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陶谦不过冢中枯骨,我早晚必擒之【大章求订阅求月票】(1 / 2)
不狡辩也不辩解。
一见面就十分果断的,将此前所发生的一切不愉快,其责任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替糜芳扛下了所有。
甚至都不去深究前因后果。
只管承认错误。
这在曹昂看来,是一种非常理智,且非常聪明的做法。
毕竟所谓的争辩,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双方地位相仿,或者单纯依靠口舌之争,能够改变结果。
否则不仅做无用之功,甚至还会因此而触怒了被争辩者。
糜竺眼下这样的表现。
就足以证明他的水平,在待人接物,人情世故上,的确是要比他的弟弟糜芳,要强上一大截。
些许思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曹昂很快便做出了反应。
故作爽朗的清笑一声,接着将糜竺邀请至桌案前坐下,同时口中潇洒至极,毫不在意的说道。
“子仲也不必再将此事放在心上,倘若令弟没有应下李氏等几家的请求的话,那又怎会有你我今日一晤呢?”
此乃实话。
要不是糜芳突然跳出来,想要在私营转官营这件事上横插一杆子,曹昂一时半会,还真不想不到东海糜家。
毕竟糜家的固有势力范围是在徐州,而曹昂的战略计划,一时半会还延伸不到徐州地带,不等解决关中乱象,他都不会对陶谦那边动手。
所以糜芳虽然办事不太牢靠,但多少还是派上了些用场的。
…………
很快,在二人坐下之后。
互相客套了几句。
曹昂便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开口,将自己召糜竺前来的目的,给轻描淡写的道了出来。
“子仲既然是收到了令弟的书信,才动身来到此地的,那想必也知道子方在临走之前,我让他给你传了一句什么样的话。”
“不知你可明白话中的含义?”
面对曹昂轻飘飘抛出来的问题。
糜竺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无比郑重的点头道:“将军之意,我心甚明,自糜家本族所在的东海郡,至东莱郡的黄县,其间路途可谓千里迢迢,在下亦是一路风餐露宿,历经辛苦,方才来到此地。”
“若非明白将军您的意思,在下又怎会如此。”
“只是不知将军您,打算如何给我糜家想要的东西,在下乃至整个家族,又能够为您做些什么呢?”
双方都是聪明人。
自然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了。
果断把交易和谈判摆到桌面上来。
而在得到糜竺的回答后。
曹昂当即从桌案上翻找出一幅地图,接着缓缓摊开在糜竺眼前。
用手在徐州北部,以及青州东部等地,虚空画了一个圆圈。
而后声音悄然响起。
“我可以给糜家一个由商入官的机会,让这个纯粹的商人家族,从今往后转变为官商一体的大族!”
话音落下。
糜竺不由挑了挑眉头。
…………
在处理糜家的问题上。
和当初的中山甄氏是不同的。
二者虽然都是地方上的巨富,但本质上有着相当大的区别,各自对未来的需求也截然不同。
甄家曾经是中山国的名门望族,祖上曾经出过顶级的大人物,靠着这些人脉,就一路延续了将近二百年的历史。
对于甄家而言。
他们迫切需求的,是再现家族的荣光,也就是拥有更多的钱,同时将家族影响力扩展到更大的地方。
因此曹昂在对症下药时。
开出的条件,就是让甄家成为兖州,和冀州魏郡等地的官商。
但糜家不同。
糜家本身就有的是钱。
身为天下巨富,在徐州和青州等地拥有强大的影响力,以远超寻常世家,比肩王侯之富,甚至能够左右地方上宗族,商人以及官府的方略。
倘若单论财富和对地方上的影响力,糜家比甄家要强出太多。
可也仅限于此了!
糜家除了有钱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了,可恰恰在一个以官本位为强大核心的封建王朝中,钱有时候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这方面没有道理可言。
一个纯粹的商人世家,尽管依靠着大量的金钱,发展了相当多的人脉,因此在地方上盘根错节,培育出了一张关系网,但在官场和朝堂上的底蕴,本质上还是脆弱的如同一张纸一样,如空中楼阁般弹指即破。
这毫无疑问是一个致命的缺陷。
糜竺还活着的时候,那一切都没关系,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一旦糜竺去世。
那就意味着维系在他身上,以他为核心的人脉关系网,将在最短时间内被摧毁的一干二净。
以往那些视作倚仗的地方权力者,都会调转枪头,成为第一个伸手掠夺糜家财富的人。
换句话说。
光有钱,是无法传家的!
小门小户还好,财富积累的越多,勒在脖子上的绳子,就收得越紧。
中山甄氏能够凭借着祖先的辉煌,延续将近两百年的漫长岁月,这样的事情在糜家身上,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因此糜竺的痛点就是延续。
是如何保证代代相传的安全感!
…………
随着曹昂将条件抛出。
糜竺在挑了挑眉头之后。
脸上并未立即显露出喜色,反倒陷入了沉思和犹豫之中。
过了几秒钟之后。
他方才迟疑的对曹昂说道:“曹将军,请恕在下直言,您说的由商转官,想来也是给予我官职,那这和我眼下所处的境况,又有什么不同呢?”
“在下虽不才,可如今也是徐州刺史陶府君所明文任命的别驾从事,在徐州州府中也算是一员高官。”
“将军,您能给予我的,和这有什么不同吗,倘若并无太大区别的话,在下又何必改换门庭呢?”
糜竺说的极为直白。
但曹昂丝毫没有恼怒的意思。
眼下其实就是在互换条件,双方互相拉扯,提出质疑也是合理的。
因此在糜竺言语声落下后。
曹昂反倒笑了笑。
随着手指在桌案上轻轻的点着,发出阵阵极有规律的敲击声。
曹昂同时笑着说道:“子仲既然千里迢迢来此,那就理应与我推心置腹,敞开了说实话才是,何必遮遮掩掩。”
“你虽被任命为徐州别驾,可平日里徐州州府中的大小事务,你有参与过半点吗?州府中有何命令下达,你是第一个知道的,还是被他人告知的?”
“徐州境内但凡遇到了什么事儿,陶恭祖是和自己的那一班幕僚亲信商议,还是说拉上你一起商讨?”
“倘若这些都没有,那恕我直言,子仲不过一木偶泥塑矣!”
…………
随着曹昂的言语深入。
糜竺的面色是越发晦涩了起来。
一副被曹昂说中了要害,点到了心中紧要位置的模样。
而眼瞅着糜竺如此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