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黄土岗遇悍匪英雄救美女 月亮湖风吹柳靓女恋英才(1 / 2)
这天中午,天空晴朗,骄阳似火,任凌夷背着行囊来到了吴楚交界处的黄土岗上,这里僻静人希,在古道旁的歪脖大树上,任凌夷躺卧在树干上,树叶遮罩着歇凉。
不一会儿,从西北方远处山下走来了晃晃荡荡的六个人,五个穿着短褐布衣拿着棍棒,另一个为首的,穿着打着补丁的紫袍,腰系蓝色丝绦,瘦条长脸,长着横肉,连毛胡须,手拿一把青铜长剑,来到道旁树荫下。
听到那紫袍人说道:“今天,这大热的天,恐怕是没人从这过了。”其中一个长得瘦小干巴的人,丢下棍棒趴在地上,侧耳接地听了会儿,说道:“来了,来了,是两乘车舆,大买卖来了。”“听我的号令,大家隐蔽起来。”紫袍人说道,六人都躲到大树后面去了。
任凌夷看得真切,心想今天又遇到了山贼劫匪了,不一会儿,东南方驰来两乘车舆,来到近前,上坡大道地面凹凸不平,车舆放慢了速度,紫袍人突然蹿到道中央,持剑扬手大喊一声:“呔!留下买路钱。”呼啦一声,躲在树后的五个劫匪都手举棍棒蹿了出来,围拢过来。
驭者见状,停了下来,从第一乘车舆中滴了哆嗦地下来个穿着华服深衣管家模样的人,脸色苍白抱拳拱手,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双手捧着递了过去说道:“好汉爷,你们放过我们吧,我家夫人重病,正要去楚地治病,这些碎银子请大家喝顿酒吧。行行好,放过我们吧。”紫袍人接了过来,扔给旁边站着的一个瘦高人手里,“这点银子打发要饭的哪?”紫袍人厉声说道。
管家胆怯紧张说道:“这可如何是好?”上来个劫匪拿着棍棒触击一下管家的后腰,狠呆呆地说道:“赶快把钱物都拿下来。还想活命吗?”
管家怯怯地来到后面的车舆,对着车舆小窗说道:“夫人,这可如何是好?”从车舆里传出有气无力柔弱的女人声音说道:“我这还有些银两和首饰都给他们吧,请他们放过我们吧。”从车舆的小窗里拿出个包裹,递了出来。
管家捧着包裹来到了紫袍人面前,紫袍人接过包裹仍丢给旁边站着的那个瘦高人手里,说道:“叫你家夫人下车,我有话对她说。”“我家夫人重病在身,女眷抛头露面多有不便,还请好汉爷饶过我家夫人吧。”管家跪下求饶道。
瘦小干巴人嬉笑着走到紫袍人近前耳语了几句,紫袍人眼咪咪面带微笑说道:“我们这些乡巴佬,就想目睹一下城里女人的芳容,难道非得动粗开戒不成?”“不敢下车让我们看看,是不是你们车上还藏着啥宝贝?小机灵鬼,还不去看看。”瘦高人说道。
瘦小干巴人看看紫袍人,紫袍人点头说道:“去吧。”这瘦小干巴人,走到车舆后门前,拿着棍棒去挑车舆的门帘,这当儿,只见阴影一闪,任凌夷从弯脖树上飘飞下来,踩点到车舆前辕上,抓住瘦小干巴人腰间丝带,将其甩抛起,丢扔撞击到紫袍人的胸前,紫袍人后仰,两人一起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任凌夷跟随着飞了过来,左手迅疾夺过瘦高人手中的包裹,右手一掌就把瘦高人拍飞出两丈远的地方摔倒在那里,随后快如闪电,右手夺过紫袍人手上的长剑,左脚踩在紫袍人的胸膛上,说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胆敢抢劫,今天我送你上西天。”把剑就要刺,“大侠饶命,大侠饶命,不要杀我,我家中还有八十岁老母在家,无人照顾。”紫袍人展翅着双手,求饶道。
任凌夷这才移开了踩踏的左脚,紫袍人翻身起来,跪下就给任凌夷磕头,哭丧着脸说道:“谢谢,大侠不杀之恩,我们都是楚国的人,苛捐杂税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看到吴地人都免除了苛捐杂税,过着好日子,就想到抢劫吴国人的财产,家里穷困,这也是无奈呀。”剩下的劫匪也都丢下棍棒,过来给任凌夷磕头求饶。
“滚吧!以后可别再做这伤天害理的事了。”“谢谢,大侠的不杀之恩,以后就是饿死,也不干这缺德事了。”紫袍人带着劫匪们磕头后,向西北方的楚地方向走去。
任凌夷把包裹还给了管家,管家给任凌夷跪下磕头道:“恩公!广陵漆陶绸布庄管家,管束强,谢大侠救命之恩。”两驭者都吓得面色土灰也过来,跪下向任凌夷磕头致谢。
一阵清香袭来,见那明艳动人的丽女丫鬟搀扶着一个靓女从车舆上下来,似感风景刹变,踏着凌波御风而来,高高的云髻,头饰金钗步摇翡翠,颈项白皙秀美,白嫩瓜子脸,似蹙非蹙的柳叶弯眉,红唇皓齿,肩披霞帔,身穿彩衣罗裙,窈窕淑女,一手搭在丫鬟的肩上,一手捂在心口,轻移莲步,款摆纤腰,娇羞病态,轻轻咳了一声,端庄静雅,任凌夷似感儿时母亲的形象,移步任凌夷面前,行万福大礼道:“谢大侠救命之恩,小女关沐青,是广陵漆陶绸布庄大当家彭文清的内人,不知大侠姓字名谁,改日郎君定当登门致谢。”
任凌夷心中触景生情,赶紧上前帖掌鞠躬施礼道“您!彭夫人不必客气,这都是在下应该做的,在下任凌夷,京城东市人氏,来吴地广陵去寻失散的亲妹妹。”
这彭夫人现难色道:“这楚地还是有些不太平,这次遭抢劫,就吓个半死,这次是我这心口病又犯了,到楚地我郎君的舅舅家去看病,舅舅是名医砣莘的徒弟。我求救命恩人一件事,您救命救到底,还烦劳大侠,送我们一程,到我舅舅家。”
“这,好吧,找妹妹,一星半会也找不到,就送你们到舅舅家吧。”任凌夷回答道。
“这真是谢谢恩公了,这认识了任大侠了,救了我们,我们感激不尽。您到广陵寻妹妹,人生地不熟的,我们帮您寻找。”管束强高兴地说道。于是任凌夷和管束强同乘车舆,向楚地驶去。
车舆刚刚行驶下山岗不久,在夫人和丫鬟车舆里,夫人对丫鬟说道:“静池妹!刚才那个折腾,那会儿我心里倒很平静,怎么这会儿反倒心口很堵疼,有些心慌呢?”
“沐青姐!刚才遇到危机时刻,您很镇静,这会儿平静下来,反倒后怕起来,这会儿咱们不是渡过危险了吗。您倚靠着我闭上眼睛塌下心来养养精神吧。”静池丫鬟安慰道。
关沐青倚靠在静池肩头说道:“你没看到,我趴在窗口上看见,那任大侠真是武功高强,快如神兵天降,秋风扫落叶,瞬间打倒三名悍匪,真是世上少见的侠客,长得也不丑,赶明个把你嫁给他,你看如何?”“我!我看他表面很憨厚,你没看见他左脸上有个模糊的囚字刺青吗?肯定是过去干过坏事,蹲过牢,也不像是好人。我想他是不是和那些劫匪是一伙的?是不是给咱们挖个更大的陷阱吧?”静池满脸狐疑地看着关沐青说道。
两人正说着,车舆突然停了下来,管束强跑来说道:“夫人!那个叫小机灵鬼的劫匪,又把咱们的车拦住了。”关沐青一听这话就晕了过去。
“沐青姐!沐青姐!你醒醒,你醒醒。管家!夫人晕过去了。”静池喊道。“静池姑娘!你等等,我去找任大侠。这可如何是好呀?”管束强跑向前头说道。
只见那个小机灵鬼的劫匪跪在大道中间,任凌夷问他道:“你又来做甚?”“大侠,我是个孤儿,现在无依无靠,我想拜您为师,您就收留我吧,我给您当牛做马都行。”小机灵鬼说道。
“任大侠!任大侠!我家夫人晕过去了。”管束强喊道。“你小儿快起来,先等等。”任凌夷转身跑向后面的车舆,只见关沐青躺在静池丫鬟的怀里,牙关紧咬,任凌夷上到车舆内,用右手大拇指掐关沐青的人中穴,顶推了一会儿,关沐青慢慢睁开了眼睛,苏醒了过来。
任凌夷攥着关沐青的手,柔和地说道:“彭夫人,您不要紧张,放心吧,这有我任凌夷在,谁也伤害不了你们。”
“你不会是他们一伙的吧?”“我要是他们一伙的,我能救你们吗?我能把银钱给你们追回来吗?刚才那孩子拦车是想投奔我,您多虑了。咱们安心地去您舅舅家吧。”说完任凌夷跳下了车舆。
那小机灵鬼还在那跪着,任凌夷上前蹲下来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我没有名字,大家都叫我机灵鬼。”“啊!叫机灵鬼,你家在哪里呀?”“我爹妈早死了,我没有家,早先住在破庙里和要饭花子们混,后来就和他们劫道的鬼混。”
“那你起来吧。”“您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现在我也是一个人,你跟着我,会吃苦的,你受不了苦,还会干些偷鸡摸狗的坏事吧?”
“我听您的,绝对不在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如果违言,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好吧!先跟着我吧,我还没收过徒弟呢,也不知道收徒弟的规矩,你起来吧。”
这机灵鬼跪拜磕头道:“谢谢!师父收留。”于是,机灵鬼、任凌夷和管束强三人同乘一车舆,又向楚地驶去。
这天上午任凌夷一行人来到了彭文清舅舅家符离镇。在车舆内管束强介绍道:“我大当家的舅舅叫黄石胆,师承太行山响水院砣莘师父,砣莘拜中医扁鹊的徒弟为师,深得扁鹊医术真传,黄石胆学成后,回到楚地家乡,为楚地人民舍药治病,治愈很多疑难杂症。由于黄石胆诊断准确,药到病除,名气远播,楚地四方都来此看病诊治,所以来此地的外地人也很多。”
在符离镇,黄石胆家宅也算气魄,坐落在依山北大街,占地长宽各三百尺,名为“山草堂”,临街开着草药堂,西南开院房门,前院正堂七间,东厢房为加工草药房,西厢房厨房和餐厅,院内是草药晾晒炮制场;后院后堂五间,东西厢房,家人居住;西跨院也分前后两院,前院倒南房为马厩,正房也是七间客房,住着家里的伙计和仆人,及客人的跟班和下人,西跨后院靠北七间客房,为尊贵客人居住。后院都建有名贵草药花园,尤其是西跨院后院,还有单檐攒尖顶的四角方亭一座,整个院落显得整洁明媚,景色宜人,门庭气派,俨然贵族府第。
街道上人来人往,道旁停着两顶花轿,管束强他们的两辆车舆,驶到草药堂门前停下,管束强先行从车舆上下来,就进了草药堂,有五六个大人小孩正在等着看病,门内站立着一个扎着方巾,穿着窄袖紫色深衣的中年人,见管束强进来,赶紧迎接上前,面带微笑说道:“管管家,您咋来了?快屋里请。”“黄管家,我家夫人心口病又犯了。”管束强回答道。
“管管家,您等着,我去通报。”说完黄管家进到黄石胆内室,只见内室中央两尺高的方台子上几案后蒲草方席上,坐着个头扎灰色方巾,五官端正,面色红润,两眼炯炯有神,半尺美髯,浩然正气,身穿灰色长袍,腰扎黑色丝绦,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在给一个坐在几案对面方席上的妇女抱着的一个梳着小髻髽戴着红兜兜的小女孩敲击着肚子,“叔父,您的外甥媳妇的心口病又犯了,已到药堂门前了。”黄管家说道。
“先让她们进来吧,我看看。你赶紧去为他们安排西跨院住处,叫雀翎过来陪她,就说沐青来了。顺便准备好今天在厅堂的晚餐。”黄石胆说道。
黄管家刚一迈出内室,就见任凌夷和静池搀扶着关沐青进来,黄管家对关沐青说道:“沐青弟妹,叔父等着你呢,你进去吧。我和管管家去安排住宿。”黄管家拉着管束强的手,二人就往外走。
黄管家让仆人领着驭者牵着马匹把两辆车舆行驶进西跨院,卸下车舆把马匹牵到马厩里拴好,喂上饲料,安排好机灵鬼和两驭者住宿。然后领着管束强到后院客房,让负责客房的女仆人安排好管束强等人的住宿后,自己穿过东侧月亮门来到后院的西厢房,敲门道:“雀翎,沐青你嫂子来了,叔父叫你去陪她。”“黄芪哥,知道了,您去吧,我收拾下就去。”一个清脆的声音回答道。
任凌夷和静池搀扶着关沐青进到诊治内室,黄石胆站起身来,走过来握住关沐青手说道:“这面色憔悴多啦,来来坐在这床榻上。”把沐青拉到床榻上坐下,“你们也坐在床榻上吧。这就好。”又回到几案后蒲草方席上跪坐下,轻轻拍怕小女孩的小脸说道:“小儿积食,开一些助消化的药,就好了。给她吃一些易消化的食物,适当喝些温开水,适当让她走一走。”然后在竹简上开好方子递给妇女,“去抓药去吧。”“谢谢,黄老夫子。”送走了小女孩和妇女。
黄石胆招手说道:“沐青来我给你切脉看看。”静池搀扶着关沐青来到刚才妇女坐过的方席上,黄石胆盯视着任凌夷,任凌夷站在床榻边上,也在看着黄石胆。
黄石胆先号关沐青的右手脉,问道:“感觉都哪不舒服?”“这些日子,失眠、头晕、冒汗、恶心、气喘、怕冷、怕热,还手脚和嘴唇麻木,心里堵疼,哪都不舒服。”“把左手给我。”又号关沐青的左手脉,一会儿,说道:“你这是心理压力过大,你把你家的生意先忘掉,放一放,全身心放松下来,慢慢就会好起来。这会儿你来我这,让雀翎陪陪你,游游月亮湖,走走青山绿水,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在这待一段。我再给你开些草药调一调,不出半个月就全好了。明天,我得好好批评批评文清了,把生意丢给女人,自己不务正业,这不害我外甥媳妇吗。”
黄石胆开始在竹简上开方子,一直在观察看着站在那里的任凌夷。“大舅,这是任大侠,任恩公,路过吴楚交界处时,我们被楚地的劫匪给劫持了,差点见不到大舅了,是任大侠救的我们。”关沐青说道。
任凌夷上前帖掌鞠躬施礼道:“在下任凌夷,拜见黄老夫子。”“啊!任大侠,快快请坐。一看就是不俗的英才,似曾相识,脸相面善,咱俩似曾有缘。等我看完这几位患者,咱俩一会儿叙谈叙谈。”黄石胆说道。
“沐青、沐青,你才来呀,都想死我了。”蹦跳着进来个梳着双平髻,瓜子挑花面,凤眼柳叶弯眉,鼻如玉柱,朱唇皓齿的调皮姑娘,一见到关沐青,就扑了上去,抱住关沐青就闻,“这体味真香。”。
“雀翎!你这疯丫头,你嫂子还病着呢,没大没小的,你轻点,别把你嫂子惊吓着。”黄石胆嗔斥道。“嫂子,就喜欢你这心直口快,无忧无虑的样子。”沐青微笑着说道。
雀翎看着任凌夷说道:“这是哪来的毛小子?坐过牢吧?”任凌夷不自觉地左手捂了下左脸。“雀翎,你给你嫂子抓药去,这是你嫂子的救命恩人。”雀翎接过竹简仍盯着任凌夷走了出去。
“任大侠,我这姑娘从小就这样心直口快,您不要在意。”“我不会在意。”这时黄芪管家进来了。“黄芪,你领着任大侠先到客房休息,我一会儿诊完脉就去看望任大侠。”任凌夷拜别黄石胆,就和黄芪一起走了。
雀翎蹦跳着来到药堂柜台前,把药方竹简扔到柜台上,对柜台内的伙计说道:“细辛哥,抓药。”眼前头上扎方巾,穿着灰色长袍,腰扎黑色丝绦的小伙,左手拿起竹简,看着竹简,右手干净利索地打着算盘,说道:“二百五十六文钱。”
“这药是给我沐青嫂子抓的,把帐记在我爹头上,抓好后送到我房间,谢了细辛哥。可别耽搁哦了。”“好吧!你吩咐的事我敢耽搁吗,我的大小姐。”
回头看时,任凌夷和黄芪从内室出来,任凌夷看着雀翎大咧咧的样子,真有点男子汉的英气,雀翎盯视看任凌夷,那气宇轩昂的气势,让人敬佩,怎么那时说出那样揭他疮疤的话,有些后悔,任凌夷向她点一下头,就走出了药堂后门。
雀翎愣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大堂内众人都在看她,脸上泛出了红晕,这细辛看在眼里笑道:“大小姐,看在眼里,拔不出来了吧。”“去你的吧,抓好你的药吧。”扭头就奔向了内室。
静池已扶起沐青,梳理好衣裙,雀翎进来说道:“爹!先让沐青嫂子,住到我房里去。”“你嫂子需要静养,住到咱家的女客房也不差。”
“不吗!我就是让沐青住我的房间,我俩多久没亲热了。”雀翎扭捏说道。
“大舅,我就和静池先在雀翎房里住两宿。”沐青抿嘴笑道。
“那,你可要保证,别打扰你嫂子休息,不要没完没了地说,早点睡觉。”“我懂呀!向您保证,走走。”搀扶着沐青就走。
雀翎和静池搀扶着沐青走出内室,来到大堂,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三人身上。“雀翎小姐,一会儿就抓好,抓好就送过去。”细辛说道。“细辛哥,你可要细心点。”“放心吧。”走出了药堂后门,来到了前大院。
前院子是晾晒场,摆放着好多大个竹编的圆形簸箕和长条形晒垫,上面晾晒着各种药材,东厢房是草药加工炮制房子,五六个伙计正在进进出出忙活着。
穿过前院门房,来到后院,牡丹芍药盛开,满院四溢芳香,进到西厢房,母亲和一女仆人,正在收拾房间,“妈!您咋来了?”雀翎问道。“我不来你这被褥能叠整齐吗?你看这皮片的。”
“大舅妈好!”沐青上前行万福礼说道。“好!好!你看你嫂子沐青穿得体体妥妥,这才像个大家闺秀。我听说沐青来了,就知道先到你的房间,就和你黄妈提前过来收拾,这屋子还有些阴凉,就把我屋子里的长方青铜火盆搬了过来,薰薰这潮湿的屋子。沐青你身子弱,赶快上床歇歇。”说着就把沐青推到床边坐下,从被跺上扯下枕头为沐青靠在后背上。“谢谢,舅妈!”“好好休息,可不要和雀翎一样没老实气,不要累坏身子。”
雀翎脸子当凉水似的说道:“都是我不好,我是疯丫头,明天我和我哥一样,四处去风,打光棍,不嫁了。”“你说这孩子,驴脾气,顺毛摩挲,一说就说荤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是女孩子,长大了就要嫁人成家。”
“舅妈!雀翎聪明伶俐,她呀,是在你面前撒骄,她啥都明白,心地善良,乐观自信,长得又白净,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清秀无比,全是富贵之相,将来一定有个好归宿。”
“这倒是,雀翎长得水灵灵的,是个美人坯子,要是好好打扮一下,那可就天仙样漂亮了,还善解人意,看人做事不糊涂,还是个孝顺鸟。”雀翎的母亲夸赞道。雀翎这会儿,阴转晴,美滋滋的。
任凌夷在西跨院客房内,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黄石胆敲门拜访,见任凌夷脸色异状,黄石胆为其切脉,从没见过如此脉象,脉搏如撞钟宏勃,面观并无病态,现敬畏之色说道:“任大侠,精通内家功夫,内功深厚,您真是武侠高人,您一进来时,我就感到您气场宏大,不是凡人。”
“黄老夫子,您夸奖了,内家功夫还很浅薄,受师父教授,对《皇帝内经》及穴位针灸等医术略知一二,治病救人的良方疗法,还要向黄老夫子请教学习。”任凌夷抱拳拱手道。
“看来任大侠还懂中药针灸医术,往后可要多多切磋交流。今天我看到您左面颊的印记,有碍观瞻,我深知这刺青对黥刑者身心的影响,经过十几年的摸索,找到了剔除墨迹治愈皮肤的方法,治愈了好几个黥刑者,也想给您排除烦恼。您看如何?”
任凌夷听此说辞,脸现惊喜色,赶紧跪地叩首道:“谢谢!您黄老夫子。那可求之不得,我是一直为这刺青印记苦恼,总碍于这张脸面,打怵见市人,要是去除这印记,可就去除我心中一块大病。”
“那好,跟我来。一个时辰就好。”黄石胆引任凌夷来到临街药堂内室,令任凌夷躺在床榻上,先用曼陀罗酒对左面颊的刺青印记进行麻醉,再用刺针剁刺印痕见血,再从陶钵中夹取出一块湿润的绸布,敷在左脸印痕上。“这绸布上有墨虫,专食其墨迹。我培养的墨虫,专以食墨汁为生,这会儿它们正处于饥饿状态,一定为你吸吃得干干净净。一会儿就好。”黄石胆说道。
过了半个多时辰,黄石胆在绸布上滴了点墨汁,取走墨虫绸布,重又将墨虫绸布放回陶钵中,又令任凌夷站起,用酥油灯燎烤印痕处一会儿,再敷上一圆贴膏药,拿来铜镜一照,似小丑模样。
黄石胆做完整容手术后,对任凌夷说道:“任大侠,这贴着的膏药,千万可要保护好,不要动它,七天后才能揭去,否则就会留下疤痕。您是沐青他们的救命恩人,我感激不尽。我外甥媳妇沐青的病,估计半个月时间就调理好了。我还有个请求,现在楚地匪盗猖獗,您武功高强,能保护沐青他们顺利回到广陵。我们这青山绿水,景色奇特,尤其是月亮湖景色更为迷人,你闷疼了,可以去转一转,你看如何?”
“您为我治好了脸上的心病,我感激不尽,护送沐青她们,是我应该做的,我孤身一人,到了广陵无依无靠,还要沐青她们关照呢,好帮我找到我的亲妹妹。您放心,护送沐青她们回到广陵,就包在我身上。”任凌夷回答道。
“那太好了。我这收藏一把古琴,名曰‘绕梁’,属于楚庄王心爱之物,我让黄芪搬过去,供您抚操解闷,我这还有些从太行山响水院带回的古医简书,您爱好针灸医术,供您研读,也让黄芪一同送过去。您就安心在这住着吧。”
“谢谢,黄老夫子的深情厚爱,我当不辜负您老的期待。”深深地向黄石胆鞠躬道。
任凌夷来到机灵鬼房间,只见机灵鬼正在围着个花盆倒立爬,见任凌夷进来,翻跟斗立起,说道:“师父,来了。”“你还会这把戏?”“我这是为混碗饭吃,和撂地摊的艺人学的。师父您的脸,像个小丑模样。”
“这是黄老夫子为我去除刺青印记,做的整容手术,术后贴的膏药。这样的丑态,晚上的宴会我都不想去了。”任凌夷回答道。
“那怎能行,黄老夫子和沐青肯定不答应,要不我也贴张膏药,扮成小丑模样,表演柔术,逗他们欢笑。”机灵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