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死生（1 / 2）

这是有槐部渡过长江的第四天。

当天早上，又有三名族人死去，其中甚至还有那一日与庭共同救人的两位图腾战士。

这四天，前前后后有七名族人死去。

姜济的心情愈发沉重了，头上的角也不再有荧光流转，日影之下整个人成了灰色的。

“大巫祭，牧的葬仪，您准备的如何了？”这是第三次有人来问关于牧的葬仪的事情。

牧是今天早上死去的两位图腾战士中的一位，作为图腾战士的同时，他还有另一个更显赫的身份：

神明之子，天地感生之子。

姜济并非是不会相关的仪式，只是想不明白，明明是部族，死去的并不止有一人，为何只有这一人有所葬仪。姜济多少有些犹豫，决定先与庭和具沟通。

依旧是入夜后的篝火旁，姜济拉着庭找上了藏在火影中的具老，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训斥。

“我的大巫祭，您怎么还不去做葬仪，非要等着尸象之祸临来，却是活人也难过了。”

“具老，非是我有心拖延，只是我心有疑惑，神明之子确有尸象之祸，有葬仪之要，可值此时机，我实不愿只这二十几名族人再分出三六九等。就算生不能同等，起码要有归去的等同。况且尸象之祸，非只出于神子。我部族英烈，均成天地之气，怎能无祭。”

“大济，你可清楚葬仪所需靡费，有槐所余，是绝撑不起你口中典仪。”未等具老反对，庭便首先提出反对，偏生是姜济也难以反驳的话。

渡江之后，部族的境遇愈发的困窘。中原的土地不同于长江南岸，山林少见，外加四天前渡河带来的恐惧，竟然没有一个人尝试去捕鱼。

减了如此之多的食物来源，部族自然愈发的困难。就连姜济目前也仅能维持一日一餐。

“我明白了，明日我便集中用神通处理尸首，还望具老为我把关。”姜济双眼紧闭，似乎在寻找说服自己的理由。

······

第二天，清晨。

姜济刚刚提起精神，准备为牧进行葬仪，与处理其他尸体。便又等到更坏的消息，又有两人死去了。这两人一去，部族之中，只剩具老一名女性了。

姜济的身体抖了抖，走向在为两人作最后检查的具老。具老轻轻地对姜济说了一句话。

“她们两个是食土而亡。”

姜济的脸色变得苍白，一股怒火从心头升腾起来，刚欲说些什么，便觉天地翻覆，头晕目眩，瞪着眼睛直直地倒在地上。

······

过了一个时辰，姜济方才恢复意识。接过具老递过来的水，他看了眼自己在水中的倒影，那对牛角很是醒目，稍喝了一口。

“具老，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姜济的声音有些沉闷，“有槐部的人竟生生饿死，我这巫祭空负神通，却连温饱都保障不了。”

“大济，你是烈祖帮我们选出来的，我老的很啊，见了很多很多稀奇的事。却从没见过像你这样被烈祖看好的。”具老的目光幽幽，仿佛透过姜济，看着冥冥中伟大的存在。

姜济摸着自己的角，恢复了一点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