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节恐怖往事【下】(1 / 1)
记得那年的腊月,天气很冷,外面北风呼啸,因为乡里要电网改造,所以要停半月的电,收音机是听不成了,无处消遣,所以,只能每天都要到那个祠堂里,去听他们念评书。那段时间里,听评书的人多了起来,最多的时候可能有十多,挤了满满一屋。不知怎么的,最铁杆的书迷柱伯却没来。后来听别人说,柱伯病的很厉害,而他的儿子,去一百多里外的地方,去给人家做石匠活了,而儿媳妇懒得管他,他人缘又极差,所以根本没人去他家探望。不过,好像有人说,柱伯恐怖熬不过那个年了。不过,接下来的怪事发生了。
冬天,夜长。所以有时候念评书,会到凌晨一两点,才散场。但一过晚上十点,人就慢慢的开始散去,到午夜时分,可能只剩下四五个人。记得那天的夜里,外面下起来大雪,书场里,人也越来越少,大概到十一点多的时候,只剩下大概五六个人。屋里只点了一个蜡烛,念书的那个人,坐在昏暗的烛光旁边,悠悠的读着。忽然,那个已经有点破烂的房门,被人推了一条缝,一阵阴冷的风吹进屋里,烛光一阵跳动,几乎要熄灭似的,围坐在蜡烛旁边的人,连忙拿手去捂,同时,屋里这五六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进来的那个人身上,不用看脸,但看那走路佝偻、蹒跚的身影,就知道是柱伯。其中一个人问道:“原来是柱伯啊,听那谁说你病的很厉害,这不是好好的吗?”柱伯好像没有听见似的,只是木然的搬着他那个小板凳,一步步的挪到那个属于他角落里,然后像往常一样,坐下来听书。大家都知道他那臭脾气,所以也没人再理他,接着念了起来。
而离得最近的就是我了。因为我小,所以腿脚比较灵便,喜欢爬到那个棺材上面,躺倒棺材盖上听书,那种姿势很舒服,而那个棺材,就紧靠着柱伯坐的那个角落。在这个简陋的书场里,我和柱伯的位置是比较固定的,所以我对他那因气喘、而异常沉重的喘息声,非常熟悉。
本来有点困了,不过柱伯进来,一股寒气也带进屋里。我头脑变得清醒起来,等我在外面尿了泡尿、回到屋里、爬到棺材盖上继续听书时,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怎么听不见柱伯那标志性的喘息声了。
我和他的那个距离,平时即使是在嘈杂的白天,他的喘息声,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为什么这么寂静的夜里,却听不见了呢?难道是哮喘病好了?
我借着昏暗的烛光,偷偷的看了一眼枯坐在角落的柱伯,忽然发现,他的脸和平时很不一样,脸上所有的皱纹好像都舒展开了,过去总挂着那种喘不过气来的痛苦表情,现在则是从未有过的安详,只是显得有些发呆。
原本趴在我身边的一只黑狗,忽然站起来,走到柱伯坐得那个墙角,翘起后腿,往柱伯的身上撒起尿来,但柱伯依旧面无表情,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连忙坐起来,对狗喊了一声,想把它吓跑,免得柱伯被狗尿一身。听到我喊,读书的老秀才马上停了下来,其他几个围坐在他旁边的几个听书人,也转过身来看我,并问:“咋了?”
我连忙回答:“大黑狗往柱伯尿尿呢?”老秀才问:“哪有柱伯啊,这狗不是尿到墙上了吗?”我也扭头看去,果然,哪有什么柱伯,那大黑狗一包尿都尿到墙角上了!
“刚才柱伯确实坐在这里了,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呢?”我说道。
“明明是不是刚才睡着做梦了,柱伯病这么厉害,怎么回来听说,赶紧回家睡觉吧”老秀才有点不屑的回应我。
“他确实刚才来了,你们还跟他打招呼来着,他就坐在这”,我仍然不甘示弱的辩解道。“这孩子真睡晕了,你们谁见到柱伯来了,哈,真是见鬼了”四五个人一起哄笑起来。我没有在辩解,只是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柱伯确实来了!我也从没睡着!我确信。我再没有心情继续听书,心脏跳动的厉害,一般午夜听完书,在回家的路上,我从没害怕过,虽然我那么小。
但那天的深夜,我确实感到彻骨的恐惧,好想有个人送我回家,但剩下的这四五个听书的人,没有一个人的家,和我家的方向一样。我只能硬着头皮独自回家了。
一出那个祠堂的门,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在清寒的冬夜里,一轮残月挂在寂寥、寒冷的天空里。外面已经的雪已经很厚了,踩在上面吱吱作响。
一阵寒风吹过,我激凌一下打了个寒战,头脑一下子变得很清醒,忽然想到:如果柱伯刚才真的来听过书的话,那雪地上应该有脚印啊,但我仔细看了一下,雪白的地上,竟然没有任何脚印!
我们的家,几乎已经算是村外了,幸好我们村子不大,所以我一路狂奔回家。中途好几次摔倒在雪地上,已经顾不得疼了,爬起来再跑,我老觉得有个黑影,在后面跟着我似的。第二天,我跟我爸说昨天夜里,我在书场经历的一切,他听起来有点心不在焉,并也和那些人一样,觉得我不过是做了个梦罢了。只是听到我说后面有个黑影跟着我时,他才来了兴致,说他自己也有类似的经历:他十四五岁的时候,爷爷当时在做药材生意,算是村里的富裕户,于是给他买了辆自行车,那时候,自行车可是绝对的奢侈品,他也乐得不行。在一个夏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