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相亲阴谋(1 / 2)
毕雪剑、张游龙及萧强等人南下徐州,一路上也是日夜兼程,时分时合,绕道而行,躲避柳家堡可能的追踪。但直到进了徐州分坛,仍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众人在徐州分坛避了五日,便分两路回了泰山总坛。
汴州分坛杜衡、吴锋等人却险情迭出。
在撤往徐州及返回汴州分坛的途中,一切并无异常。但到了汴州分坛隔壁的余记棺材铺时,杜衡等人却发现余记棺材铺已经被柳家堡的人盯上了。
杜衡、吴锋二人并不担心手下的弟子被柳家堡盯上,因为这些外门弟子并不知道幽冥教的秘密,连总坛在哪里都不知道,就算被拷问,也泄露不了什么。
怕被盯上的恰恰是杜、吴二位正副坛主,他们熟知幽冥教的大部分机密,一旦被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他们远远跟随几名外门弟子,不但没有被宋家堡的人发现,反而发现了宋家堡的人。
二位坛主既不敢打草惊蛇,也不敢马上回汴州分坛,更不敢回自己的住处,只得找了家小客栈住了三天,等到与柳长生约定的日子到来,在汴州城外约定的地点交割那2贯的尾款。
2贯尾款仍然以中原分店最多的质库——聚元质库的飞钱票进行结算。
杜、吴二人拿到飞钱票后,在张志翔、萧红怡夫妇的暗中保护下,直奔汴州东南的宋州,但在宋州聚元质库兑换铜钱时,发现质库中人仿佛在暗中递送消息。
杜、吴二人也是老江湖,立时警觉,担心柳家堡的人事先在质库中监视,果断停止了兑换,粗暴地要回飞钱票,再向东南疾行,在徐州城聚元质库进行了兑换。
他们没有把飞钱票换成铜钱,那样的话,2大串铜钱太过显眼,运送起来也多有不便。他们直接换了四箱官银,找了一家客栈落脚,然后在徐州分坛的帮助下,以两路疑兵引开柳家堡的盯梢,由张志翔、萧红怡夫妇以金蝉脱壳之法,亲自押送回总坛,总算圆满完成了任务。
腊月的一场大雪来势凶猛且旷日持久,王本草等人一路上不停斜向南行,以避风雪,却一直不能如愿。最终到达太平镇时,已是雪后第二天的正月初三。
幽冥除旧会并未如期举行,而是等到王本草等人到齐了,方在初四召开。王本草此次出山,一举为幽冥教赚到了1万2贯,令幽冥教上下皆十分振奋。但当得知钟魁私改路线、杜衡等人被跟踪后,龙啸海又惊又怒,当即下令钟魁三年内不得任洛阳分坛副坛主,并面壁一月。
虽然1万2贯解了幽冥教的燃眉之急,但龙啸海并不敢掉以轻心。由于龙镇东与张游龙前番拜访汇通山庄无功而返,龙啸海决定亲自前去拜访汇通山庄的庄主周航,以期商定大事。
刚出正月,龙啸海便在毕成、龙镇东、张游龙陪同下南下苏州。
此时的苏州,乃是吴越国的南方门户,市井繁华,商贾云集,人们讲的是吴语,唱的是吴歌,衣食住行皆与中原大不相同。苏州城内大小水道相互交错,肆意地分割着苏州的大街小巷,没走几步便要过一座桥,形成了苏州城内车舟同行、水陆并进的奇妙景象。
苏州分坛副坛主沈放正月十五后便先行回了苏州,打听汇通山庄庄主周航的行踪。
这周航乃是汇通山庄的第七代庄主,年逾不惑。论武功,周航在江南武林也算得一位成名好手;若论起经商之道,则放眼江南,无人能出其右。他任庄主之前,汇通山庄的生意已经从成都沿长江东去,做到了数千里外的ez、吉州一线;他接任庄主十余年间,汇通山庄的生意直接做到了东临大海的苏州、杭州、温州一线。
据说汇通山庄的第六代庄主,也就是周航的父亲周弘为其取名“航”,是希望庄主之位传到儿子手上时,能够为汇通山庄在柜坊之外,另辟新的生财之道——航运。
周航一继位,便立即招募工匠、打造适合在长江中运送货物的货船。十余年间,汇通山庄陆续打造出六十余艘大小货船,帆影遍及从戎州到苏州的长江沿岸各州。
苏州分坛的弟子找到周航时,他正与大管家林丰一道坐镇苏州,亲自督建汇通山庄在苏州的第二家柜坊。
周航对所谓太平山庄庄主龙啸海一行人的到来并不感兴趣,毕成找到了汇通山庄的大管家林丰,晓之以理,动之以利,在林丰的劝说下,周航才答应与龙啸海见面。
龙啸海与周航面晤三次,三次皆谈与汇通山庄在长江之北、黄河以南诸州共同开办柜坊之事。
第一次,龙啸海先让张游龙和龙镇东为上次的冒失向周家两位公子致歉,并提议所获利润五五分成;第二次,降到四六分;第三次,又降到三七分。
龙啸海本以为太平山庄只要三成利,周航应该可以答应了,没想到对方根本不理会,既不说可以,也不说不可以,只说合作一事不急于一时,当从长计议。
龙啸海被逼得急了,直接问周庄主如何才肯与太平山庄合作。
周航无奈告知:汇通山庄在吴越一带立足未稳,暂时无暇顾及江北,非是不愿,实是不能。
龙啸海不愿作罢,又提议协助汇通山庄在长江以北、淮河以南共同开发淮河航运、京航运河江北航运。但周航的想法,却是一方面稳定长江航运,一方面开发长江以南各支流航运,对北方仍然不感兴趣。
龙啸海再提议协助开发江南航运,周庄主则说暂时未遇到对付不了的硬茬,若真有解决不了的困难,再向太平山庄求助。龙啸海无奈,悻悻而归,留下毕成等人继续打理苏州分坛。
正当龙啸海在苏州接连碰壁的时候,王本草在太平镇也是度日如年。
原来,自正月以来,秦嫂不知发了什么疯,拼命给王本草安排相亲,不到两个月时间,竟相了二十三个姑娘。这些女孩有的是太平镇的人,有的则是外镇的甚至是奉符县城的,不知道秦嫂如何能一下子认识这么多适龄的女子并介绍给王本草。
由于王本草坚持相亲时不让外人在场,所以每次都是王本草亲赴女孩所在的城镇,找一处清静雅致的茶馆,慢饮细谈,只是每次的情景和结果都因人而异,令王本草如历三生三世。
正月十五是王本草新年相的第一次亲,也是他相的第三次亲。有了那位“贵姓李”和“孟姐”的教训,王本草也开始给自己的相亲对象立标准:识字,肤白,身细。
秦嫂倒很守信,按照王本草的标准找来了一位太平镇的孤女。
此女自幼失怙,养在叔叔家中,平日里被呼来喝去,少人关爱,长大后也是一副文弱而胆怯的模样,连说话都大气不敢透一口。
此女倒是肤白身细,但看起来更像是因为贫血和饮食不足导致的面色苍白和身体瘦弱。虽也识得几个字,但主要来源于《女诫》等女子启蒙书,与之聊天,既无生气,更无趣味,几如白开水,或者说,豆腐渣。
王本草虽对她寄予同情,但也不可能以身救护。
后面接连相了数个,皆是身上有明显缺陷的女子,要么外表,要么性情,要么家庭。最终的结果,就是让王本草觉得,如果与她们中的某一个结婚,那便是必然的一场人生悲剧,而且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走进悲剧。
王本草又一次想起母亲,想起母亲的秀美仪容和高雅气质,想起母亲的精致与坚韧,心中暗叹:我竟比父亲差这么多吗?我竟会如此没有出息吗?!
相到第九个女孩的时候,由于秦嫂说那女孩特别美,又是书香门弟,家住县城,所以建议王本草郑重相待。王本草忍着心中积累的不快,挑了奉符县的一家精致菜馆,请那女孩相见。
这是一家名叫嘉鱼居的菜馆,专做黄河脍鲤,远近闻名。王本草穿上了新做的袍服,在嘉鱼居等了小半个时辰,那女孩才姗姗来迟。
进了嘉鱼居,寒暄了几句,在等鱼的工夫,那女孩又巧遇相识,把王本草撂在一边,与人叙了半天旧,直到脍鲤上席,才与王本草继续正脸相对。
王本草期待着与女孩边食边品,那女孩却说“食不言、寝不语”,只顾低头食鲤。待水足饭,方道了声谢,露了个笑脸,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