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第 154 章 三合一(2 / 2)
只不过他中了探花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找尚书家的小姐重叙旧情,对方果然还高龄未嫁,在家中绝食上吊逼迫父母,才没有被婚配。
就是为了等他这个青梅竹马。
听到这里,周秀珠不免感慨:“这尚书家的小姐倒是痴情,只是可怜了这富商家的姑娘,一腔情义许了个骗子。”
元氏却敏锐地想到了,“别是这书生出息后,为了以防万一,免得叫尚书大人知晓了不愿意继续将女儿嫁给他,所以找人放火烧了姑娘一家?”
千璎颔首,“正是如此了,那姑娘在上京许久,终于是见着了书生,没想到书生却准备杀了她,还告诉了她家中失火乃他雇人所为。”就是为了以绝后患。
但是女子没死,万幸书生不知道她会泅水,所以她逃上了一辆花船,后来改名换姓,就跟着那花船一路南下,凭着自己的本事逐渐有了名声。
现在那书生乃上京红人,岳家位高权重,与尚书小姐的爱情更是引得多少人为他这等痴情男儿称赞,亦是觉得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怎么可能做出那等伤天害理之事来?
所以姑娘知道去状告是无用的,因此她赚钱的目的,也就是为了找人杀了那书生。
只是可惜被骗了好几次。
听到这里,元氏和周秀珠都狠狠骂起那书生来,“这等恶人,竟然没有伏法,可怜这姑娘了。”少不得也要感慨世道不好,大家瞧得也不清明,看人都只瞧面上,哪里晓得那内里早就烂得不成样子了。
一面又催问,“那后来呢?”
“后来,那书生又被公主看上了,他其实还一直怀恨当初被岳父羞辱之事,所以在得寡居的公主青睐之后,便与他岳父的死对头联手,将他岳父害了,不过那时候他夫人已经是身怀六甲,为了能得个清白身与公主在一起,又不伤他名声,于是便趁着与妻子替岳丈扶灵回乡之际,设计了路上遇到山匪,他‘重伤’被救,奈何他身怀六甲的夫人却被山贼抢走,惨死在山贼窝里。”
而此后这书生在回上京后,因丧妻之痛‘沉寂’半年,是那公主无微不至照料,连皇帝都对他二人之情感动不已,亲自为他们赐了婚。
且大虞的驸马,仍旧是可以参政的,所以此后这位书生做了皇帝的女婿,那仕途之上也是一路水涨船高。
只是可惜不知道是不是报应,他与公主没有一儿半女,时间久了,彼此都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没了当初那热情,日子过得其实也是水生火热。
公主直接在府中豢养男宠,他也在外养了几房外室。
“只是可惜,他的那几房外室多年也无所出,他一定想不到,姑娘早在刺杀他被骗后,就使了旁的手段,给他下了那断子绝孙的药。他自己养外室没生一儿半女,反而是公主和豢养的男宠们,给他生了四五个同父异母的子女来。”而可笑的是他为了继续做皇家的女婿,只能认着认下了这几个孩子,还要冠以他之姓氏。
千璎说到这里的时候,眼里闪过几丝讽刺,“其实那个时候,姑娘已经不想杀他了,觉得他看似虽过得体面,儿女成群,但事实上,日子并不怎么样,但姑娘那时候已经染了病,活不了多久,所以她还是决定,杀了书生。”反正对方就算过得不好,她也看不到了。
于是千璎在这书生一次去往外室那里时,将其人头给砍下了。
这是规矩,要带着人头去给买家,才能拿到另外一半佣金。
元氏和周秀珠一点都不害怕千璎的手上沾了人血,反而觉得这等渣男就该千刀万剐。
千璎当时只砍了他的人头,算是客气了。
这个时候,子星子月发现了元氏买的另一个还没来得及给子月的糖人,兄妹俩为了一个糖人起了争执,千璎正好也说完了,一手拎着一个孩子,准备去找他们在书房里的爹。
走了两步,忽然顿住,回过头说了一句:“其实,那个尚书家的小姐到了山贼窝里没有死,她是在生了一对双生女后,才死的。”
她说完就走了。
元氏和周秀珠还坐在原地骂渣男,再听得她说那尚书家的小姐死前还给生了一堆双生女,两人还道:“那这样说来,这渣男竟然还是有血脉在的。”只是可怜那两个奶娃娃了,从小就生在山贼窝里头。
又说那个姑娘,肯定没有调查细致,还说渣男已经断子绝孙了,这明明还有一对双胞胎女儿呢!不过又说,“这尚书家的千金,和那姑娘一样惨。”
说着说着,两人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来,顿时满脸地大惊,只朝着千璎已经消失的背影方向望过去。
千璎的母亲,被抢上山贼窝里,生下了她们姐妹俩也就气绝了。
最后两人面面相觑,想起刚才千璎平静的表情,连连将心中的激动压住,面面相觑后,默契地再也没有说什么。
本来这件事情,就这样罢了。
没曾想过了两日,忽然听得出了大案子。
这近来赏罚司的大案子,都是与科举有关,起先是那庾家的八公子恶意伤人案件,现在受害者都还在家中养伤。
另一件则是母亲偏心弟弟,母子俩一起暗算做哥哥的,意图冒名顶替。
不过这冒名顶替的案子争议诸多,有人说那哥哥实在是孝顺人,应当作为孝子典范,母亲弟弟都这样害他了,他还能原谅对方,为对方求情从轻发落。
于是便有人说那白镜不近人情,不但没有从轻发落,还将母子分隔开来,一个在阿姊山,一个在临渊洼。
好个歹毒狠心之人啊!
不但如此,白镜还跑去尚书阁大闹,让这孝子丢了官位等。
但也有不同的声音,这些人就比较理智了,孝顺必然是要孝顺长辈的,毕竟那生养之恩的确是大于天,但这也要分是什么情况下。
所以于孝道之上,还是要取精去糟,像是这个梅应和,简直就是愚孝,真将他弟弟母亲放出来,下一次谁又晓得,他母亲和弟弟要做什么案子?害了他是小,他自己做儿子做哥哥的心甘情愿被害,就怕害到别人身上去。
甚至有不少理智的人都表示坚决不会把女儿嫁给这样的男人,不然这往后在婆家多艰难啊!遇到这样一个愚孝的丈夫。
而且还拿此前小苍山后面那寨子里孩子掉锅里被煮熟的案子来说事儿。
那可不就是遇到了愚孝的丈夫么?但凡当时候那孩子的父亲听了孩子母亲的话,而不是听从父母的话,交给父母来看着,早将孩子送到幼儿馆,哪里会出那样的惨剧?
这个案子被重新提起后,不少此前觉得梅应和是好人,叫白大人撸了官位后,还觉得他委屈替他不甘心的人,又开始调转方向,觉得他这样,果然不该做官。
不过当下有大案子,大家自然将目光又聚集到了赏罚司里去。
有人顶着帝王李仪表弟的身份,从全州横行霸道到灵州,自然是被押送到了白大人宋晚亭等人的跟前来。
这人自称是李仪的表弟,是皇亲国戚,母亲乃贞元公的妹妹骄阳公主,父亲是前些年被人刺杀,丢了头颅的邬大人。
不过他们不是早就随着皇室的人迁移去了河州?怎跑来此处?
周梨的第一反应是,皇室的这些宗族们,是在拿这邬犰来试探李仪的态度,那邬犰已经犯下此等罪孽了,如果他轻罚的话,是不是就可以证明,李仪还是认可这大虞皇室的。
毕竟就算现在是后虞,可是他们终究是一个族里的,共同供奉着一个老祖宗呢!
但是周梨如今可没闲工夫去关注此案,那举月国的使团也马上要到了,她就算不是负责此事的主官,但也要盯着一些,以免出任何纰漏。
回了家中来,却发现元氏和周秀珠两人神色有些不对劲。她的面前,两人是藏不住话的,周梨本是担心她两个,不想着一询问,两人是瞒不住了,只将那日千璎说的案例给倒出来。
还有怀疑起了千璎千珞身世的话。
“本来这事儿我们是要烂在肚子里的,可是没想到这骄阳公主的儿子居然来了。”虽然这邬犰也不是那邬大人的种,也没有证据证明,千璎姐妹俩就是邬大人的女儿,但两人心里还是十分焦灼。
周梨听罢,也颇为惊讶,不过旋即便放下了,“既然没有什么证据,千璎自己都不过问,你们俩担心什么?”只是如果是真,倒是可怜了千璎的母亲和那个富商家的姑娘。
两人也不知此前她们是担心什么,反正现在告知了周梨,总觉得这事儿就放下了,也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周梨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就算是真的又如何?那邬大人的头还是千璎砍下来的呢?甚至周梨怀疑,那个一开始被邬大人放火烧了父母双亲的女子,只怕早就已经查到了千璎的身份。
所以才故意找千璎接这一单。
让那邬大人死在自己亲女儿的手里,比什么更能叫人解气呢?
千璎未必也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她的眼里和认知里,那邬大人就算真的是她们的亲爹又如何?她断然不会认这种牲畜都不如的人做父亲。
所以她甚至后来用的姓氏,都是养父的,而不是这个邬,可见她心里早就已经泾渭分明。
如此这骄阳公主的儿子来了又如何?只怕也难惊起她心中半点波澜。
而且她也没有告诉过千珞,那么显然她也从来认同过邬大人和她们的关系。
甚至可能,她从来都不相信邬大人和她们之间的关系,甚至还期待着世间有旁的亲人在。
既如此,那邬犰就是个实打实的路人甲了。
而邬犰落到了白镜的手里,更何况还有个宋晚亭,他哪里能有什么好下场?甚至还有人将人的身世给抖落了出来,也不知是骄阳公主的哪个男宠的种。
又道那邬大人这个姓氏真是姓得好,真应了他这乌龟王八的身份。
所以即便他当年惨死,被人割了头颅,如今还因这个‘儿子’而被人提起来。
甚至还有知情人认为,可能是骄阳公主的哪个男宠干的,毕竟这邬大人自己生不了孩子,却迟迟不肯让位,还将他们的儿女占为己有,没准对方一恼怒,就起了这杀心。
邬大人的深情人设,是在他脑袋被砍后才坍塌的。
毕竟他的尸体被发现在外室的院子里,朝廷怎么不查呢?这可是朝廷官员,还是皇亲国戚。
不想这一查,查出他好几个外室来。
使得上京不少羡慕骄阳公主,以为她二嫁还能嫁了这上京第一深情男人,又开始同情起骄阳公主来,觉得她作为一国公主,居然如此低声下气地侍奉一个男人,还为他生儿育女。
却不想骄阳公主也不是吃素的,她可受不得舆论对自己产生的同情,尤其是看到以往那些羡慕自己的女人开始暗中笑话自己。
于是十分胆大妄为地带着自己的男宠和与对方生的孩子大肆招摇。
世人的眼睛不瞎,一眼就能认出来,这公子和她身边的男宠是何等相似。
那些日子里,本是邬大人的头七,但骄阳公主每日带着一个男宠和对方生下的孩子招摇过市。
没有皇榜昭告天下,告诉大家那她没有替邬大人生儿育女,也没有低声下气,这些孩子都是她与不同的男宠生下来的,但却起到了昭告天下的作用。
不少人都大为震惊,又开始同情起这邬大人来,竟然没有生育能力就算了,还要将公主男宠的儿女们做自己的儿女来看待。
因此就有人给他起了个邬王八的外号来。
可惜那个时候邬大人都已经进棺材了,不然还不知是要给气成什么样子呢!
说起来,他被千璎杀的那时候,只怕千璎也不过才十一二岁。反正周梨和白亦初到上京的时候,这件案子已经成陈年无头案了。
邬犰很快就被送去阿姊山挖金矿了,连带着他那一干走狗随从,使得那司马垣十分高兴,每次觉得矿工不够用,朝廷就立马快马加鞭给送来了。
其实河州那些人,断然不必大费周章,专门用这邬犰来做试探,若是李仪还承认他们是皇亲国戚的话,那早就打发人去风光将他们接回来,一个个封侯赐地。
也不用脑子想想,如今连杜屏儿连个公主的身份都还没有呢!凭何就能轮到他们了?
倒是杜屏儿的父母和姐姐,如今李仪正在准备追封。
而这个案子以声势浩大而来,悄声无息而结束,举月国的使团也正式进入了城中,快速地将大家对于那件案子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这些有着紫色眼珠子的月姬身上。
偌大的使团队伍里,一个个强壮高大如小山的举月国男人们抬着一只只巨大的牛皮鼓,上面则有一个露着小蛮腰,赤着足戴着面纱的娇小美人在跳舞。
更妙的是,她们自己踩着鼓点,自己纤柔的上肢又随着鼓点跳舞,一下引得了不少人赞叹不已,那本地花楼里的舞蹈,一时比贬得一无是处。
繁华的城池,多元化的民族,穿着各式各样服装的老百姓们分别站在街道的两旁,这举月国的使团行走在宽敞的街道上,穿过一座座站满了行人的天桥,竟然没有半点的格格不入,好似他们也是这个国家的子民一般。
所以哪怕他们以这样吸引眼球的方式进入城中,仍旧没有人去留意到他们那高高举着的玄月红色旌旗。
他们好像就是另外一支少数民族的队伍方阵一般,即便是他们的队伍后面,紧跟着举着斧头的黑甲铁骑,但也有他们意向预想中的那种气势。
因为这街道两旁的房屋够高够大够华丽,老百姓们满面红光,衣着体面,一个个喜笑颜开地欣赏着街道中间的队伍,妖娆跳着舞蹈的月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