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芦花寨茅草房喜结连理 芦苇荡遇无影踪两英雄(1 / 2)
秦武羊三人骑着照夜玉狮子马疾驰,一会儿,就来到了白洋淀芦苇荡的边上,没有风,芦苇荡静悄悄的。
三人下了马,碧儿背着常儿在前,秦武羊牵马在后,穿行在芦苇荡的小道上,秦武羊听到身后有唰唰轻响,回头看时却什么都没有,走了几步,又窸窣地响了起来,回头看时仍是什么都没有。
“真是怪了,见鬼了不成。”秦武羊暗想。
他揉了揉眼睛,摸了摸耳朵,走了几步,猛地一回头,见一黑影,似人非人,跳跃了一下倏地不见了,眼前蹦出一只青蛙,跳了两下,慢悠悠地钻进了道边的芦苇丛里去了。秦武羊想:“是眼睛看花了,还是这只青蛙有灵性在做怪呢?”
走到水边,秦武羊把手指弯曲伸进嘴里,向着大淀里使劲一吹,发出尖厉的哨声,划破寂静的天空。哨声过后,就见一只大船,飞快地驶了过来,船的上边两侧各有三人,在一齐喊着“咿呀、咿呀……”地划着船桨。船头上站立着那个被鲁英称为小二的人,他头戴一顶灰白粗布帽子,肩搭一条粗白手巾,腰间围着条白围裙,腰间斜插一把剜刀。船刚一靠岸,那马就伸过头来,“咴咴”地叫了两声,在小二脸上蹭了两下,小二抚摸着马的头,说道:“你还真有良心,我的玉狮子,真没白疼你。”
小二只身下了船,来到秦武羊面前,单腿点地说道:“秦公子,我奉大王之命,前来迎候周老前辈和窦姑娘,怎么周老前辈没有……!”,碧儿噙着泪凝视着秦武羊,秦武羊低下头缓缓地说道:“我去晚了一步,到时两位老人家已经被害了。”小二牵引着马上了船,随后众人也默默地上了船。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船行驶在银灰亮色的水面上,秦武羊伫立船头凝望远方,碧儿蹲抱着常儿,小二牵着骏马,好似一幅水墨画,只有“咿呀”的号子声和“哗哗”的划水声,水路阡陌,曲曲折折,依稀可辩的芦苇荡,灰滔滔的残荷败叶,令秦武羊心头涌起一种无着落的感受,情不自禁地吟唱道:
淅沥沥兮无房舍,
黑沉沉兮无日月,
荷残败兮根不死,
夜暗淡兮日轮回。
船靠岸时,岸上四名佩剑白衣人点亮了各自的火把,举过头顶威风凛凛地分立左右,他们身后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旁站立个马车夫。众人下了船,见一人飞马进了芦苇荡的大道报信。四名佩剑白衣人庄重肃穆地举着火把,见三人走了过来,齐声道:“我等在此恭迎秦公子。”秦武羊道:“你等见过碧兰姑娘。”四个白衣人仍齐声道:“我等见过姑娘!”碧儿不知如何,只得拱手道:“我碧兰这相有礼了,我初来贵地,还望诸位多多关照。”四人仍齐声道:“我等义不容辞!”
秦武羊三人上了木轮马车,由一匹白马驾辕,木棍做成的车厢,秦武羊立乘车前紧紧把握住车厢顶木,碧兰搂抱着常儿坐在车厢右侧,车前头两白衣人举火把引路,车后头两白衣人举火把护卫,车夫牵着马,笨拙的木轮,轴里发出“吱扭扭”声响,“咕噜噜”地碾过松软的草地,穿行在芦花荡的大道上。走了一阵,前面夜幕里豁然开朗,上百把火把晃动起来,人声鼎沸,击鼓喧天,穷苦的人们沉浸在欢乐的气氛里。车行近三根粗木搭建的寨门时,借火把的光亮,清晰可辩寨门横木上雕刻着“芦花寨”三个小篆大字,木栅栏的寨墙,外有倒映出火把细碎亮光的护寨水沟。马车进了大寨,欢腾雀跃的劳苦人都一手拿着矛戈、棍棒、耒耜等武器,一手高举着火把,分列在道的两旁。眺望过两旁的人墙火把,一排排用芦苇搭就的低矮茅舍望不到尽头。
人墙火把的尽头,那里正有一群人围着篝火舞蹈狂欢,车停下来,秦武羊三人下了车,过来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把常儿领走了,场地里篝火旁有十几个赤胸裸背的粗壮汉子正在有节奏地敲打着大腿骨,十几个穿着花花绿绿的女人正披头散发地围着篝火合着节奏跳着狂热舞蹈,场地围着两层高举火把的劳苦汉子,个个都像钉子钉在那里一样,一动不动。
“大王有令,今天是秦大侠迎亲的日子。”不知是那个小头目高声喊了一声:“新郎、新娘到!”击大腿骨和跳舞的人们立刻就停了下来,退出到场外。
这时就听得从篝火后边的大茅草房子里,传出来瓮声瓮气的喊声:“且慢!且慢!”随着喊声,从大房子里跑出来一个穿紫袍的粗壮汉子,边走边嚷:“兄弟!兄弟!先让我目睹一下妹子的模样,你俩再进洞房不迟。”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芦花寨的寨主鲁英。他穿过举火把的人们,顺手夺过一炬火把,来到秦武羊二人面前,秦武羊贴掌拱手道:“秦武羊见过大王。”鲁英摆了摆手道:“哼!那有这些臭礼节,咱俩兄弟一场,还是兄弟相称接心,这‘大王、大王的’叫得我心惊肉跳的,好像我真成了大魔王似的。”
秦武羊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们面对的是强大的秦军,没有铁的规矩是很难成就大事的。”
“就你们白面书生,花花肠子多,不说这个,不说这个,来让我看看咱们妹子。”说着他举着火把凑到碧儿面前,晃悠悠地上下打量起碧儿,一股酒臭扑面打来,碧儿感到好像无数的刺在刺扎着她,令她好不自在。
“哈、哈,真是个俊坯子,比那个美人西施还漂亮,管他西屎狗屎呢、还是咱这妹子漂亮。好了、好了,不打扰你俩的好事了。”他叨唸着踉跄地奔回了那个大茅草房子里去了。