只是敷衍罢了,他不可能真浪费那力量为一个甚至与他自己没有一丝关系的奴隶出手。
并且,这事要传出去还有损他名声。
而且,以现在的手段,没有目击证人的情况下想揪出凶手是何其之难。
那八人皆蒙面,虽说佯装落水的那男子极有可能也是八人的同伙之一,但那树下昏暗,加之事发突然且急,王莽根本没瞧清那人的长相,此时根本没有一点印象。
何况他也不会画画,即使有印象也画不出那人的长相。
即使想在这长安城中大张旗鼓地搜寻,也无从搜起。
思来想去,连为她报仇自己竟都如此无力。
忘了吧,忘了吧!命运弄人,有缘无份!
在又闲聊了两句后,王莽主动将话题拉到了朝堂之上。从王凤口中了解完一切,又重新闲聊片刻后,王莽才忽然提起了提亲之事。
上宜春侯府提亲,求娶王静烟?
你自己都和未来老丈人讲好了?
这行事风格果然举世无双!
王凤不得不一边在心中暗叹着牛逼,一边笑呵呵地抚须而应,一脸的长者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