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远离(1 / 2)
就在大家忙着争夺城池的时候,白三从阴影中缓缓走到徐大人身前。
适才于得胜乱箭却是一箭双雕,一来阻挡左绝的追击,二来就是这个嘴硬的老头子,纵然左绝武功再高绝眼疾手快,此时一箭已经射中了徐大人后背,箭尖完全没入肉里,如果现在有良医在侧,并且立即医治或许还有得救。
如今失血过多,回天乏术了。
“那个孩子怎么样了?”徐大人眼前发黑,看不清来人,只是下意识在问。
“跑掉了,这么乱谁也照顾不了谁的,一切听天由命吧。”白三淡淡说道。
徐大人“哦”了一声,可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别人在回答什么,就静静等待死去。
白三忍不住回想起来自己上去死去的时候,那是他这么久以来一直可以压制的记忆,便盘腿坐在徐大人身前,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随后双手捂住他的双手,轻声说道:“还有什么遗言吗?”
徐大人呼吸渐弱,但语气忽然拔高开始胡言乱语:“其实我一直有私心,论忠,我抗旨不遵开仓放粮,致临州饿殍遍野,孝,家母病亡,不在家不守孝因为我怕乌沙不保,仁,哈哈哈哈,一生之中所救之人没有为我而死的多,义,不择手段多行不义,哈哈哈哈,我死有余辜,大快人心,哈哈哈哈。。。”
“天下无我会更好吧?”最后徐大人只是简单的自问自答。
白三纵然自始至终将自己视作局外人,也不由叹息一声。
终于徐大人的深情渐渐平静了下来,白三为他取下了背上的弓箭,合上了双眼。看了看四周熊熊大火,尸横遍地,拾起地上沾满血迹的刀站起身来,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咧嘴一笑。
以前生活在地狱,现在也是,原来一直都没变过。
过去他死了,现在呢?让一切在此终结会不会是最好的结局?
“叔叔!”就在白三闭目让回忆淹没自己的时候一个童稚的声音将他拉了出来。
白三转过头来,居然是适才那个孩童去而复返,在她的身后还有一个衣着朴素的女人应该是她母亲了,虽然灰头土脸的也好过地上的许多自以命好的了。
“叔叔,爷爷怎么睡着了?我看爷爷受伤了,就赶紧找母亲,她会包扎,我以前弄得满身是伤都可以治好的。”孩童一边说一边摇徐大人的尸身。
“恩公。”女人显然明白了地上躺着的人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只是拉着孩童对着徐大人叩拜,而后便躲去避难了。
白三摇头笑了笑,放下了刀。
但此时此刻却走来了一个极不应景,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定远侯夫人糜霏霏。
她依旧衣着华丽无比,妆容华贵而不妖艳,不等她说什么,已经有几个随行的官差将白三拷起来,而她则是走到徐大人身前,踢了两脚,尸体自然不会回应,随即她从一旁官差腰上拔过官刀,一刀刺进了徐大人的心脏,确认眼前这个人确实是死了,这才转过身来,笑颜如花。
只是在白三眼里,再姣好的面容也失去了意义。
这场血战持续了一整晚,最后以桂交军惨胜收回南门告一段落。
但是没人知道当晚内应放的敌军入城,那个唯一知道真相切敢说也会说真话的人已经死了。
纵然如此定远侯也猜出城内有人叛变,近期来到桂交城的人都被严格审查,白三自然首当其冲甚至差点被杀头,不过恰好有左绝力保,因为当时白三点燃烽火台时左绝正在不远处看得很清楚。
即便罪人变功臣也免不了律法制裁,于是最后白三被送到桂交西城门之内的一处庄园,说是看守当地一个果园,避开了守城,算是一个很美的差事了,当然事后白三也知道这是左绝的帮助,没人知道无缘无故为什么他会帮自己,只是在此之后几年间就没再见过那个人了,应该是回平西城了。
这片果园起初不仅有凉亭还有池塘假山,只是后来这个主人被抄家灭门,于是自然就被遗弃了,时间久了杂草丛生,附近森林也有猛禽野兽出没,这片地方便没有承包出去,不过任由杂草丛生也肯定不行,于是随意栽了些果木,桂交官员随便动用一些关系借用一些免费劳力,没事除除草,也就有了现在的的白三。
果园很大初始时白三进去都分不清南北,白天天一亮就起床,给果园浇水施肥,除虫加护,在这里平时间没人会过来监督自己,自己变相成了富翁家的免费仆人,其实也挺自由,虽然没有工钱也没有休假,不过自己看果园,自己没事也能吃个饱。
临近有一些孩童没事会过来玩耍,白三也不会刻意驱赶,毕竟只有他们才会和自己聊会天,如果想吃果子自己也会给他摘,反而不会让他们把果园搞得一团糟。
不过久而久之反而却再也没有孩童过来玩耍了,因为他是个流放的囚犯身份已经传开了。
白三这里时间久了也是自己给自己开锅,就在附近栽了些菜,还好富翁没来收取自己的地租,某种程度上这里大多财富都是祖上传上来的,不是自己行商而来,否则以商人习性,每天给自己定个摘种目标,然后与日俱增,毕竟自己罪犯一个,这年头讲人权怕是过早了,恐怕自己早就顶不住了。
如果就这样无忧无虑过上五年重回自由身到也不错,白三也渐渐适应了这具身体,如果用现代话来形容就是不科学,你见过轻松一跃两米高的人吗?甚至浑身肌肉也能感觉到如握在手中般轻盈,但是物理规则也并没有被打破,梨也永远都会落到地上,也证明了这个世界确实有武侠这么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