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第 108 章 三合一(1 / 2)
周梨看着眼前自信满满的玉衡, 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才是,这关系实在是没有亲密到叫自己告诉她那梦境的地步,所以也只能微微叹气。心想那不信邪的, 可都死在了何婉音的手里了。
因此斟酌再三,周梨还是简单地说了几句:“到底小心些,你自己也纳闷她一个小女子,当年无人帮忙, 也能一步步站起身来,显然是有你我不知晓的厉害之处。”
玉衡却倏然起身,目光看着周梨和白亦初变得有些不屑起来,“我道你们也在查她,得来的消息也比我多, 却这样畏畏缩缩的。”十分不解,周梨他们怕那何婉音什么。
也是颇有些话语不投半句多的感觉, 只从摸出几个碎银子扔在桌上,竟就这样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周梨看着她摔门出去的背影, 想要起身去喊,却叫白亦初一把拽住了手腕,重新坐下来, 因此十分不解:“她这个冲动性子, 咱们就眼睁睁看她死?”
“现在何婉音都不在, 哪个有机会来搭理她?”白亦初说着,自己却起身, 开门朝着外面楼道里的跑堂喊了一声:“来两碗小凉面,青木瓜丝多一些。”随后转身进来,“不管她,索性这样晚, 正好你晚饭吃得也不多,咱们吃点夜宵在回。”
周梨却还担忧着那玉衡白白枉送了性命,哪里有心思?白亦初见了,笑得无奈:“你啊你,天生就是那操心的命,我们与她也不相识,她要一味寻死,关你个什么事情?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了,我回头和韩叔那边说一声。”韩玉真于这北斗司里,还是有几个熟悉之人的,到时候只叫人好生看着这玉衡便是。
得了这话,周梨这心里才放心了许多,正巧那店家也是快手快脚,将小凉面给送了来,翡翠白玉相错一般的木瓜丝就堆积在上头,还带着些他们自家的臊子在上面,香辣酸都有,却也不过头,口感刚好,叫人看了的确是有些食欲的。
周梨拿起筷子将面给拌了,“你说的对,我果然是那天生操心的苦命人。”那玉衡劝不住,又有些骄傲,该叫她去受两回苦头才是,不然她如何愿意相信,那锅儿是铁做的呢?
两人这里只管吃面和点果茶,又将那没吃完的点心给打包带回去,这是他们一贯以来的优良习惯,从来不会觉得将没吃完的食物打包带回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出了这家茶馆,斜对面可不就是自家的大门嘛。
都这个时辰了,也就只有林冲还在守着房门,开了门接了他们手里的点心:“你们再不回来,我也是要锁门休息了,明日答应了小一和飞隽帮他们收谷子。”
周梨听得这话,当下只道:“那感情好,明日带着我一并过去。”这一趟从外头回来,还没亲自去一回小苍山呢!他们那稻谷,该是又提升了收成才是。
一面问着白亦初:“你可要去?”
白亦初是想去,奈何明日和杜仪要商量些事情,只怕是抽不出这空来,便摇着头:“我晚些才得空。”看朝林冲,“林叔这里要忙着收谷子,是等不得我的。”
周梨是有些遗憾的,毕竟这么一两年的功夫了,还没能和白亦初一起去过小苍山那边。
这里也只叫林冲快些休息,随后和白亦初一起朝院里去,说了些那一线峡盐田之事。
如今盐田之事,几乎都是那商连城再管理。后来县里添了不少人,这么多人里总是有那么一两个会提炼盐巴的人,便给高价雇了过去,如今卤水塘也在逐渐告别粗盐,能弄出些精细的盐巴出来,方便的可就不单是本县的牲畜们了,连人也受了益。
说来也是奇怪,那么一池子小小的卤水塘,自打那里头的石板搬开后,就源源不断,简直就是个聚宝盆。
两人还待说,却是对面那元氏的房门忽然被打开,她的头从里面探出来,“什么时辰了,快些去睡觉,从小喊道大,你两个倒是叫我省心些。”
周梨忙将嘴巴给闭上,和白亦初比了个手势,明日继续说,然后也钻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见她进了房间,元氏也示意白亦初快些回去休息,自己才关了门。
这样的事情,其实常发生在家里,也非一次二次了,只难为每次元氏都要起来喊,如今气恼也是有道理的。
翌日一早,周梨才起来,少不得是要叫千珞她们笑一回了。
周梨还没将她姐姐的事情告知她,毕竟这千璎还没能放下过去,若是这里只无头无脑地告诉了千珞,千璎却没打算过来,那岂不是叫她白欢喜一场?
不过周梨心里想着,既然那天星阁已经不存在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柳相惜那里,应该也会将千璎给带着过来。
到时候还能给千璎额外的惊喜呢!
她匆匆吃过了早饭,正要同林冲一起去小苍山,却又被莫元夕喊住,“姑娘今日不着急旁的事情,我要同你说一说这杂货铺的事情。”
如此,周梨也没去成小苍山,毕竟这杂货铺也是关民生之事。
过了中午,罗孝蓝又找来,一天就这样给忙碌了过去,忙得她都没空去和罗孝蓝好好聊一聊那陈慕的事情。
转头又想,罢了。陈老太太和陈夫人也要来了这里,没准有这两位长辈从中调和,兴许陈慕那里也改了性子,愿意在这儿女情长上多花费些时间呢!
只是不操心的罗孝蓝和陈慕之事,却是难得见她姐姐周秀珠早从那幼儿馆里回来,不免是有些意外:“姐姐今儿是有什么事?怎回来这样早?”
周秀珠见了她,却是惊喜不已,上来一把只将给的手握着,就往那溪边小亭走去,“我还打算叫人去寻你呢!”
周梨就这样被她给拉到了小亭里按着肩膀坐下,又见她从随身携带的那挎包里拿出不少果子出来,递了一个给周梨,就直接问道:“你和阿初如何想的?这如今阿初也不似从前那样忙碌了,你们得了空,到底是坐下来好好商议一下这婚事。”
“额,这个不着急吧?”反正周梨觉得,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了。
但周秀珠急了:“怎么不着急?你这个做小姨的还不嫁人,你叫若素怎么说人家?”
“姐,若素才多大,你是不是想太远了?”这下换周梨着急了。
不过得来的是周秀珠一记眼刀:“小?你自己扒着手指头算,她左右也不过是小你四五岁罢了。眼下已经及笄了,我虽是肯叫她去那书院里做个小先生,教姑娘们读书识字,但回了家里,她仍旧是一个人,连个知冷知热的说话人都没有。你快些成了婚,我也好给她相看人家。”
周梨到底是有些震惊的,毕竟若素在她眼里,始终都是那个小姑娘,怎么自己这回芦州一趟,她就及笄,还要相看人家了。
但十五岁还是太小,也就道;“咱们这一大家子,怎么就没有个说话的人了?何况姐姐你这么多年不也一样过日子,怎么就觉得若素非得要嫁人?”
她也就随口一说,然周秀珠始终是做母亲的人了,听了这话一时也是没好气,“你说什么胡话?那哪里能一样,我能过日子,那是我身下有姐弟两个,若素还是个姑娘家呢!”
周梨知觉自己一时口快说错了话,只忙道歉:“是要找人家,但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何况小韩姐夫不也说了么?女人家生娃儿应当要晚些才好,二十岁骨头都还有可能再生长呢!这小小年纪就成了婚,少不得是要生孩子的,姐姐你难道是忍心咱们若素还是个孩子就要做母亲?还要承担这骨头变形之苦?”
果然,这话是奏效的。韩知意是大夫,这方面的话自然是没有差错,周秀珠是信的。而且自己当年嫁到许家,头一年成婚就有了若素,的确生了孩子后,体态是出了大变化,便是这胯骨似乎也宽了不少,如今有了些年纪,到底是叫身上不舒坦。
于是便微叹了口气,“我知晓你这个做小姨的,是为了若素好,可是她已是及笄,若不相看人家,我也怕人在背后嚼舌根。”
“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更何况现在咱们本地女子皆是出去做事情,这有事情在手里,成婚的事情自然而然是会被耽误一些,到时候那就普遍晚成婚了,便是长了个几尺舌头的长舌妇,到时候也是说不过来了。”
周秀珠被她这话说得笑了一回,“叫你又胡说,不过你到底是抓紧,我瞧阿初倒是比你心急,你说你一处的筋,是不是都分到别处去了?”
周梨可不愿意她再继续说自己的婚事,因此也是十分不厚道地祸水东引,“姐姐与其担忧我,倒不如想想表哥那头,他如今也是二十六七的人了,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
这个事情,周秀珠又如何没有放在心上呢?只不过如今晓得了杜仪的身份特殊,她也不敢乱来,生怕自己相来的人,配不得他。
因此听了周梨提起,眉头间的愁眉浓雾更是多了,“我如何不希望他成婚有个一儿半女?”即便不是姑姑的亲生儿子,但又和亲生儿子有什么区别?自己也是巴不得他有个女人在身边照顾不说,生个一儿半女来也好啊。
想到这里,反而只朝周梨问道:“我比不得你,整日就也是认识幼儿馆那些个人,你却不同,这城里城外,但凡有些脸面的人家,都和你来往,你倒是与他寻个可靠的姑娘来。”
周梨连忙给拒绝了,“这事儿我可做不得,天生不是吃红娘饭的人。”
“你不替他相,那要怎么办?难道叫他一辈子就这样了不是?你看他如今整日比阿初还忙,这样下去,你要指望他自己娶媳妇,怕是我闭眼都看不到。”周秀珠越说越是急,又说要去找杜屏儿作商议。
周梨巴不得她快去,“找屏儿姐好,屏儿姐也十分挂记这一样事情,正巧现在还早呢!姐姐你快些过去,若是晚了,我喊香附去接你。”
周秀珠还真叫她给说动了,立马站起身来作势要走,听得周梨说要叫香附接自己,连连摆手:“不必,我若是晚了,那头叫你韩姐夫的徒弟送就是,不要喊香附跑了,这两日她也累得很。”
说罢,人也是急匆匆就去了。
周梨松了一口气,又见着夕阳斜落,却是一朵乌云从南边飘来,一会儿便将那太阳给挡住,乌云上也镶嵌了一层金边。
她就坐在这亭子里瞧了一会,却发现那乌云是越来越多,竟然是顷刻间就将整个西边的天空给遮挡的黑漆漆的,竟是有夜幕之势了。
与东边还是白昼正好是鲜明对比。
这是要来大雨了,也不知道小苍山己赶车去瞧一回。
正想着,只见殷十三娘从外匆匆进来,见了周梨忙道:“姑娘叫我好找。”
“怎么了?”周梨见她神色急促,颇为担心是什么要紧事情。
殷十三娘抬着手臂指着西边逐渐压过来的乌云,“太常属的第五先生从昨夜观天象到下午酉时三刻,推算出了今日入夜后要来暴雨,此前和几个在县里的老寨主们商议,他们占卜得来,也说这一场暴雨来势汹汹,这会儿已是上报给了杜公子,萧十策的火羽卫如今在街上,叫摊位也要赶紧收起来。”
周梨这会儿也不必抬头看天空的乌云到哪里了,因为这天色已经越来越暗,不过是殷十三娘说话这功夫,自己瞧她都变成模糊黑影。
于是当下也是忙起身,“这样凶?河面的船只叫停了没?”
殷十三娘跟在她后面,在家里的阿荣见了,急忙追着送了灯笼出来给她两个:“姑娘你们小心些,我去把窗户都关紧实些。”
周梨应了,叮嘱着她一个人在家里也仔细。一出了门就直接往隔壁衙门里钻进去,得知杜仪已经让人去清唛河边上,松了一口气。
街上的摊贩已经有火羽卫的人去帮忙跟着收拾,倒是不打紧,书院里的学生也是住宿的,唯独是那幼儿馆里,孩子们每日都要家中来接送,这个时候要来暴雨了,大家都正在忙碌,如何能腾出人手来?
于是这里和杜仪说了几句,便将白亦初那赏罚司的人给借走了。
她本来是要管小狮子的净城司借人的,哪里晓得小狮子见天气不对劲,只叫手底下的人提前将今日的垃圾处理了,就怕暴雨来将垃圾箩都打翻了,那到时候水一冲,这些个垃圾随波逐流,少不得是将那沟渠给堵住了,到时候小溪流里怕也要遭殃。
那小溪流里干干净净的好,大家可都要吃里面的鱼虾呢!
所以小狮子如今比周梨还要忙碌呢!
而路政司里,原来就是挈炆和商连城还有柳相惜三人管着,毕竟修桥铺路的事情不小,且范围又覆盖了整个屛玉县的大小道路与河流。
但现在柳相惜远在外州府,所以即便商连城要管着一线峡那边的卤水塘,但如果挈炆不在这县里,去了南眉河边上的话,他也会回来。
还给时候,也比谁都要忙。
正是这般,周梨才从白亦初的赏罚司里借人。只是白亦初这会儿也不在县里,下午就叫奇兰镇那边的人请过去了,不免是叫周梨有些担心起来,他们在这半路上遇着暴雨,可如何是好?
但事情繁多,刚出衙门本还心悬着,却迎面见了满脸汗水的香附,“姑娘在正好,幼儿馆那头商议着,先将孩子给各家送去。”免得一会儿暴雨来了,孩子们被迫留下。
那些孩子到底都太小,白日里尚且还好,到了晚上不见爹娘的,如何能睡觉?指不定要从黑夜哭到白昼去呢!
但是幼儿馆里的马车明显是不够使,便打发了香附骑马来衙门求救。
周梨叫她一喊,“我正要带人过去,你们这主意好,给人送到家里去,各条街道一会儿都安排几辆马车,都插上幼儿馆的旗子,如此孩童们的长辈遇着了送孩子的马车,人传人的,各家就自然晓得今日不必专门跑一趟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也是忙上了马车,与香附一同去幼儿馆里。
这样忙碌起来,如何还顾得上想白亦初?等到了那幼儿馆里,果然因今儿要来暴雨,天黑得太早,导致孩子们以为都天黑了,不见长辈来接,有的已是急得哇哇大哭,哄都哄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