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可怜(1 / 2)
早上在聚落里溜圈的獬豸,见到了方屋之前的异常。
“小牛角,你这是怎么了?”它被屋前的气氛所压制不仅走得慢,连说话都慢吞吞的。
姜济抬起头来,满是血丝的眼睛,让獬豸更害怕了,连向前的步子都停了下来。
“老山羊,帮我请下具老、庭、温和蒿过来吧。”
姜济的声音闷闷的,獬豸却只能听见深深的疲惫。它没敢犹豫,转身走了两步,后蹄用力,直接奔着具老的屋舍跑去。
见獬豸走远了,姜济看向和他耗了一夜的两人。一夜过去,他们两个却显得精神多了,姜济只是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两个人分明是存了死志。
姜济没法说话了,听得见的说不出,说得出的听不见。他掰了根树枝在地上划出仓颉字来:
‘能和我好好说说吗?晋。’
姜济并不是绝对公正的人,他总是要更在意自己的族人一点。
晋看了地上的字,直接跪在姜济的身前了,他的言语和声调变得很奇怪:
“巫祭,我真是该死,可不敢死啊我。”
姜济拦着一旁已经站起来的卫羽,没看到卫羽流下的眼泪。继续在地上写着字:
‘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听不见的。’
“我那第一个孩子死了的时候,伤心,我再没有那样伤心了,右边就听不见了,再也听不见了。”
具老赶过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场面,晋跪在姜济身前涕泪恒流,卫羽站在姜济的身后默默地流着泪。姜济拄着刚刚折下的树枝,飘飘欲坠。
“到去年冬天,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再也听不见声音了,什么都听不见了。坏了心,听不见,就割了舌头。”
姜济痛苦地闭上眼睛,死死地捏着自己的拳头。
“啊~啊!”卫羽也发出痛苦地声音,整个人缩成一团,不停地颤抖着。
“我嫉妒啊,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了。”
晋说着说着,砰砰地磕起了头,渐渐没了动静。
姜济手上的木棍,碎裂开去,他扑上前去,确认着晋的呼吸,还活着。姜济不待舒口气,就看见刚过来的庭和具老。
姜济见到他们才想起卫羽来。
卫羽,也已经昏过去了。刚扶到卫羽,姜济眉间的愁苦更深了。
‘怎么全是骨头,怎么会瘦成这样?她的舌头!姜济,你真是该死啊。’
姜济只感到一阵阵眩晕,“去请卫野!我实在是对不住他们。”
话一说完,姜济就不再硬撑,靠着屋子,软软倒下了。
······
姜济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午时末了。
一棵柳树下,卫野和具老就在他身边,他突然泛起了恶心,连忙推开具老,跌跌撞撞地走到一旁,干呕了一会。
见到庭站在自己身旁,连忙问:
“阿羽呢,必须让她吃点东西了,不然她再难挺下去了。”
“她气血枯败,再也没有生息了。”
卫野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向着姜济走去,每一步都有一个清晰的脚印。
姜济低下头去,喃喃道:“我昨晚就该知道的,我更早就该知道的。”
见到卫野那愤怒的眼神,姜济有些躲闪。
“庭,依照帝表,晋该怎么处理?”
“残害同族,夺姓氏,不许祭祀,不入土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