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 / 2)
时间已过了半夜,子时已到,空中开始传来阵阵轰鸣声,可院中安静如斯,因为已经喝麻了,唯一没醉的就是唐羽,莲生和方卓君了。夏泠鸢微微抬起头,看向天空,刚刚还黑压压的天际,被这些烟花渲染得似那五彩缤纷的油画,色彩鲜艳,浓烈,可是这烟花,虽是美丽,可它转瞬即逝。
不过也罢,即使转瞬即逝又如何,它已经为自己留下了浓重的一笔,谁也不会忘了,它成为尘灰之前的绚烂,美丽……
夏泠鸢被莲生抱回了房间,莲生看了院中的狼藉和睡着了的众人,就多烧了几盆炭火围在伏桌而眠的众人周围,就往里间走去。
木屐声响低沉,莲生是内家功法高手,行走时步伐声被刻意压住,并不响亮。然而走到主房外时,却见方卓君身着宽大的袍子,袍袂飘飘,反手拢上房门出来。莲生停下脚步。
方卓君出房间时衣领散乱,脸色绯红。
“你……”莲生全身肌肉蓄劲,似乎想把方卓君扔出院子。
“嘘。”方卓君眼中蕴着笑意,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别给吵醒了。”话语毕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莲生转身走进房间,见夏泠鸢被子半盖半搭,睡得香甜,短短时间内想必方卓君也做不出什么来,多半只是进来替她盖被子,便不再多想,莲生将夏泠鸢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后刚想走到自己床铺上,结果夏泠鸢攥住了他的手,莲生定定看着,只见熟睡中的夏泠鸢唇色泛红,喘息急促,一见便知睡梦中被吻过。只是酒精作用之下,她睡得很熟。
莲生几次都想转身过对面房间去揍方卓君一顿,却又怕惊醒了夏泠鸢,正想着,夏泠鸢却用力一拉,将莲生拉到了床上,迅速地抬起被子,将莲生裹在了里面,夏泠鸢还蹭蹭莲生的胸膛,抬手便抱着莲生。
莲生睁着眼,刹那间脸红到脖颈,莲生低头要让夏泠鸢睡端正,不料夏泠鸢的唇却挨了上来。那一下莲生全身都僵了,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夏泠鸢出气温暖,半睡半醒间问了句“莲生?”
莲生忙把夏泠鸢扳开些许,让她枕着自己手臂,含糊应声。
“莲生……”夏泠鸢声音小了些,伏在莲生胸前,蹭了蹭他的脖颈,莲生身上的气味温暖好闻,夏泠鸢恨不得整个人朝他怀里钻,又挤又蹭,肌肤紧贴时滚烫动情,莲生心内狂跳,面红耳赤,不停喘气,过得片刻,夏泠鸢再次安静下来。
刚才夏泠鸢在莲生身上的那阵厮磨,让莲生心猿意马,所以……
莲生疲惫地虚出了口气,呆呆看着天花板出神,怀中夏泠鸢蜷缩着,枕在莲生的肩前,紧抱着他的腰,看那模样,似是不打算不放手的意思。
莲生看向夏泠鸢,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他也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夏泠鸢第二天中午才醒,喝了点粥后就裹着个被子坐在书房里想事情,过了一会儿后将唐羽叫了进来。唐羽走进来后,夏泠鸢道“你懂怎么派从军细作吗?”
唐羽想了想,说“懂,但现在派不得,至少还得三个月。”
夏泠鸢想了想后,好像也是,细作这种东西要培养,随后她问“最少三个月,最长多久。”
“如果你要打听阳州的事情的话,三个月就够,如果你想往各州都派细作的话,至少一年,如果你要往军队安细作的话,起码三年甚至更久。”
夏泠鸢这下头疼了,唉,她要是知道会有这档子事的话,她肯定一早就不会只在皇宫里安插眼线了。现在局势样样都不明朗,连细作都要培养那么久,唉,失策失策。
“你先着手去办吧,三个月后先打听打听,这个州的大小事情,我们搬来到现在,还没清楚城内的局势,想办个事情都没消息参照。”夏泠鸢咬着毛笔杆,郁闷地说。
唐羽道“咱们才搬来几天,殿下,细作我在教了。现如今我们手下都是北疆兵匪,要乔装成三教九流,脚夫苦力不容易,城里势力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容易打草惊蛇。”
“我知道,我这不也是在想办法呢嘛,如果要混进当地的刺史府要多久?”
唐羽道“这个不好说,预计得一年。”
夏泠鸢有些瞠目道“你这吃饭不干活的,以后怎么当将军?!”
唐羽哭丧着脸道“殿下,让我爹来干这活也快不得了。当年武帝战凤城那会儿,我爹可是足足准备了三年,才将细作渗透进镬奴人的地盘里的。”
夏泠鸢气馁道“罢了罢了。”她也知道急不得,可是,唉。就在此时,方卓君敲门进来,听唐羽说了刚刚的事情,沉吟了一会儿随后方卓君忽然道“我帮唐羽吧。”
夏泠鸢看向方卓君,对哦,方卓君他也是世家子弟,肯定有这方面的门路,可是“这样会不会……”
方卓君莞尔道“我也是世家子弟,虽然不及黑道熟络的多,终究能派上点用处。”
夏泠鸢想了想后说“行吧,那你就和唐羽负责了。”
唐羽心中一动,开口道“张家从前是平崖有名的武学大族,黑白两道通吃,莲生说不定……”
夏泠鸢瞥了他一眼说“你觉得就他那半天闷不出一句话来的性子,他会开口说话吗。他就算懂,能耐下性子教人么?他就算教,能把人教懂么?”
唐羽一想也是,耸了耸肩后就去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