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相互试探（2 / 2）
清黛已经不在了。小时候那些事涌上心头，他意识到自己彻底失去她了。
这时的他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几经波折找到当初伺候清黛的丫鬟，丫鬟已经沦为乞丐，饥寒交迫病体缠身，奄奄一息。
他永远都忘不了丫鬟看他的眼里，那种鄙视和绝望交错。
他跪在丫鬟面前乞求她告诉自己，清黛的去处。
丫鬟什么也没说，但她的眼睛一直望着沙漠，眼里有道不尽的遗憾和悔恨。
丫鬟死了，柯老头厚葬了她。
此时柯老头已无心去和柯家那些兄弟们争什么，他跟苏媚告了别，但没有撕破脸。苏媚当时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
唯有两个稚嫩的孩童抓着他的长袍，不肯放开。
但他还是走了，他走向了那片沙漠。
越往深处，骸骨残骨越多，有动物的，人的。
他本以为他会死在那片沙漠里，至少那样离清黛更近些。
可是，他没死！天意也罢，人濒临死亡求生欲也罢，他活着走出了那片沙漠。
沙漠的尽头并不是天的尽头，出了沙漠又是另一方天地。
他几经辗转，寻了处僻静的地方龟缩了起来。
他居住那里，本没有梅花。人间总有疾苦，他遇上了总不能见死不救。
后来他的名声大噪，这与当初的意愿相违。
于是，他在那种上了大片的梅花，也在里面设下了梅花幻阵。因此，人们把那里称作梅花坳。
这之后他的日子才算清净，只是老觉得身边空空的，便做了个傀儡人陪着自己。
每日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唯有酒能暂时让他忘记烦恼。
柯老头收回思绪，朝苏媚点点头，“如今柯家何人当家？”
苏媚一顿，他回来的突然，一回来就问这，有何目的。
“老爷，咱柏暄当家。这些年他很是不容易！吃尽苦头才勉强守住这个家。”
柯老头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辛苦你们娘仨了！去把柏暄找来，我找他有事！”
苏媚起身来到外边，柯柏暄就守在外边的，他不放心自己的母亲与这名义上的父亲单独相处。
苏媚背着柯老头暗中跟柯柏暄眨了几下眼，柯柏暄示意她安心，一切有他在。
柯柏暄进了屋，关好门，来到圆桌旁，“爹……找我何事？”
柯柏暄心里憋着气，面上很平和，他身为家主，那些不好的情绪只有私下里发泄。
“柏暄，这些年，苦了你了！爹对不起你和你弟弟……”
柯柏暄没回应柯老头，何止对不起他和弟弟，更对不起的不该是自己的母亲么？如今还带回来一个女儿，还有那几房妻室，他的母亲算什么？
这些年，他们娘仨苦守着柯家又是为何？
柯柏暄曾劝过母亲离开柯家，他们兄弟二人已长大，可养活她。但母亲不肯，就是要死守着这个毒窟！
柯老头见他不说话，上前准备去拉他的胳膊，他避开了，“爹，虽然你是我爹，可对我来说，太过于陌生了！这些年你为何不归家？你知道母亲的日子是怎么过得吗？”
柯老头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苏媚与五弟之间的事……
“柏暄，爹有爹的苦衷！”
柯柏暄一眨不眨盯着柯老头，似要把眼前这人看穿一般，“苦衷？哈哈……真是可笑，世人谁没有苦楚，你有苦楚就可以抛妻弃子了吗？爹要是无事我就先走了，对了，请尊重我的母亲，你最好另外找个地方住！”
“柏暄，那个家主玉牌……”
柯老头话才起了个头，柯柏暄就打断了他，“爹是才回来屁股都没坐热就要夺权了吗？你以为我愿意争这家主之位吗？我不争，我们母子三人怕是早就在柯家过活不下去了！”
柯柏暄把家主玉牌握在手上，柯老头错愕，“咋只有半边？”
“半边？这半边都是我拼死争来的！”柯柏暄用力甩袖，转身出门去了！他才不要把辛苦争来的东西拱手让人！
柯老头呆坐在凳子上，陷入了沉思。
柯家冬雪院
落子正百无聊赖躺在床上，那个叫月砂的丫鬟落子把她安置在了书房。
落子想从月砂嘴里套话，却发现这丫鬟明面老实本分，暗里精明得很！句句如实回答，却句句避开要点。答非所问！
突然，院子里传来脚步声，随后便是敲门声，落子以为是柯老头，“进！”
落子刚起身，便与来人四目相对。
不是柯老头，而是柯柏暄！
“大哥哥，这么晚了，进女儿家闺房可是很不礼貌的！”
柯柏暄有些意外，这姑娘不像表面上那么无脑，才见一次，她便分得清他和他弟弟。
“三妹妹可真是好眼力！”柯柏暄走到桌子旁，坐下。
落子摸不清他的来意，反正敌不动，我不动。
她穿好鞋，也走到桌旁挨着柯柏暄坐下，“大哥哥和二哥哥很好认，二哥哥比较亲切，而大哥哥整个脸上似乎都写满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柯柏暄静静盯着落子，还好落子脸皮厚，大晚上被一帅小伙盯着，挺难为情的。
“大哥哥，你是来找我谈心的？我可跟你不熟，没啥好说的！”
柯柏暄突然凑近落子，落子稳坐钓鱼台，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大哥哥，你这是要跟我下毒么？我可才回来，被窝都还没躺热！”
“三妹妹真有趣，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下毒？三妹妹和爹回来得这么突然，让我们都受宠莫惊！”柯柏暄收回脖子，正声道。
原来他是来打探他们回柯家的目的！
“外边混不下去，爹爹就带我回家来了，不行吗大哥哥？”落子水灵灵的大眼睛直直盯着柯柏暄。
柯柏暄起身，“三妹妹若是缺什么，可直接跟丫鬟说！”
说完就往外走去，正好在院子里碰到柯老头。
柯柏暄怪声怪气道：“爹还真是个好父亲，这么放心不下你那宝贝女儿吗？”
柯老头进到屋里时，眼圈红红的。
落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原本柯老头好好待在梅花坳，是自己带他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