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夜幕沉沉,一座寝殿里,一位少女,双目紧闭,眉头紧蹙,如此表情并未破坏脸的美感,相反让人觉得怜惜。似是害了什么梦魇,
梦里她看到她的手臂在流血,手里的枪已经只剩下最后一颗子弹,可是敌人还在源源不断的围上来,所有的情报都藏在她胸口内衣袋子里的芯片里,如果被敌方拿到,对国家是巨大的损失。
“为了一份情报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组长,这不值得。”三十层楼高的大厦顶上,她最信任的手下小陈步步逼近。
“防来防去,家贼难防啊。”高楼上的女人似笑非笑。
“投降吧,队长,只要你把情报交出来,我可以留你一条命。”小陈得逞地笑着,而那个女人她没想到谨慎了一辈子,最后却是死在自己人手中。
狗屁情报科,原来最大的内奸就藏在自己身边!她冷笑一声,举枪对举自己胸口扣动扳机,就让这些情报跟着自己一起下黄泉吧!
“夏泠鸢!”
“去死!”夏泠鸢猛地坐起来,她全身湿透,抬眼之间眼中尽是凌厉的杀意!随后夏泠鸢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古香古色地,她才猛然记起,她不在那个世界了。
夏泠鸢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站起身来,看向窗外,真是月色正好啊。想想,她来这里多久了?好像,十五年了吧,她在十五年前魂穿到了一个刚出生就夭折的婴儿身上,这是一片她在历史中从未触及过的画面,不属于她所知的那历史长河中的任何一个。
她刚来时就很惊奇,一般不都说古代重男轻女么,为何她那么个女孩儿虽不是太子之位,却与太子享有一样的待遇,想不通,想不通。不过,太子,太女,这是……在培养两个接班人?
直到她看到了族谱,就明了了,她所在的这个西秦国大概是个奇葩,储君之位有两个,一男一女,分庭抗礼,谁最后活下来了谁就是皇位继承人。虽然这般设立,可能从太女之位活下来的人很少很少,碰巧,她妈,也就是当今圣上,是这数百年来,唯一一个从太女之位登上皇位的。
所以这里民风特别开放。果真是个……重武国家。
西秦国太女夏泠鸢身边有三个人,两个侍卫是陪读和一个贴身婢女。而太子夏恒衍只有两个人,一侍卫陪读和一贴身侍女。为什么会如此呢,因为太子太女为储君之位,资源共享,而为什么夏泠鸢会有两个侍卫呢,因为,一个是圣上派来管太子太女的。而另一个是夏泠鸢自己上街选的。要问为何没有太监陪读呢。
圣上认为太监多了不好,阉人心思阴毒,容易被撺掇着学坏,西秦以武立国,不如阳刚男子陪读,也可令太子太女学学武人正气,于是给夏泠鸢、夏恒衍派了名侍卫贴身保护。
圣上派来的侍卫,玉树临风,仪表堂堂,面如冠玉,鼻梁高挺,浓眉英目,笑时英俊潇洒,举手抬足,颇有武林世家风范。
他叫方卓君,传说这个人是西秦国第一武功高手,宫内唯有圣上,齐男妃开口是“卓君卓君”地叫,连太子太女也得喊一声“君哥。”
其余人都得恭恭敬敬,称一声“方大人。”谁也不敢得罪了。
而另一个侍卫,是她自己选的。此人手脚修长,隐约比方卓君还高了半头本是天生的衣裳架子,奈何不苟言笑,更令人胆寒的是,他的左脸戴着半张银制的面具,关于这张面具的由来,夏泠鸢并不想多说,而宫里却传,他脸上被仇家斩了一刀,亦有人传他小时烫了半张脸,总之那半边面具,配上其阴冷神色,让人不由得敬而远之,不敢招惹。
站在黑暗里,便是无声的夜枭,宫女太监入夜走得缓了,便能察觉他的眼在暗处看着自己,于是屁滚尿流,魂飞魄散。久而久之,宫里人见了他都绕道走,人缘远远不及方卓君。此人当值时,身后背着一把三尺九寸长的刀,刀没有名字,且从不出鞘,便在殿前廊下安静站着,不说半句话,像截阴险的木头。
他有个好听的名字唤“莲生。”但宫里约好了似的,除了当面碰上,否则都不唤他“大人,”背地里俱是“那个人”“那人”地叫。
夏恒衍只混着叫,有时候叫“喂”,有时候叫“哑巴”大多数时候不主动喊他。不过夏泠鸢和莲生并不介意,因为莲生是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个人的,不会背叛,也不会离她而去,很多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情都交给了他去做。
方卓君今年二十四,莲生今年二十,是夏泠鸢五岁的时候自己捡回来的,莲生进宫时是十岁,如今算来,他们朝夕相处十年了。
如今太子十七,宫里有规定,储君之位人员年满十五就要出宫游历,增长知识,二十岁回宫夺位,而夏恒衍已经出宫了两年了,夏泠鸢看了看窗外,或许到太子二十岁后归来后,他们就再也做不成亲人了吧。那个时候,想活下去,只能夺位。她,也快出宫了……
夏泠鸢和夏恒衍两人如果忽略掉二十年后两人夺位的话,那么他们两平时就跟普通的姐弟没什么两样,一起打闹玩耍,一起进步,如果忽略了二十年后的腥风血雨,那么在那高位上的两个人与他们真是如平常百姓家般的和睦,温馨……
“太女,您失眠了。”莲生的声音响起,其实他的声音很好听。
“进来。”夏泠鸢淡淡道。
随后她听见了门开的声音一道高大的身影进来,那半张面具在月光的照应下透出隐隐的光泽。微微低头,行了个礼。
“脱掉,躺床上。”夏泠鸢笑盈盈地看着他。夏泠鸢走了上去,直接一扯将人扯到了床上,她的力气没多大,只是他是侍卫,无法反抗。
随后,躺在床上的莲生解开了自己的腰带,一副任君来采劼的模样“早这样不就好了。”夏泠鸢撩开他的衣裳,俯身而下……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夏泠鸢在自己的贴身婢女画儿的呼唤下起床了。夏泠鸢掀开眼皮看了看旁边,原本该睡在旁边的人早就在画儿进来的时候,穿戴好自己的衣物站在离塌几十米的距离了。
他的这种分寸感令她很满意。不多时,夏泠鸢站在了当今圣上面前,是个四十岁的女人,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夏泠鸢微微抬头看向她时,有点怕。
“太女,按照先例,你也该出宫了。”龙椅上的女皇缓缓开口,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臣女领命。”夏泠鸢行了一礼后退了下来。出到殿门时,她的背上感觉冒出了丝丝冷汗,不愧是战场上杀伐出来的皇帝,压迫感十足即使已经病了很久,可身上的那股杀伐之气仍不减弱。
回到自己寝殿时,夏泠鸢想了想,叫来了莲生“莲生,还有两天就要出宫游历了,听闻今天是节日,今天陪我出宫一趟吧。”夏泠鸢对莲生说。莲生点头。
西秦国农耕发达,土地富饶。当朝皇帝大力发展商贸,国泰民安,万国来朝,京城更是中原地区最为安逸的区域,百姓衣食富足。节庆夜街边焰树林立,夏泠鸢罩了件靛青外袍,与莲生同游,便如寻常官宦人家女儿般自在。
夏泠鸢看中了一块玉佩通体纯白,是块好看的玉佩,只是款式简单。夏泠鸢瞅瞅莲生没有配饰的腰间,买了下来。中午时分在进食时,夏泠鸢看着包间内死活不肯坐下与她一起吃饭的莲生一脸无奈。
“莲生,我说了,在外人面前我们不必这样。”夏泠鸢无奈道。
“太女,君臣……”
“给我坐下!”夏泠鸢指了指凳子,沉声道。莲生想了想,坐下了,但是不动筷,夏泠鸢也懒得管他吃不吃了,只是给他夹了几块东西然后就自己吃了。
等到夏泠鸢快吃完的时候,拿出玉佩往他怀里,莲生有点懵,伸手一摸,是块玉佩,他刚想开口就被夏泠鸢打断了。
“既然给你了,你就受着。走吧,再去逛逛。”夏泠鸢看着他说。这人,戴上去后感觉精神了不少。
今夜城中巡逻兵马多了不少,属节日正常景象,夏泠鸢又逛了足足两个时辰,感觉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就买了对小银鱼揣进了怀里“莲生,回去吧。”莲生跟在夏泠鸢的身后。
“接城防通告,今夜夜市早歇一个时辰!”
“都回去了!马上封街,宵禁了!”有人大声呼喝。
夏泠鸢看着骑兵过来有些奇怪,勒令夜市提前收摊“怎么过节还宵禁?”
莲生道“估摸着是怕走水,太女,咱们回宫吧。”
“莲生,我还未曾见你笑过,等我们去游历了,你得多笑笑,不然多浪费这张脸啊。”夏泠鸢打趣道。
莲生并未回答,只是微低着头,但夏泠鸢感觉得到他的开心。真是个可爱的人。二人走到皇宫偏门外,大门紧闭,四周灯火寥落。刚想说要拍门,莲生制止了她,带着她轻身跃上墙头。
秋风起,卷着御花园内花香漫来,犹如蒙在面上的丝缎,轻佻地一扯,便滑过鼻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二人刚落地,皇宫内传来三声丧钟。
“当!当!当!”
夏泠鸢突然怔楞了一下,仿佛当头接了道炸雷,哭声隐隐约约传来,恐惧感一刹那笼罩了她。
丧钟停,梆子响,深宫处声嘶力竭的一句哭丧“圣上崩了——”夏泠鸢有些支撑不住,什么时候的事?说崩就崩了?她尚未意识到此中种种,唯一的念头便是绝无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