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高皇帝洛南宫把酒论英雄 大地回春三阳川繁花似锦（1 / 2）

中午时分，虎跳峡外传来车舆辘辘，骏马奔驰之声，随后两匹快马来到秦武羊家的院门前，二人飞身下马，高个子的人高声喊道：“有人吗？”秦武羊从茅草屋里走出，穿过院中鹅卵石铺就的道路，来到栅栏木门前。

高个子上前拱手鞠躬施礼道：“我俩是国相府的，府上大管家萧义在后头的车舆上，随后就到，庄老前辈，可在家否？”

秦武羊上下打量，这二位身穿粗麻布一色青衣打扮，干净利落，拱手还礼道：“二位原来是国相府的，快寒舍屋里请。”“不必了，大管家随后就到，我俩在此恭候便是。”

秦武羊道：“庄老前辈这会儿在水帘洞中，打坐修行，二位稍稍歇息，我去唤醒庄老前辈。”回茅草舍招呼碧兰准备茶汤，迎接国相府一行人。

一会儿，庄非子和秦武羊现身峡谷之中，匆匆地沿小溪边沙石土道赶回，二人风风火火，并排而行，有说有笑，远远地望见茅草舍院门前空地，一骈舆，两匹马，四人站立。二人来到近前，立于前面穿戴深衣华服的人，快步迎上贴掌鞠躬施礼道：“庄老前辈，在下国相府管事萧义，受萧国相之命，特来拜见。”

庄非子上前贴掌鞠躬施礼道：“萧管家，幸会幸会。”指着秦武羊道：“这位是我的挚友秦大侠。”“见过秦大侠。”“三阳川人氏秦武羊，诸位快家里请。”车夫和两位随从在院门外等候，秦武羊引庄非子和萧义入茅草舍内厅堂，庄非子落座正中几案后蒲垫上，萧义和秦武羊落座左右几案后，碧兰用木托盘端来烹煎好的茶汤陶灌和觞杯，满屋立现弥漫清香，用长柄竹提舀茶汤分别舀满三觞杯，分别端至三位的几案上，而后碧兰双手端在前胸倒退着弯腰步履轻盈地退出厅堂。

萧义从怀中掏出一封书简，鞠躬递与庄非子道：“萧国相令我来接庄老前辈。”

庄非子拆开书简，书简上书写道：“庄夫子大人：弟子日夜牵挂，身体可安康？现承蒙吾大汉天家恩宠，令弟子任国相一职，国事繁杂，弟子虽鞠躬尽瘁，但仍纰漏百出，不尽人意，似染了焦虑症，日日焦烦难诉，弟子知夫子大德，盼夫子来府上，聆听夫子教诲，恳请夫子勿辞。弟子萧何叩首。”

庄非子又看了书简一遍，面现难色，递与秦武羊书简说道：“国相萧何既是弟子，又是知己，又有恩于我，自我归隐山林以来，承蒙关照我一家老小，现天下已摆脱战乱之苦，步入正轨，百废待兴，弟子又承蒙天家恩宠，我本应发挥残年薄智，尽心竭力辅佐国相立大汉千秋伟业。当初始皇帝横扫六国一统天下，天下初定，本应休养生息，但秦帝却大兴土木，严刑苛法，天下怨声载道，民不聊生，我是激愤难平，心灰意冷，立誓归隐深山再不过问世事，现今我重出江湖，有悖初衷誓言，这真让我难以定夺。武羊老弟你看？”

秦武羊看过这书简还与庄非子道：“我昨夜观天象，现五星连珠，天家去年登基，今年就呈五星连珠之象，是大吉大利之兆，汉王登基是天意，真命天子应生。所以我认为，当今天家爱民如子，庄老前辈应顺应天意，萧国相既已邀您出山，不要顾及当初誓言，月有阴晴圆缺，地有春夏秋冬，人也应随时应变，与时俱进，时事出英雄，您是阴阳在手、大德高明，贤子理应辅佐圣明，您到国相身边，正是顺天应命。”

萧义点头说道：“秦大侠，说的句句在理。现大汉初定，百废待兴，萧相国日理万机，日日不得安歇，心力憔悴，国家正在用人之际，招贤纳士，知您弟子万千，一呼百应，调动招引精英为国效力，补充封地郡县管理之职才干，辅佐治理我大汉王朝吏治昌明，百姓安居乐业，社会安定，江山稳固，永续昌盛。”

庄非子看了看萧义，又看了看秦武羊，点头说道：“好吧。这有利国家和百姓之事，我愿意做，我接受国相的邀请。只是我的徒儿巨夫放心不下，他从小没有爹娘，是我把他拉扯大。”萧义道：“这个好办，让巨夫一同前往国相府。你看如何？”“只是他有所牵挂。萧管家您在此等候，我去问一问他。”

庄非子回到仙洞之中，见到巨夫，问其是否一同去国相府，巨夫牵挂着舞龙潭中的飞龙，愿意守候在这里。巨夫提着庄夫子的书匣，跟随在庄非子后头，萧义、秦武羊一干人等，已等待在茅草舍院门外。

庄非子登上了萧义的车舆，辞别了巨夫和秦武羊夫妇。

庄非子走后第二天，仍是个艳阳高照的中午时分，虎跳峡来了个骑着似驴非驴的黑鬃扫地兽，怀抱着雪白拂尘的人。秦武羊见此老者，身高八尺，细腰修身，童颜白发长脸，二目炯炯有神，颌下一缕雪白长髯，头上扎戴着灰色方巾，身穿灰黑色道袍，足蹬皮绳草鞋，仙风道骨，一看便知是世外高人。

秦武羊感知老者在想：“这个地方仙气缭绕，是灵异之地，是个修行养生的好地方。”

秦武羊赶紧上前，帖掌鞠躬施礼道：“不知高人来访，弟子秦武羊有失远迎。”秦武羊感知这老者想：“我什么时候收了这样一个武功高强的蛋生异类。”老者帖掌鞠躬施礼道：“老夫也是归隐之人，五湖四海高山为家，人称千里飞鹤，龟鹤是也。”

秦武羊再次帖掌鞠躬施礼道：“原来是龟鹤前辈，幸会幸会，快寒舍屋里请。”引龟鹤茅草舍厅堂正中上座落座，招呼碧兰端来煮好的茶汤和茶具，厅堂内立现弥漫茶香。

秦武羊亲自为老前辈舀斟好茶汤在觞杯里，恭敬地双手端至老前辈面前道：“老前辈请用茶。”龟静双手接过觞杯，凝视着觞杯中茶汤淡绿清澈，手端觞杯到嘴边允吸了一小口，沁人心脾香甜，咂咂嘴道：“好茶！真是好茶！真是神仙饮的琼浆甘露。”龟静又饮了几口，赞不绝口，轻轻地把觞杯放到几案之上，秦武羊又重新斟满茶汤。

这时茅草舍院中，巨夫上山打柴归来，背着一捆小山一样的干柴，放到了西面栅栏围墙边整齐摆放的干柴垛上。

巨夫进得厅堂，龟鹤一见巨夫，眼前一亮，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千山万水寻觅，终于找到心仪的徒弟，身高一丈有余，高塔一般，憨厚老实，本底清白，天生玉质，是可再造之才。

秦武羊说道：“巨夫弟，这位是龟鹤前辈，云游到此。”不知怎的，巨夫一见龟鹤，五体投地，行稽首礼，恭敬地磕头说道：“弟子巨夫，给师傅磕头了。”

秦武羊为巨夫举行了正式拜师礼，挂老子像，摆好香案，焚香敬老子像，龟鹤带头，大家分别三叩首敬老子像，然后巨夫向龟鹤老夫子三叩首，而后巨夫双手将托盘举过头顶向夫子敬献上，碧兰准备的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和肉干等礼物。

礼毕，龟鹤悦色叹道：“老夫走过千山万水，没有见到像这样的青山碧水，山峦叠嶂，仙气缭绕的灵异之地，灵异之地必有灵异之怪，必生灵异之事。世间万物皆有定数，滔滔江水东流水，万千人流过客，又有几人遇知音，缘分哪？缘分！我俩师徒相认，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呀。就像夫妻一样，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龟鹤留了下来，秦武羊夫妇，早就想回三阳川老家，这会儿巨夫也有了师傅照看，二人择吉日回了三阳川。

秦武羊夫妇走后，龟鹤悉心教授，巨夫修练苦学。巨夫天生巨力，可举斗石，攀岩峭壁似猿猴跳跃，疾行如履平地。在庄非子时，站桩、肩功、腰功、腿功、空翻、柔术、长拳短打等武术基本功练得炉火纯青，尤善弓射，可百步穿杨。龟鹤来到后，令巨夫每天站桩半个时辰，击打沙袋半个时辰，每天从砬根下甘泉取水至茅草舍半里路程，手提两只木桶灌满院中六口大缸，每天从山外小山间砍柴两担，中午舞龙潭游泳击打潭水一个时辰，上午下午攀岩至剑戟峰各一次，晚上挑灯学习六经六艺，老子、庄子、荀子及阴阳养生修身之道，日日如此，月月坚持。

一年之后，巨夫闯过了师傅设定的七七四十九道关，减除了身上肥脂赘肉，身形变得苗条，肌肉美健，吐纳打坐如磐石，练成飞檐走壁，日行千里飞毛腿，倒立行走，跟斗空翻旋转，迅疾如闪电。

两年之后，龟鹤教授巨夫修炼内丹功夫，言传身教方法要义，师傅对巨夫讲：“忘掉世间物欲凡事，内观身体，意守丹田，龟息吞吐，无中生有，静极而动，生混元之气，周天循环，挖掘潜力，形成内丹。”巨夫每天到水帘洞中圆台上打坐。先“练己”，只见巨夫盘坐宁心，松静自然，静如潭水；唇齿轻合，呼吸缓绵。手握固，眼平视；收聚神光，达于天心，轻轻合眼。心神进入脑中泥丸宫，再降至气穴；练腹式呼吸，绵绵若存，吸、闭、呼循环练习，感生丹田气暖，随后感肾如汤煎；气行带脉，炼已功成。后练“筑基”，巨夫感丹田气足，意运此气过身体的尾闾、夹脊、玉枕的督脉三关入泥丸宫，再顺任脉降至中丹田，再降至下丹田，依督脉任脉上下周天循环运行，脉路通达畅通，气归丹田，筑基告成。巨夫单腿鹤立擎天，吞吐龟息蓄地，现全身精力充沛，目光炯炯，面色红润，气足神清，运气于胸腹可抗拳脚棍棒击打，运气至手掌则可开碑裂石。

三年之后，龟鹤和巨夫制作一个五尺高三尺直径的大木桶，在茅草舍院内支起大釜，熬制好脱胎换骨汤。龟鹤先让巨夫内服下脱胎换骨丸，为巨夫周身外敷脱胎换骨膏，禅躺在大木床上盖被子捂着一个时辰后，巨夫盘坐到灌注有脱胎换骨汤的大木桶中，盖上带洞的木桶盖，巨夫只露出个脑袋，每次盘坐修炼内丹浸泡两个时辰，中间龟鹤一直用大釜熬着脱胎换骨汤，接一会儿，还不断用汤瓢在大木桶中舀出舀进脱胎换骨汤，保持着木桶内汤的热度。

龟鹤如法炮制，连续九天九次，巨夫身体模样巨变，话语童音，肌肤白嫩，修身高条，现返老还童之状，演变成一青春少年。如此药浴修炼之法，师傅讲“浴脱胎换骨汤，可旋体内之肌，清体内百秽，生体内嫩身。谓之脱胎换骨术。”龟鹤又为巨夫改名叫贺清，字丈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