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火烧福王寺(1 / 2)
“开门,快开门!”戒悔使劲敲砸寺门,“我是戒悔!”
“来啦。”
寺门开了一人宽的口子,待青松坊等十多人匆忙跨入,随即沉沉合上。
“戒悔,你干嘛去?”青松坊掸去身上的树叶问道。
“师伯,我安排师弟们去大门戒备。”
“不必了,福王寺城高墙厚,岂是随便就能撼动的?佛门重地,谅他们也没这个胆,让大伙都散了吧。”
“哦,是,师伯。”
福王寺乃是真言宗末寺,始建于南朝时期,至今已有两百来年历史。室町时期的数次动乱皆有山名氏的参与,应仁大乱,全国各地烽烟四起,兵祸连结,山名氏元气大伤,实力骤减。主弱臣不忠,但马山名氏下四大家族又开开明争暗斗,相互倾轧,大小纷争不断,沉重的赋税和兵役让农民们苦不堪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转求心灵上的安慰,纷纷礼佛信教,各寺院信徒大增。为了逃避重赋,一些农民把新垦的田地寄名到佛门下,寺院不仅有香火供奉,又有大量田产,自然是水涨船高,泥多佛大,福王寺也不例外。
为了保护寺产,住持满松开始置养僧兵。福王寺僧兵分为两部,一部由满松的胞兄青松坊统制,皆是寺院嫡系沙弥,另一部则是招募而来的浪人、流民,平日不念半句佛经,专职护卫,由野武士出身的血松坊带领。自从有了僧兵,福王寺俨然成了当地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附近村砦闹别扭、搞摩擦,时常请福王寺僧兵助阵,当然不是免费的,一来二去,雇佣金也成了寺院一笔不小的收入。
此番围攻坂下砦,福王寺自然也是无利不起早,鬼见太郎不仅许了佣金,还承诺分给一片不错的水田,青松坊因此出动全部僧兵,还献计从后山偷袭,可谓不遗余力,然则事与愿违,如今看来,多半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一想到这,青松便觉身心疲累,倒头睡去。
大概过了小半炷香时间,程方等人才姗姗赶到福王寺前。只见寺院大门紧闭,不见声响,高墙飞檐,影影绰绰,那规模不是附近这些村砦可比的,财力物力可见一斑。
“嘶!大户啊!”程方感叹道。
“咱们怎么办?回去吗?”
“小元太,你干嘛去?”
“放火啊!总不能无功而返吧。”
“这可是佛门啊……”有人嘀咕了下。
“佛门怎么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烧之!”
“对!军师就是比咱有文化!”
“那你也不能这么直愣愣地去烧大门啊!”
“不烧大门烧哪里?”
“你说咱们这放火谁最帅?”
“当然是军师您啦!”
“所以啊,你急什么!”程方坏笑道,“这福王寺屡屡与咱们作对,积怨已深。从位置上看正处在坂下砦和坂上砦之间,离得又近,一有风吹草动,它就会从中作梗,拦腰截断,使我们相互救援不得。常言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念经’,这颗毒瘤,必须得拔除。”
“一把火烧了,倒是有点可惜。”律平十三淡淡道,“寺院向来富得流油,不说金银佛器成堆,就是钱粮也是储存极多啊。”
“确实可惜,让我再好好想想。”程方来回踱步,脑中不断盘算演练,“离天亮还有多久?”
“一个时辰左右。”
“小元太,派几个嗓门大、头脑机灵的人赶去附近几个村落,但见这边火起,就煽动村民信徒们前来救火;牛五、十三和我去勘探下寺院的情况;其余人准备好引火之物。”
“是!”
八鹿城下,一片漆黑,居酒屋前,灯笼昏黄。
“吱嘎”一声,木门推开,一群喝得东倒西歪的僧兵一个一个从里面摇了出来。
“师叔!师叔!不好啦!”一个身影慌慌张张地跑来。
“什么事啊?”戒膳扶着血松坊醉醺醺问道。
“大事不好啦!”
“你……你倒是说啊什么事!”
“呃——”血松坊打出一个重重的酒嗝,眯眼问道,“大半夜的那边吵吵嚷嚷怎么回事?”
“八……八木军大溃败!”
“啊?”
此次围攻坂下砦,血松坊负责阻拦坂上砦支援,只不过首日之后就不见坂上右卫门动作,他便偷起懒来,早晚带人溜到八鹿城下喝酒吃肉,醉了困了回营地呼呼大睡,惬意得不要不要的。昨夜亦是如此,只留了两人看守,谁知半夜突生异变,坂下砦方向火光冲天,戒水二人不明所以,只当是友军攻城,饶有兴致观赏起来。宿南保实带着溃兵经过时搞得二人还摸不着头脑,直到坂上右卫门半路出来截杀方才想明白是什么情况,于是急忙收拾一番抄小路溜了回来。
血松坊听完戒水的禀报酒已经醒了大半,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下意识招呼众人退回酒屋,掩上店门,没过多久一群人吆喝着从门前经过,听那动静显然极为慌乱。
“果……果然是……”青松推开店门,想去一看究竟,听得还有脚踏声奔来,忙又摇回门内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