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对峙（2 / 2）

不过若是这等实力，要与他放对又差了一筹。由此灰衣人便得出一个结论——这两个道士只是碰巧了在这儿。

这藏经阁里的人相当少，就灰衣人所知，再加上他，也不过四人，想必大部分人都跑去参加百柯果会了。既然排除了这两个人，那这藏经阁的动静，说不定就是那小道士的手笔。

一念及此，灰衣人嘴角便噙出一丝冷笑。

“我倒要看看，这藏经阁还有什么秘密！”

随即放出神意感应小道士腹中药丸的位置。得了大概，灰衣人也不急着去追。他感应那药丸的位置时，也顺道感应了那隐藏在废墟之中一动不动的高大道士，那道士似乎受了点伤，但气机掩饰的很好。灰衣人曾听说濯清观的濯清诀有混化气机的功效，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只是到了聚神这一层次，神意便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正是潜力爆发，五感明锐之时，区区敛形藏迹之术，还不放在他眼里。

灰衣人嘿然一笑，天谴骨仗随即迸出电光。电光犹如一个聚拢的圆球，越聚越亮，那隐含的威势的也越发地沉重。当其时，更有隐约的雷音低低荡出。肉眼可见，虚空受到逐渐聚拢的雷光影响，竟发生扭变，生出淡淡虚纹，犹如水波四溢。

似这等外烁的法术，最讲究应机而发，机变则动变，一旦紧锁目标，便是例无虚发，百发百中。但灰衣人这一击蓄起，因为那道士敛息的缘故，并未被他揪住气机。对此灰衣人却胸有成竹，只凭自家神意的指引，要将那道士轰杀。

张坤隐藏一侧，感受到光球中那威猛无俦的威势，比他所能施展出的掌心雷要强太多，神情却愈发沉静。心知此时万万不是动的时候，他只要稍微一动，即便竭力隐藏，也将引动气机，到时那雷光感应到他气机，轰杀过来，他绝对躲不过。

然而雷电之速，迅厉如光，又猛若激洪，他前两次能躲开，也是因为那灰衣人没有揪住他气机的缘故。但这回有是蓄力，又是凝聚气机的，他若撑不住那雷压，就有气机不稳而被雷光捕捉到危机，到时候，便是浑身焦炭的下场。

他唯一的生机，便是在雷光轰杀的那一刻，立即逃离。

要做到这一点，单仅凭灵敏的感官与极快的身体，也依旧做不到。

“难道我就要死了吗？”

这一念头闪过，张坤面上反而撑起了坚毅的神情。

灰衣人敢动出如此大声势，丝毫不顾忌山中的道士，便是因为此杖在手，心中不期然生出“一杖在手，天下我有”的豪勇心态，正是“艺高壮人胆，宝在心无忧”，反而起了要与观中高手拼斗一番的心思。这一番心思的转变，不过是在极微妙的状态下便发生了。灰衣人修行有成，对自家心念的把握也到了极高层次，但这其中的豪情，却是因为外力而生。他被那短暂的强大蒙蔽了心智，自己却尚未发觉。

那燥然的雷压，那鼓动的心房，那流转的真力，此时此刻，浑若一体。

那天地人三者谐一的痛快，轰然爆发。

灰衣人只觉心怀畅快之极，他发出大笑。随着这大笑，那积蓄已久的电光便如点上燃信一般，只见光芒闪烁之下，电光击出。随即哧了一声，电光击中目标，一堆书与倾倒墙根的造成的废墟登时爆出耀目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